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內心忐忑到無以複加,但表麵上依然鎮定自若,除了吳戈也沒誰了。孫達和王霸見屋子太小了,容不下這麽多人,識趣地先走開了。


    客廳裏有一套上等的粉綠色汝窯茶具,表麵細碎的紋路看著格外動人。吳戈拿出一點大紅袍母茶,遞給張麗。牛教練聞到茶葉的香氣,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雖然燙得齜牙咧嘴,但還是露出十分滿意的樣子。


    牛教練快人快語,“咱們長話短說,吳小哥年紀輕輕就管理偌大一個公園,想必也是大忙人。我就不耽誤你太多時間了,昨天你抓小偷的視頻已經在網上瘋傳,我們看到了馬上第一時間找到你,希望你能當著我們的麵跑出昨天的速度。”


    吳戈想耍賴,“昨天是特殊情況,我看後麵的大哥追不上,急得要命,才不知不覺跑出去抓住了那個賊,我平時雖然每天鍛煉,但跑步其實沒有那麽快的,也沒有刻意跑過。”


    牛教練點點頭,一般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定非常高興,很想去參加訓練,找個鐵飯碗,而且現在體育明星極度缺乏,特別是田徑明星,如果再出一個劉翔,那就是金飯碗的保證。但是,這個吳戈,怎麽感覺一直推三阻四的,有點意思。


    吳戈越推辭,牛教練越感興趣,弄得吳戈有點欲哭無淚——這人怎麽回事,今天非和我耗上了。張麗也不懂,這明明是件好事,怎麽吳戈好像一直在推辭?但她還是選擇幫吳戈解圍,“前幾天我們一起爬山,昨晚又逛街,吳戈累壞了,還是讓他歇一歇吧。”


    王霸在外麵一直探頭探腦的,看牛教練兩個人一直逼著吳戈跑步,有點不爽,作為好朋友及時出手相助,“你們不能逼他跑步啊,他是大活人一個,有自己的想法,這麽大的公園,好不容易作為領導了,起碼要留點麵子吧?你讓跑就跑啊?”


    牛教練也是有脾氣的人,火氣騰一下就上來了。“我是代表國家、代表政府來請你的,本來是想看看你的實力。看情況,吳戈同誌,你還真是有能力的人,我正式邀請你加入市田徑隊!”說完還直接敬禮。


    唬得其他人都呆住了。吳戈覺得這個牛教練一定是用邪招訓練隊員的,就憑著一腔熱血,就能找到好隊員了?而且還是不想把跑步當成職業的人,怎麽可能跑得好呢?興趣才是真愛啊,這是毛孩子都懂的道理。


    已經沒招了,最後吳戈拉著牛教練的手,“牛哥,我給你跑一場,很慢很慢的速度,您看在我沒有天賦的份上,就放過我吧。”說完,吳戈為了盡快擺脫,撒腿就往樓下跑。


    孫達和王霸同時拍腦袋,吳戈的智商啊,也堪憂,你跑那麽快幹嘛。結果,吳戈在樓下蓄勢待發,牛教練剛剛掐著秒表,樂嗬嗬地在樓上衝著吳戈說,“不用跑了,小吳同誌,你跑得已經很快了。60個台階,你4秒就跑完了,和我直接跳下去的速度差不多。”


    吳戈直接傻眼了,這也算啊?後悔不迭,慢點好了,真是百密一疏!助理小姐一直在旁邊捂著嘴笑,牛教練看上的人,就沒有能逃掉的。他最擅長的不是訓練,而是找尋合適的人才。剛才把吳戈逼急了,是最簡單的激將法,但是完全沒有經驗的吳戈又怎麽是老牛的對手呢?


    吳戈雖然中了圈套,但還是比較堅持,提出幾個要求,不滿足就退出,牛教練豁出去了,“行,你說吧。”


    吳戈、張麗、王霸和孫達,湊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提出了三個條件,“第一,我不去接受訓練,有比賽的時候再通知我;第二,別讓我簽什麽合同,我講究信約,但堅決不簽賣身契,我還有自己的事業,萬一影響事業,得不償失;最後一個,很簡單,因比賽產生的費用都不承擔,因比賽得到的獎金都歸自己。”


    助理小姐直搖頭,這也太苛刻了,沒有義務,全是權利。牛教練一定不會答應的。簡直是喪權辱國啊!


    牛教練思索了一番,“三個條件我都答應你,是基於我看你在田徑比賽中的天賦,但是你適合什麽項目,要跟我回去確定。我是把腦袋和你的綁在一起了,全世界都找不出這麽苛刻的條件,我都答應你,你跑不好,我也不幹了!”


    本來以為能逼退牛教練,沒想到這個老牛真是一根筋,就是要定了吳戈。吳戈和其他人麵麵相覷,實在沒招了。


    於是,本來計劃這周好好消停一下的吳戈,在張麗他們的幫助下,打包好行李,跟著牛教練去市田徑管理中心報到,形式上還是要走一遍的,而且還要把所有項目都練一遍,想想就覺得辛苦。


    走之前,孫達給他做了非常豐盛的一餐晚飯,吳戈差點吃得眼淚汪汪的。張麗實在看不慣了,“幾個大男人的,要抱頭痛哭,成什麽樣子!不就是去參加訓練嗎,又不是不回來了,以他懶惰的樣子,沒準明天就被攆回來了!”


    “烏鴉嘴!”孫達第一個不願意了,這麽好的老板哪裏去找?“牛教練,我能跟著老板一起去嗎?伺候他起居飲食的,他可能吃不慣你們的飯菜。”牛教練鼻子都要氣歪了,這些都什麽人啊,什麽阿貓阿狗都來談條件。“滾遠兒點,你以為是過家家啊,還帶著隨從、保姆,專門開小灶?等他成為大明星才有的待遇,現在門都沒有!”


    既然已經板上釘釘的事,吳戈也無所謂了,順便能讓自己種的菜打開市田徑管理中心食堂的市場,也是美差一件。就是剛剛定下關係的張麗,本來想趁熱打鐵,趕緊搞定,這下又要往後拖了。


    “小麗,你不許改嫁,等著我回來!”


    牛教練直接拎著吳戈的後脖頸往外扔,“給我趕緊走,再不走我都懷疑自己的判斷了。哪個運動員會有你這樣的品行?等你跑不好,我先狠狠打你一頓出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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