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落音,秦樂轉身便離去,徑直走向一個警亭,停了下來。


    “噹噹噹。”秦樂敲響了警亭的門庭。


    “咵。”門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年約四十的值班片警。


    片警一掃門前,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態度和藹的開口問道:“孩子,你敲門有啥事啊?”


    “我想報警,我是明澤高校的學生,今天放學回家,經過這條路,遇見一混蛋,他不懷好意的一路跟蹤我。”秦樂脫口而出。


    “那人在哪?”片警立馬嚴肅起來,詢問道。


    “在那。”秦樂轉過身去向後一指。


    片警順著秦樂手指的方向望去,那片區域除了幾個行人,並沒有什麽可疑的人,秦樂一時也是吃了一驚,趕緊睜大眼睛四處望了望,奇怪,明明那混蛋剛才還在身後,怎麽一眨眼就不見了。


    “那人在哪?”片警收回目光,繼而再次望向秦樂,麵露疑惑的問道。


    “不,不見了。”秦樂隻覺有些不可思議,麵顯尷尬的回。


    片警意味深長的打量起秦樂,轉而用教育的語氣說:“孩子,這報假警可是要付刑事責任的,這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我想你也應該清楚,這次看在你年紀尚小,又是初犯,就隻給你警告處理,下一次可沒這麽好運了,走吧。”


    秦樂一抿嘴唇,也不好解釋什麽,他知道片警是誤會了自己,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還是把那家夥給趕走了,想那家夥肯定是看見自己走向警亭,心裏也害怕便趕緊溜了。


    “對不起,警察叔叔,打擾了。”秦樂還是頗有禮貌的鞠了一個躬。


    沿著這條較為繁華的街道前行,大約三百米開外就快接近街末了,這裏是一個較老的小區,但是房子卻都是獨家獨棟,秦樂家便是第二排第一棟。


    站在家門口,一個六十平方米的小院子便呈現在眼前,院子裏種了不少花花草草,頗有些意境,秦樂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打開這扇鐵門,走進去。


    “我回來了。”秦樂衝屋內喊了一句。


    屋內一位年約六十、慈眉善目、額頭生著些許老人斑的老頭坐在沙發上正看著報紙,突然聽見門外有了聲響,立馬放下報紙,此刻秦樂正走進屋內,老頭見到自己的孫子,內心自然欣喜,但麵上卻假裝不滿道:“臭小子,都幾點了,現在才回來,又到哪去野了,你奶奶都做好飯了,餓了吧,趕緊的,洗手吃飯。”


    “樂樂,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啊,你爺爺都等的餓了肚子,還有前麵下了大雨,你沒淋濕吧?”一年邁婦人滿臉精氣神從廚房端出碗筷,對秦樂詢問道。


    秦樂給爺爺盛上飯,回:“那倒沒淋濕,隻是今天回來的晚真的不怪我,要怪就怪今天運氣不好,在路上碰見一混蛋,老是纏著我,就給耽擱了。”


    “混蛋,樂樂,快給奶奶看看,他沒傷著你吧。”老婦人立顯擔憂,連忙打量上下秦樂上,生怕哪有一丁點受傷。


    “沒那麽嚴重,奶奶,你看我這不挺好的嗎。”秦樂見奶奶一臉的擔慮,趕緊安撫道。


    “不是爺爺奶奶說你,現在世道還是要處處多一個心眼,安全第一吶,以後遇到這種事趕緊打爺爺的電話或110報警。”老頭夾起一個雞腿放到秦樂碗裏,叮囑道。


    一頓晚飯過後,秦樂從冰箱裏拿了罐飲料,桌上拽了包薯片上樓去。


    秦樂家原本是一家五口,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秦樂,但是就在幾年前,秦樂的父母感情破裂,離了婚,記得那一次,尚小的秦樂還狠狠哭過一次,不過哭也始終沒有挽回這段失敗的婚姻,畢竟大人的事也有大人的苦衷,離婚後的父母,母親去了國外,父親娶了別人,秦樂本是隨著父親過活,但怎奈秦樂與繼母的糾葛太深,可謂深入骨髓,實在很難在同一屋簷下生活,無可奈何的秦父隻能讓秦樂搬到爺爺奶奶家來住,不過這對於秦樂來講也不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這棟房子一共三層,秦樂的爺爺奶奶住二樓,為了不影響秦樂學習,秦樂的爺爺奶奶便讓秦樂獨自搬到三樓去學習,這樣更安靜。


    秦樂進了房間,啪的一聲響把房門關上。


    “看會電影。”秦樂往電腦桌前一坐,自言自語道。


    秦樂的房間並不大,大概二十平米,牆壁上貼滿了各種海報,有初音,有海賊,有火影,有萬年小學生柯南。


    秦樂打開愛奇藝,瀏覽著最近有啥好看的電影。


    “怎麽都是爛片。”秦樂皺著眉頭,一連點了好幾部電影都不滿意。


    “秦樂。”突然一個聲音從窗戶口傳來。


    秦樂下意識的順著聲音傳播過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人頭露在窗戶外,詭異的衝秦樂一笑,一時間秦樂被嚇得汗毛直立、心驚肉跳,“啪”的一下沒坐穩,“咚”的一聲摔了個跟頭。


    真是活見鬼了,窗戶外怎麽會有個人頭,秦樂手摸著摔的極疼的屁股,警惕而心慌的盯著窗戶口。


    忐忑的心上下翻騰。


    奇怪,怎麽不見了,難不成真的見鬼了,秦樂一時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樂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臉,好疼,不是在做夢啊,難道是自己眼花,還有那張臉之前雖然由於驚嚇沒徹底看清,但是總感覺好熟悉。


    思慮了許久,秦樂還是想不透,便打算先把倒地的椅子扶起來,剛彎腰,隻聽窗戶處一聲響,窗戶被人猛的拉開,一道身影,“嗖”的一聲就從外往裏竄了進來。


    這道身影剛竄到近處,秦樂看清楚這張臉。


    是他,那個之前在大街上纏著秦樂的混蛋。


    “是你。”秦樂下意識單手把椅子拽在手上,另手指著敖義,神情緊張,語氣警惕道。


    當秦樂握住椅子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隻要對方敢亂動一下,先用椅子砸暈他再說,須知私闖民宅,打死都活該。


    “是我。”敖義倒不慌張,頗為鎮定的點了點頭。


    “你怎麽知道我家住這,你是怎麽上來的?”秦樂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重新審視眼前這一切。


    “哦,我是一路跟著你回來的,至於我怎麽上來的,我是徒手爬上來的。”敖義對秦樂提的問題一一回答,並稍稍向後退了一步,表示自己並沒有惡意。


    “放你媽的屁。”秦樂完全不信,破口大罵道:“你他媽說謊也不知道找個像樣點的理由,我住三樓,十幾米高,我想請問你是如何徒手爬上來的。”


    當這句話說完,秦樂清楚的認識到眼前這個人很可能有精神問題,必須報警,但是在報警前,必須先跟他周旋,爭取把他反鎖在這個房間裏,不能讓他下樓,不然下樓傷害到爺爺奶奶可不好。


    當秦樂打定主意,樓下突如其來傳來一尖銳的響聲,貌似玻璃打碎的聲音。


    秦樂第一反應是莫非這家夥還有同夥,已經竄了進來,不好,爺爺奶奶。


    秦樂一想到這,陣陣擔慮湧上心頭,二話不說,先把凳子朝敖義砸了過去,轉身便打開房門奔下樓去。


    衝到一樓,隻見爺爺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身旁一個玻璃茶杯碎了一地,奶奶跪在地上,滿臉淚痕的喊著:“老頭子,老頭子。”


    “怎麽了,奶奶。”秦樂先喊了一句,隨即四下掃了一圈,屋內並無其他人。


    “樂樂,你爺爺心髒病犯了,快,送你爺爺去醫院。”老婦手在發抖,十分驚慌道。


    心髒病,不是同夥,秦樂意識到。


    “奶奶,爺爺老毛病的急救藥呢,在哪?”秦樂當機立斷道。


    老婦含著眼淚,用沙啞的聲音回:“你爺爺的藥今天下午就吃完了,都怪我大意,打算明天去買的,誰知道晚上就發病了。”


    沒藥,這該如何是好,心髒病可不同於別的病,如果搶救不及時,很有可能這一下子就過去了,這個節骨眼奶奶肯定打了120,但是坐在家裏等120,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因為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去,這可是人命關天,必須馬上送醫院,一刻都不能耽誤,可家裏又沒汽車,看來隻能出門打個的,可是晚上這條路上的的士又非常的少,這該怎麽辦?


    正當秦樂犯愁的時候,一個身影從樓梯口徐徐走來,立在秦樂身旁。


    敖義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株草,隨即拍了拍秦樂的肩。


    “給你。”


    秦樂隻覺身後有人,轉身過去,再次見到敖義,並看見他莫名其妙的遞一株草過來,心裏一時間不由五味雜陳。


    “這是什麽?”


    “藥,它能救你爺爺的命。”


    秦樂一問,敖義一答,這句話穿過耳膜直擊秦樂的心髒,它居然能救爺爺的命,這是真的還是假的,秦樂看了一眼爺爺,情況已越發糟糕,此刻奶奶又早已慌了神,在一旁隻記得哭泣。


    這萬一是真的,當然皆大歡喜,可萬一是假的,那不是讓爺爺送命,不行,還是不能拿爺爺的生命開玩笑,不能聽那陌生人的話,還是趕緊出去找的士,送爺爺去醫院才是上策。


    一想到這,秦樂瞟了敖義一眼,轉身準備跑出去叫的士。


    敖義搖了搖頭,聳了聳肩,迅速在桌上取下一個杯子,飲水機前倒上一杯水,把手裏的這株草放進杯子裏,草一遇水立馬變紅。


    敖義近身秦樂的爺爺,一把掰開秦樂爺爺的嘴,猛灌了進去。


    “你,你給我老頭子喂了什麽?”秦樂的奶奶滿臉淚痕,情緒突然異常激動。


    “你······。”秦樂咬著牙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隻盯著敖義。


    “咳咳咳。”一個蒼老聲音突然傳來。


    “老頭子,你能聽得見我說話嗎?”秦樂的奶奶見自家老爺子咳嗽了幾聲,眼皮眨動,連連喊道。


    秦樂趕緊上前,撲倒在自己爺爺身前,喊道:“爺爺,你感覺怎樣?”


    緩緩間,老頭慢慢睜開眼睛,伴隨著喘息聲:“我怎麽了?”


    爺爺醒了,秦樂欣慰,用手摸了摸爺爺的脈搏,已經十分穩定,看來眼前這個男人果然沒騙我,他拿的那株草真的能救爺爺。


    “老頭子你感覺怎樣?”秦樂的奶奶一邊幫秦樂的爺爺撫順胸口,一邊說。


    “我很好啊,你怎麽哭了?”老頭深情的望著老婦,用手幫她拭幹眼淚。


    秦樂與奶奶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扶起老頭子坐在沙發上。


    秦樂的奶奶貌似想起什麽,轉眼望向敖義,深深鞠了一躬,說:“小夥子,剛才真是要謝謝你救了我家老頭子,前麵有魯莽的地方還望見諒,隻是還未請教,你是?”


    “哦,我是你孫子的朋友,我叫敖義。”敖義微微一笑,回。


    秦樂的奶奶再次點頭示意,隨即拉著秦樂道:“阿樂,待會你可真要替你爺爺好好感謝一下你的這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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