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府外,一身白衣的緱星噬靜的站在台階之下。他身邊,是一身黑衣的冥劫,冥劫俊逸的臉上很快有些不耐,看著緊閉的王府大門,沙啞而帶有磁性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


    “星噬,隻是一個小小的戰王而已,你就不要這麽注重細節了好嗎?我帶你闖進去把那個女人帶出來不就好了!我不信這裏還有可以留得住你我的存在?!”


    緱星噬不由苦笑,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拉住了按耐不住的好友,搖了搖頭。冥劫感覺到被拉住的手上傳來冰冷的觸感,煩躁的心情瞬間消失不見。看著眼前人兒一張如玉的臉,精致的眉眼讓人忍不住心生漣漪。但他那眉眼中呆泄的目光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冥劫什麽。緱星噬仿佛感到了他的目光,眉頭微皺開口道:


    “這裏不是玄門,世俗中是不允許太強的力量出現的,你我雖強,卻也不能和國家神器相提並論,更何況這青幽是我的出生地。再者,鬼王離殤與阿熙是兄弟,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不明就裏就動手,會給阿熙帶來麻煩的。我不希望阿熙為難。”


    “好吧,都聽你的。”


    就在這時,辛晟從府中走了出來,上前拱手行禮道:


    “兩位久等,請!”


    說完側身引著兩人進了王府。冥劫伸手輕扶著緱星噬跟著辛晟走進了鬼王府。辛晟此時才注意到這個如畫的白衣男子竟然看不見。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第一次見到冰爵的情景,那個清冷如玉的女子,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領著兩人來到客廳,安排好後便告辭離開了,


    緱星噬伸手端起手邊侍女端上來的茶靜靜地喝著,他是看不見,但可以聽的見,冥劫一向不是有耐心的人。緱星噬一杯茶還沒喝完,他就忍不住了:


    “阿星,你真的要救那個女人?”


    緱星噬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不是救,她趁我不注意拿了我的命牌要挾我,我可沒那麽好心。要不是阿熙,我又怎麽會讓她活到今日?!”


    緱星噬所說,冥劫自然知道,剛想開口便看到門口進來的離殤,不由得開口道:


    ”離殤?!“


    離殤看著客廳裏兩個人,一身黑衣的冥劫渾身透著嗜血的狂野,一對異於常人的血色瞳孔,棱角分明的臉上此時透著殺意.離殤自然也認出了冥劫,而他身邊的白衣男子他雖沒有見過,但緱星噬的名號他還是知道的。


    “二師兄,六師兄。”


    “離殤,你玩的挺好啊?!你這一句師兄我們可擔不起。”


    冥劫不由得開口諷刺,雖然玄門從不參與四國紛爭,但玄門弟子大多來自四國,而且身份特殊,所以,對於玄門弟子的日常,玄門並沒有特別要求,隻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就是了。冥劫這嘲諷的語氣讓一邊的緱星噬暗自歎息。


    離殤皺了皺眉頭,看了白衣男子一眼。開口道:


    “六師兄說笑了。”


    冥劫冷冷一笑道:


    “你以為我很閑嗎?”


    離觴無語的看著眼前這個無理取鬧的六師兄,道:


    “既然六師兄很忙,不知六師兄來本王府中有何事?”


    冥劫回頭看了一眼緱星噬道:


    “我們找戚茗姬。”


    離觴走到主座上坐下,看著兩人,冥劫他了解,之前他拜入玄門,第一個認識的便是這個性格暴躁易怒的六師兄。至於緱星噬,他了解的並不多,隻知道對方是玄門二弟子,其他的一概不知。此時兩人上門尋找那個女人,難道他們真的和那個女人有什麽關係?若真有關係,自己這放也不是,留也不是。回過神,離觴開口道:


    “既然師兄可以找到我這裏,就證明有些事你們已經知道了。你們要見她,可以。但若是要救她,恕難從命。”


    離觴並不害怕眼前的兩人知道太後在他手裏,重生而來的他,玄門,已經不是他忌憚的對象了。相反,自己曾是玄門弟子,雖然後來不在玄門,但這個玄門弟子的身份還是可以用一下的。


    緱星噬笑了笑道:


    “殿下放心便是,我隻是想見她一麵,順便拿回我的東西。至於救她,本座還沒有那麽好心。”


    鬼王府地牢。


    冥劫看著眼前滿身血跡的女人,眼中殺意盡顯,就是這個女人,趁著阿星年幼不懂,將阿星的命牌騙去,逼著阿星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而阿星之所以看不見,都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感受到身邊冥劫內勁外放,緱星噬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開口道:


    “阿劫,你殺了她也沒用。戚茗姬,你是否還記得我?”


    地牢中暗無天日,戚茗姬原本是太後,如今卻成為階下囚,但數十年的尊貴生活,讓她養成了居高臨下的習慣,即使現今情況逆轉,也習慣性的俯視眾人。但當她看到進來的緱星噬時,眼中有了一絲笑意,第一次主動開口道:


    “星兒,你還是來了。”


    緱星噬“看”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讓他眉頭緊皺,良久才開口道:


    “我的命牌在哪?”


    戚茗姬聽到緱星噬第一句話便是詢問自己的命牌,不由得站起身,來到他身前,笑道:


    “命牌?我不記得了。不過,你要是救我出去,說不準我一高興,就想起來了。”


    緱星噬沒有答話,他身邊的冥劫忍不住開口道:


    “戚茗姬!”


    緱星噬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開口道:


    “要我救你,恕難從命。我母親的帳還沒跟你算清楚呢?”


    戚茗姬冷冷一笑道:


    “母親?你有什麽資格如此稱呼她?!夜星宸,哦,不,緱星噬!你就是一個賊!一個偷取別人身體苟延殘喘的賊!你憑什麽喚她母親?!憑什麽?!”


    離觴聽著戚茗姬癲狂的指控,眉頭緊皺。看向緱星噬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裂縫。戚茗姬怎麽會叫緱星噬夜星宸呢?夜星宸他知道,是青幽帝君的皇弟,青幽上一代禦王。隻是這個禦王在二十年前便離開了青幽,那時,老禦王已經快四十了,可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比自己還小,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緱星噬無法譴責戚茗姬什麽,重生而來的他,在莫種意義上,的確是一個偷了這個身體苟延殘喘的賊。若不是自己的命牌牽扯甚廣,他也不必前來討要。


    “這件事,我沒有辦法解釋什麽。隻能對不起。但我還是希望你將命牌還給我。”


    戚茗姬看著緱星噬,他和那個人九分相似臉上此時在昏暗的地牢中也可以看出異於常人的蒼白,好看的雙眼中一片呆泄,她知道緱星噬看不見了,那是有一次緱星噬重傷昏迷時,一條赤練蛇將毒液射進了他的眼睛,雖然她當時就在他身邊,可卻沒有出手相救,為的就是報複,報複那個男人,報複眼前這個男人!那一年,緱星噬隻有九歲,小小的,卻異於常人的冷靜。


    “命牌不在我身上。”


    “戚茗姬!你不要太過分!”


    冥劫上前伸手捏著戚茗姬的脖子,眼中殺意盡顯!


    緱星噬歎了口氣道:


    “好了,阿劫,我們走吧。戚茗姬,我們,就此結束吧。命牌我可以不要,以後我不會來找你了。”


    說著轉身欲走。


    “是嗎?那個人手中已經有三個命牌了,若是你們十大弟子的命牌融合,會有什麽後果?”


    “什麽後果?我也不知道。”


    說完離開了地牢,完全不再理會身後眼神冰冷的女人。冥劫皺了皺眉頭也走出了地牢,離觴看了一眼戚茗姬,轉身離開了原地。


    回到客廳,緱星噬便不再開口,腦海中浮現出戚茗姬剛剛說的話,眉頭緊皺。命牌,玄門十大弟子每人一塊,與各自的生命緊緊相連。在外人眼中,它隻不過是一塊上乘的玉玨,隻有玄門高層才知道一塊小小的命牌代表著什麽。


    緊隨其後的冥劫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眼中殺意盡顯,冷聲道:


    “除了玄門弟子,沒有人知道命牌的秘密,正常人隻會當做一塊玉佩。阿星……”


    緱星噬製止了冥劫繼續說下去。看來有人想要打破這個玄門努力千年所維持的平衡。


    “命牌可以慢慢找,不用……”


    話說一半,緱星噬突然滿臉痛苦的捂住了心口。原本白皙如玉的臉此時一片慘白,嘴角也溢出了一絲血跡。冥劫見狀連忙上前,掌心貼著他的後背輸送著內力,企圖減輕眼前好友的痛苦。緱星噬費力的抬手將他的手拿開強忍著痛楚開口:


    “沒有用的,你的內力不但救不了我,還會透過我的身體被那個人吸收。為他人嫁衣。”


    冥劫伸手點了他身上的穴道,手掌重新貼了上去,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出。


    “隻要能救你,命我都可以不要,何況隻是內力!”


    離觴看著漸漸虛弱的兩個人,不由得緊皺著眉頭,命牌,他聽過,那是玄門內門弟子特有的東西,每人一生隻有一個,而且命在牌在,牌亡命亡。他原以為命牌隻是一個身份的象征,類似帝君手中玉璽的存在。現在看來,不僅如此!


    看著緱星噬漸漸失去意識,冥劫收回了掌心,雙瞳中難掩的疲憊,但臉上卻泛著一絲笑意,抬頭看了一眼離觴道:


    “我會和阿星在青幽待上一段時間,你若還念一點同門之誼,幫我找個東西。”


    “六師兄請說。”


    冥劫逃出一張紙遞給離觴,上麵是一個玉佩的花樣。


    “這是阿星的命牌,現在隻能確定,命牌就在蒼幽城,所以,我想借用你雲閣的力量,找到這個東西。不然,不止阿星,四大帝國乃至整個天下都將是一場浩劫!”


    離觴靜靜的看著這張紙上的圖樣,他記得燕國質子沐澤曾經給過冰爵一塊和這個很相似的玉佩。難道沐澤也是玄門弟子之一?


    “六師兄放心,離觴一定全力以赴。”


    “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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