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穀和申展鵬去了魏宏富家,打算對魏雪珍進行一次詳細的社會調查。


    兩人去了國康小區,來到魏宏富家門口。申展鵬上前敲了敲門,一會後魏宏富來開門,一看是申展鵬和布穀,就打開防盜門,讓兩個人進去。


    家裏的氣氛不太好,這是布穀一進門就察覺到的。白翠的眼睛又紅又腫,布穀心下了然,估計兩人剛才正在吵架,白翠明顯又狠狠哭過。女兒去世,兩個人成了失獨老人,說不互相責怪是不可能的,白翠一直責怪魏宏富打電話和魏雪珍吵架,否則那天魏雪珍也不會還沒下班就離開辦公室。


    布穀和申展鵬畢竟是外人,除了一些毫無異議的勸慰實在做不了什麽實質性的事情。他們兩隻好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魏宏富讓兩人坐下,給他們倒了一杯水,自己也坐了下來,問道:“你們這次來是想要調查什麽?”


    申展鵬和魏宏富說明了來意:“是這樣的,我們現在列出了幾個你們女兒被殺的可能性,所以對她生前的一些事情做一個調查,這樣才能更好地確認嫌疑人的心理,盡快抓到凶手。”


    “哦,那你問吧。”魏宏富點點頭。


    “一個是情殺。請問魏雪珍生前有沒有談戀愛?或者你們有沒有給她介紹過合適的男性?”申展鵬問出第一個問題。


    “沒有,我沒給她介紹過相親的對象。她一直說自己年紀還小,不肯談戀愛,我和孩子的媽覺得她剛畢業,她又不想談。我們兩就想讓她玩兩年,等以後再說。”魏宏富說道。


    旁邊的白翠朝他白了一眼,“你都知道些啥。她是不樂意去見你介紹的對象。我給她介紹過一個人,他們兩個談的還挺和諧的。”


    魏宏富聽了一臉震驚的表情,他轉過身狠狠地看著白翠:“這種事情你怎麽不和我說?”


    “和你說有用嗎?你就會和雪珍吵架。她現在已經很叛逆了,你說什麽她就反對。她一直不肯談戀愛,是因為都是你在和她說相親,她很抵觸,就是不樂意去。我私下偷偷給她介紹了一個,她倒是答應的很爽快。你個做爹的太失敗,女兒已經很不喜歡你了。難道你平日裏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嗎?”白翠越說越激動,到後麵已經是在嘶吼。


    “對對對!全是我的錯!你什麽都怪我好了!要她換工作難道是我的主意嗎?去的是你親戚家!”魏宏富生氣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叫你好好和她說,你聽了嗎?雪珍本來就不想聽你的話,隻要她一不聽話,你就破口大罵。她是你的女兒,不是外麵的陌生人!你什麽難聽的話沒罵過,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寒心!”白翠說著嚎啕大哭起來,想到平日裏魏宏富對魏雪珍非打即罵,冷言冷語,再想到女兒慘死的模樣,一下子太激動,暈了過去。


    布穀在旁邊及時地扶住了白翠,申展鵬也站起來幫布穀,兩個人把白翠扶到床上。魏宏富在旁邊沉默不語。


    布穀有點看不下去:“魏宏富,你也注意一下你平時的態度。你女兒和你關係不好,現在女兒沒了,以後陪你的就隻有你老伴了,你還要這樣繼續固執下去嗎?就不能客氣點!”


    魏宏富垂著頭不說話,一臉倔強。


    布穀無語的搖搖頭,這人脾氣太倔,也不知道平時這家人怎麽過的。


    過了一會,白翠悠悠的醒過來,眼角還帶著淚水。


    布穀給她端過來一杯水,讓她喝下:“先別生氣,喝點水。”


    白翠拿紙巾擦了擦淚水,抱怨道:“怎麽不氣啊。平時他都是這個臭脾氣,我是這麽多年都忍過來了。我的雪珍平時被他罵後,經常躲起來偷偷哭,最後還死的那麽慘,臉都沒了,我的女兒呀!下輩子一定要投個好人家,不要再遇到我們這種倒黴的家庭了。”


    “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待會再問。”申展鵬看白翠哭的傷心,隻好坐在客廳等她平靜下來。


    申展鵬看著魏宏富,說道:“我年紀比你小,不好說什麽大道理。但是你作為一個男人,平日裏隻會對老婆和女兒凶,不能讓她們過好日子,還整日讓她們哭。你還算男人嗎?”


    魏宏富自知理虧,依然垂頭不說話。


    “這是你們的家事,我管不著。我們現在的任務是抓住殺害你們女兒的凶手。但是你想一想,就算抓到了,你們的女兒會活過來嗎?想想她死前的幾個小時,你還在罵她和她吵架,難道你不會後悔嗎?”申展鵬這句話讓魏宏富終於崩潰,忍不住哭出來。


    “看來你還是後悔的,不算沒救。”申展鵬看著憋著聲抽噎的魏宏富說道。


    夫妻兩哭過後,申展鵬重新開始調查。他問白翠:“你說給魏雪珍介紹過一個相親的男士,那你知道他們最近還在聯係嗎?”


    白翠點點頭:“兩個人聊的挺好的,周末還會出去看看電影。”


    “那你把那個男的信息給我們,我們回頭要調查一下。”申展鵬問道。


    白翠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這個小夥叫吳天天,這是他的手機號。家是住在市中心的藍蝶小區。”


    布穀一一記下這些重要信息。


    “好,這是一個可能。還有另一種可能是仇殺。你們女兒平日裏有沒有什麽仇人?或者最近有沒有和誰吵架吵得很厲害?”申展鵬接著問道。


    “沒有。雪珍從小性子就溫和,看到人都會樂嗬嗬地笑,一般不和人吵架的。就……”白翠本來指著魏宏富又想職責他,到底還是沒有再說下去。


    “第三種可能,為錢。你們女兒工資怎麽樣?平時經濟情況富裕嗎?”申展鵬問道。


    白翠點點頭:“我女兒工資五千,自己就買買小東西,花不了幾個錢。沒花完的她都存起來了。她住宿舍,吃食堂,都不花錢的。”


    “你的女兒住在廠裏,那周末呢?會回家嗎?”申展鵬問道。


    白翠搖搖頭:“不是經常回來,一個月一次吧。她一回來,和她爸爸就要吵架,她索性就不怎麽回家。”說到此處,白翠又開始偷偷抹眼淚。


    布穀在旁邊奮筆疾書,把調查的情況都一一記下。


    等問的差不多了,兩個人就打算回局裏,準備和丁溥心接頭,對一下口供,看看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申展鵬和布穀站起來,申展鵬和魏宏富說道:“我們先問這麽多,後麵要是有什麽需要再過來。你可收起點你的脾氣,別再這麽固執了。”


    魏宏富點點頭,伸出手和申展鵬握了一下手,另一隻手也重重地拍了拍申展鵬的肩膀。他最近經曆了這麽多,經過申展鵬的一番訓斥,到底還是有所領悟。


    兩個人開車回到局裏,丁溥心已經回來了。她抬頭看到申展鵬和布穀兩人,問道:“你們兩怎麽搞了那麽久。”


    “別提了,一個哭完另一個哭。白翠中途還暈過去了。我們真是忙死了。”申展鵬說道。


    “好了,閑話不多說,我們先對一下口供。”丁溥心站起來說道。


    下午出去調查的四個人到了會議室,準備對口供。


    “首先,感情上,魏雪珍的同事反應魏雪珍平時不太擺弄手機,看著不像是談戀愛的樣子。平時住在廠裏的宿舍,到了周末就回家,行程也很固定……”丁溥心一手拿口供,一手拿筆說道。


    “你等等!”申展鵬打斷了丁溥心,“我這邊白翠反應給她介紹了一個相親對象,叫吳天天,兩個人聊得挺好的。此外,由於魏雪珍和她父親關係不太好,魏雪珍一個月才回去一次,根本沒有一周回一次那麽頻繁。”


    “看來,剩下的三次可能去了她男朋友那裏。”丁溥心皺著眉頭分析道,“但是他的同事反映魏雪珍根本就是不怎麽玩手機的,那她是怎麽談戀愛的呢?難道就周末和男朋友碰頭?平時都不聯係?”丁溥心有些疑惑,不太理解魏雪珍的感情狀態。


    她拿筆點著桌子想了一會:“布穀,你明天去電話公司,拉一份魏雪珍的通話和短信記錄,看看她和吳天天的聯係頻率。另外,申展鵬你明天去找一下吳天天,做一下口供,看看他有沒有嫌疑。”


    “第二個仇殺,暫時看來,魏雪珍沒有什麽仇人,平日也沒有積怨很深的對象,暫時可以排除這條。第三點是為錢。魏雪珍的工資是固定的,一個月五千,據她同事反映一個月最多用一千,剩下的應該都在卡裏。”丁溥心說道。


    申展鵬點頭:“這條和白翠反應的差不多,魏雪珍平時花不了多少錢,剩下的她都存起來了。明天順便查一下她的財務狀況,再做一下確認吧。”


    “好。那就這樣。明天布穀你先去調查魏雪珍的通話和短信記錄,再調查一下他的財務狀況。申展鵬你去找吳天天,叫他來局裏做口供。我現在要去和萬俊邁交流一下,看看他的進度怎麽樣了。你們兩先回去,明天再來上班。散會!”丁溥心說完就風風火火的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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