這時候,船上有一個很年輕姿色秀麗的船娘殷勤招待,不住地把媚眼對著白墨臨斜瞄。


    白墨臨在杭州常聞人言嘉興的船娘十九很風騷的,今日見了果然名不虛傳...


    雨絲飄飄斜打到篷窗上,澄清的湖波受著雨點的輕灑,化作許多小圈圈兒,好似有無數遊魚在那裏仰沫。


    一品居是在湖中的,二人舍舟登陸,走上樓去,在沿窗桌上飲茶小坐。


    白墨臨親眼看到的兩隻船上,都是一個大人,一個小人,都有一隻朱漆箱子,一般的到重慶,情形都像那話兒,可是寶物隻有一件,到底是哪一隻船上是對呢?


    照說隔壁這隻船內,明明聽他喊著“吟兒”,似乎應該這隻船上,才是貨真價實。但是天下也許有同名的,可惜探出頭來的吟兒,沒有看清,這人一進艙去,四麵又關得實騰騰的,情形真有點可疑,一時委決不下,下了自己的船,暫不進艙,立在船頭上,望那麵船上打量打量,又向隔壁艙上聽聽動靜...


    白墨臨凝神一看,隻見一人雙手握著兩片竹片,不停地來回摩擦,繼而冒出絲絲青煙,然後用幹的木屑覆在上麵。


    幾個人輪流地小心吹氣,就是吹不出火苗。忽見一人閃到中間,袍袖一拂,竹片竟然起火,眾人不約而同地歡呼起來。


    白墨臨差點喊出聲了來,原來拂袖之人竟是神氣道長廣開智,他背插那荷葉藕刺,表情顯得很是陰沉,白墨臨真想上前一劍結果此人,猛然間瞥見廣開智和一穿著華麗的人耳語,此人身旁站著手執板斧的黑大漢。


    大堂正中,開啟著一道門,門前兩旁各立著十個大漢,一動也不動的站著;木柵上麵每隔兩尺掛著一支火把,烘得一片光亮,白墨臨稍稍凝足目力,便可以清晰的看到門的上麵,“第一關”三個鬥在的篆體字...


    上官紅說到此地,她突然無限嬌羞地低下螓首,的確,她有生以來,將自己名字告訴一個陌生的少年還是頭一次,她自己也不知是怎麽回事,隻覺不忍心違拂他的意思。


    白墨臨輕握著她的手,她沒有掙脫,隻聽到自己芳心的跳動格外加快。


    大概是因早年多喝些酸水之故,眼看天際白雲悠悠,鸚鵡州上芳草萋萋,浩浩大江,澎湃東去,白墨臨不禁酸氣大發,朗朗地吟起崔灝的黃鶴樓詩句來。


    當他吟到“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之句,獨孤克突然嗬嗬大笑。


    賴皮秦祥是有名的難纏人物,人黑透壞絕,武功卻又高又怪。為一點小事,他可糾集眾人去刨你的祖墳。他比起獨孤克可壞多了。在他眼裏,沒有什麽道義,霸道是他的嗜好。


    射駑之前,兵士先用全力將駑弓拉開,扣住機關使其固定,再將駑箭裝上駑臂。通常一把駑臂可以同時裝上數支駑箭,最多時可達十二支之多。射敵之時,舉駑瞄準,待到一聲令下,彈開機關,駑箭便勁射而出,殺傷力極大。


    晚上,姚雪獨自坐在房裏,默默地思忖著,運籌著。窗外斷續傳來一陣陣悠揚的彈琴聲和牧民的歌唱聲,隔壁房裏也不時響起高興和馨香等人的笑語。


    盡管這鄱陽湖的夜晚比起長白山深處那死寂般的夜晚來,已經算得上是喧鬧的了,可在姚雪此時此刻的心中和眼裏,由於二姐的離家遠去,她總感到像是失掉了什麽珍貴的東西似的,心裏是空蕩蕩的,一種莫名的孤寂之感緊緊攫住她的心頭...


    白墨臨此刻也卻感肚腸饑餓漉漉,一連吃了兩塊糕餅,而且一壺酒他最少已喝了一半。


    上官紅泛著歡愉的神色,但似乎不善酒量,兩頰已是一片紅彤彤的,看上去,散發著一股迷人的青春氣息。


    白墨臨望著她熟悉的身影,昨日的少女已成今日的嫁娘,上官紅的胸口如同被熱血堵住,萬語千言,都淤積在胸口,竟是無語言訴。


    郭子儀的身畔,步驚塵的雙眼象要噴出火來,哪裏還能按耐得住,猛地拔劍出鞘,衝上兩步,擋在新娘之前...


    聲隨人起,白墨臨飛身一掌向正麵的廣開智劈去,他原不指望一擊便能衝出,目的隻在試探,是以掌力發出,也不管對方反應如何,腳下突然一滑,已向左側的長白老道衝去,不容對方發招反應,陡的一個翻身,又撲向了背後的天河釣客,身法輕靈,捷速電閃,這當然是虛緲步法的神妙處。


    姚雪時已連繞越過好幾處山嶺峽穀,林野溪澗,心又好勝,初上來時恐為猩猩所笑,一味奮力急追,路已早迷,喚又喚不住腳,老迫不上,總是一前一後,可望而不可即,沒奈何隻得盲從,一路攀援上下,繞越飛馳,不知經過多少險阻艱難,由傍午起走到黃昏日落,不曾停歇。


    白墨臨雖擅輕身功夫,但是平時行路可以隨意進止,有個歇息,似這樣一口氣不緩,路又格外速行,連日奔馳未免勞乏,多好功夫也禁不住。


    郭子儀閃讓不及,立即運功護體,所以雖被掌風掃得飛起,卻未受傷,正要施展“龍飛鳳舞”的身法脫離旋風,忽覺脅下一緊,一條臂膀已被人執緊,並即飄然落地,一瞥之下,見是一位慈眉善目的黑袍老尼,再見那紫衣少女跪倒,才知是對方的師尊,暗自佩服不已...


    蒼然暮色自遠而至,一叢叢煙林薄靄都淡沉沉的,少時皎月如盤,漸漸推出東溟。


    大家便分曹促坐,就寬敞處歡呼痛飲起來。獨孤克自與秦家仁村眾等坐在一處。酒過數巡,各席一陣陣拇戰行令,十分熱鬧。


    白墨臨看了,也自歡喜。那姚雪卻如猢猻一般東跳西躥,那肯安坐,這當兒月到中天,越法皎潔,如一片琉璃世界,將大家涵漫在內。


    原來,白墨臨目睹上官紅在打坐之際,心緒不寧,臉頰上肌肉不住的抖動,顯然是魔障自心中突發,若不及時糾正,勢必後果嚴重,當下以華山派獨門內功,自上官紅背心靈台穴悠悠地貫注過去,總算及時把他從險境中搶救出來。


    兩人離那修舍僅有四五丈遠,白墨臨猛一伏腰,暴身疾進,哪知剛撲到門口,猛覺一股勁風拂來,強勁無與倫比。


    白墨臨尚未落下,已被那拂來的勁風兜起,反震回去,直落出兩丈以外,還幸白墨臨氣功、輕功,均已達上乘,借勢著地一翻滾,幸未受傷。


    這人嘴上喝著,兩顆鐵蓮子,已襲到獨孤克身上,獨孤克在牆上身未站穩,暗器已到,忙趁勢兩臂往後一抖,一個風車筋鬥,依然翻落院中,原來他不敢從樓上前後窗現身,故意用話穩住了敵人,自己卻暗地下樓,想乘人不防,從鄰院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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