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靈這麽想沒有錯,但她忘記了嵐汀的師父是誰。


    那可是人稱“玉簫堆月,人定勝天”的流光公子齊楚。他的徒弟還能讓人欺負了?就算嵐汀不敵,還有楊憶簫。楊憶簫不敵,還有他師父齊楚。


    梅凜寒再厲害,他還能厲害過流光公子?


    要是齊楚真想欺負一個人,還管你是梅凜寒,還是梅凜熱?就是欺負你,你也得忍著。不忍著咋整,誰讓你得罪的是流光公子呢?誰讓流光公子不講道理呢?


    比起楊憶簫,嵐汀明顯心中有底多了。他跟著齊楚也快一年了,實在太了解齊楚護短的性子,有時候自己惹了事被打不敢聲張。他就故意跟齊楚說自己受了欺負,用嵐汀的話說“不管三九二十七,公子上去就是一頓揍。”


    等齊楚打完了才知道是嵐汀先欺負的別人,心中又氣,但又舍不得懲罰嵐汀。隻有自己乖乖的給人道歉,掏錢給人買藥。想到這嵐汀有些感動,試問世上能讓流光公子這麽做的有幾人?


    齊楚護他一次,自己心甘情願服侍公子一生。但如今嵐汀是玲琅閣的傳人,自然不能給自己的門派丟臉。


    嵐汀笑道:“我聽說梅家不好惹,那我就‘壞’惹,你看成不?”


    梅凜寒麵色一沉,“你要有這個本事才行!”他走下樓梯,一步步向著嵐汀走來。


    楊憶簫發現梅凜寒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個腳印,心道此人內功了得。


    待梅凜寒走到嵐汀麵前,道:“敢問少俠師承何處?”


    嵐汀剛想報出玲琅閣,卻聽齊楚說道:“就憑你還不配知道他師承何處。”


    嵐汀一想,公子說的太對了。玲琅閣在江湖上是什麽地位,他的師祖可是“神中之神”徐道佛,他的師父可是流光公子齊楚。梅凜寒算什麽東西,也配知道玲琅閣?


    梅凜寒轉頭看了齊楚一眼,心道:看來這些人當中是他說了算。


    當下道:“閣下又是哪位?”


    齊楚哼道:“你也不配知道我是誰!”


    梅凜寒一驚,在京城誰不知道梅家勢力,還從沒有人敢跟自己這般說話。問道:“莫非閣下不知道五味閣中梅凜寒,牛頭馬麵也膽寒?”


    齊楚道:“牛頭馬麵是什麽東西,活著時是畜生,死了後是小鬼。你與牛馬相提並論,也真是聽見春天來敲門。”他故意停在這裏就知道梅凜寒會往下問。


    梅凜寒眉頭一皺,問道:“怎麽說?”


    “蠢(春)到家了。”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梅凜寒臉色非常難看,“這麽說閣下真要在太歲頭上動土?”


    齊楚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此刻聽他這麽問,懶得搭理。把兩隻手分別放在被劈成兩半的圓桌上,微一用力。眾人隻見那向內倒下的圓桌,竟然立了起來,然後合二為一,完好如初。


    這一手鎮住梅凜寒,他心中不斷想著齊楚到底是誰?可是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自己麵前的竟然是流光公子。如果他想到了,或許結局會好一點。


    齊楚問道:“我隻問你三年前是不是害死關老爺,毀了無二樓?”


    梅凜寒人麵獸心道:“無二樓是自己經營不下去才關門的。關老爺是抑鬱而終又關我什麽事?”


    這時一直低著頭的關東站起來怒道:“你這喪心病狂的東西,到了現在還敢撒謊!”


    梅凜寒鎮定道:“原來是關家的雜種,他們是你請的幫手了?”


    關東恨不得與梅凜寒拚命,齊楚示意他不要亂來。又道:“今天的事與三年前的事無關。”


    梅凜寒冷笑道:“既然無關,你為何要來我五味閣搗亂?”


    齊楚若無其事道:“我們好好的來吃飯,是你們惹我在先。”


    眾人聽了心頭發笑,齊楚這張嘴真是顛倒黑白。嵐汀心道,明明是咱們惹得人家,靜靜觀看梅凜寒如何應對。


    梅凜寒道:“我們好酒好菜,服務周到,怎麽惹了你?”


    齊楚笑道:“酒好菜好服務也好,但你們竟然管我要飯錢?”


    這下眾人可忍不住了,人家開酒樓難道還免費不成?可是誰讓他是流光公子呢,要是講道理就不是流光公子了。


    目的是給關家報仇,手段隨意。齊楚這處理事情的作風也是絕了!


    梅凜寒笑道:“我開酒樓不賺錢,難道是為了救濟難民?”


    齊楚道:“我不管你是賺錢還是救濟難民,但是管我要錢就是不行!”


    這時一樓吃飯的客人們已經圍了過來,聽見齊楚這麽說都覺得不對。但看著麵前英俊的男子,心裏卻很有好感。有些知道三年前關家慘案的人心裏期盼著齊楚能為關家主持公道。


    梅凜寒道:“真是笑話,吃飯不給錢還砸爛我的桌子,現在竟然還說我欺負你?”


    齊楚全不在意道:“我這人無論到哪吃飯從來就不給錢,誰要是管我要錢,我就揍他!”


    這麽一說圍觀的人都笑出了聲,紛紛小聲議論,“這人是誰啊,這麽囂張?”


    梅凜寒知道明明是自己占理,可是被齊楚這麽一說,怎麽自己也感覺是欺負了他們呢?有那麽一刻,他都想給齊楚他們免了飯錢,然後自己過去道歉。


    楊憶簫見師父欺負人真是過癮,心道:這才叫霸氣側漏啊,明明是我們欺負別人,非要裝出一副被欺負的樣子,全天下也隻有師父才能做到吧。


    梅凜寒發現自己說不過齊楚,而且五味閣的打手也不是對方的對手。就那兩個少年都打不過,麵前這人武功肯定更在他們之上。雖然對自己武功有信心,但是如果輪到要五味閣的老板動手,以後傳出去還不被人嘲笑說五味閣沒人嗎?


    當下道:“我知道你們是為了關家而來,但我與關家的恩怨要姓關的親自解決。就算今天你們仗著人多砸了五味閣,替關家重建無二樓。以後京城裏也沒人敢到無二樓吃飯!”


    齊楚根本就不在乎梅凜寒怎麽說,他壓根就沒想砸了五味閣,隻想滅掉梅家,這樣五味閣也就從京城消失了。這招叫釜底抽薪。


    可是關東聽了這話,知道梅凜寒說的有理,關家失去的應該他自己拿回來。齊楚他們已經幫他出了氣,現在報仇的機會來了,自己身為關家後人不能退縮。


    走上前一步,關東道:“關梅兩家的恩怨今天就要做個了斷!”


    梅凜寒見激將法奏效,心中得意,早已想好了接下來要說什麽。


    “關少爺好氣魄,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咱們公平比試一次,你贏了,我親自摘了五味閣的牌匾,梅家離開京城。”


    關東胸中熱血燃燒,撿起地上盤子碎片在手上一劃,頓時鮮血流下,“要是我輸了,我就血濺當場!”


    齊楚沒有阻攔,他心中對關東不免生出幾分敬佩之意。


    楊憶簫突然道:“姓梅的,你武功高強。我關大哥不懂拳腳,若是比武就是你故意欺負他!”


    梅凜寒笑道:“他是晚輩,我自然要讓著他。關家當年以廚技名聞京城,我的廚技雖說與關少爺不能相比,但這一次也要為了五味閣的尊嚴一戰!”


    眾人知道他這是要和關東比做菜。楊憶簫心中不免擔心,梅凜寒大關東十幾歲,論資曆和經驗關東也肯定不如他。可是人家都這麽說了,關東要是再不敢迎戰,就是丟了關家的臉。


    關東一咬牙道:“比就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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