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銀行出來,吳戈的腳步都開始輕飄飄了,他長這麽大第一次見這麽多錢,到底怎麽花想了半天都想不好。買房?買車?還是先去大吃一頓?要不要去旅行,在大學裏特別流行間隔遊,停下學業去旅行一年再回來上課也不錯。


    想到這裏,吳戈覺得有些孤獨,他身邊的朋友太少,同學也都不怎麽聯係——廢話,沒有手機,人家怎麽聯係你?是不是可以再去讀書,把沒完成的學業繼續深造下去呢?對了,張麗是文學專業研究生,這個問問她就知道了。


    於是吳戈先去辦了張手機卡,手機卡尾號0708是他的生日,選號的時候塞了100元小費,讓店員幫忙才挑到這個號的。果然清水衙門朝南開,有禮沒錢莫進來。


    第一個電話打給了個王霸,王霸很意外,“終於買手機了?還以為你是潭峰市最後一個鄉下人呢!”吳戈笑著說,“以前不需要買是沒有用處,買了打給誰,難道打給來買書的老大爺啊?現在買手機是業務需要,最近認識了一些有錢人,哥們發達是指日可待了。晚上請你吃飯,地點你挑,我請客!”王霸說行,掛了電話,嗶嗶嗶一聲,短信發過來:明天晚上七點,元朗火鍋城北店(打車來,不要騎車,泡妞不方便),吳戈哈哈笑,罵了一句,這孫子,就把手機收起來了。


    剛才的天馬行空的想法都拋諸腦後,現在最需要大量的黃金,沒有黃金,空間的地盤就擴大不了。隻有空間大,才能提高產量,昨晚那群土豪在吳戈離開的時候紛紛遞上了名片,都等著吃吳戈的農科院蔬菜呢!又充了500元話費,把收到的名片上的號碼逐一添加進去。有了手機,感覺世界就變小了。張麗的號碼還沒有,下次見到再問她吧。


    想到這裏,吳戈馬上騎車,去了附近的商業街,挑了最大的一個商業中心進去,以前他都是視而不見的,如今帶著點揚眉吐氣的意思來逛,心情自然不同,看什麽都覺得好奇。很多商場裏一樓都是賣珠寶首飾,吳戈一進門,裏麵的熱氣撲麵而來,熱得他迅速脫掉了棉服。右邊是老街黃金,裏邊正人頭攢動,年底買黃金作為收藏、以及送禮物的人越來越多。


    懂得察言觀色的老營業員,評價了一下吳哥的衣著打扮,並不把他當作潛在客戶,所以沒搭理他。吳戈靠在櫃台邊看了一下,隻有一個新來的小夥子,滿臉稚嫩,估計和吳戈差不多大,現在沒什麽生意,馬上過來招呼吳戈,“請問這位先生您是打算,買黃金還是珠寶,買來是送人還是自己帶呢?”


    吳戈回答道,“我要買黃金,不是首飾,而是金條一類的能收藏的,越重越好。”小夥子眼睛都直了,“好好好,哦哦,您跟我到後麵的貴賓室來吧!”小夥子的腰杆挺得很直,老業務員恨自己沒發現這麽大一個金主。


    一個頗有姿色的女營業員馬上貼過來,濃濃的香水味嗆得吳戈想打噴嚏。“您好,我是老街黃金的金牌營業員,能給您提供最優質的服務。”這是明顯的撬客,但前麵帶路的小夥子敢怒不敢言,不然以後有的是苦果子吃。


    吳戈避讓了一步,掃了一眼她胸前的名字,禮貌但疏遠地皺了下眉頭,“趙小姐,麻煩你給我倒兩杯藍山咖啡,半糖半奶。”趙營業員麵露喜色,“好的沒問題。”吳戈打斷她的話,“麻煩送到貴賓室,我和小夥子一人一杯。另外,您的貴客在那邊,不是我。”


    說完,轉身就往後麵走,完全沒理石化的趙營業員,她尷尬到極點,旁邊都是竊竊私語和偷偷的笑聲。她的火氣無處發泄,記恨著那個新來的小夥子,“哼,你等著瞧!”轉臉又笑靨如花,去招待剛才撇在一邊的客人。


    “我叫錢樂,您叫我小錢就行。”小夥子激動中沒有忘掉自己營業員的本分,說話時彬彬有禮,吳戈非常欣賞。“我去給您拿金條,請稍等。”吳戈喝著咖啡,示意他快去快回。


    “您久等了,這裏有三種規格的金條,分別是100克、250克和500克的。老街黃金的品質是有保證的,99.9%的千足金,收藏、贈人都是上選。而且黃金非常保值,是用來抵禦通貨膨脹的最佳首選,將來您想變現還可以再賣給我,按照市值回收,隻賺不虧。”小夥子口才不錯,介紹起來頭頭是道。


    “現在金價多少?三種規格的價格都一樣嗎?”吳戈第一次見金條,忍不住直接拿起來仔細看,黃澄澄的顏色,把光線折射出五顏六色,美不勝收。他心裏想著,黃金再美觀也沒用,一碰到靈鏡直接化為灰塵了,靈鏡還真是暴殄天物。


    “現在市價是270元1克,金條的價格在黃金中是最低的。像黃金首飾等還要另外收取加工費,而金條就不需要了。”吳戈拿起桌麵上的計算器摁了一串數字,靠,兩根500克的金條就27萬了,這錢花得太快了吧。


    雖然肉疼,但吳戈行事不是糾結的人,想好了就直接做。“給我兩根500克的金條吧,刷卡好了。”吳戈掏出銀行卡放在桌麵上。小夥子這幾天看到老營業員費勁唇舌才能拿下生意,沒想到自己的第一單生意這麽容易,說話忽然結巴起來,“你,你不打算再看看了?”


    “金條都一樣,價格差不了多少。照顧你的生意還不好?”吳戈笑著說,這小夥子心腸不錯,懂得為顧客著想,將來等我的事業做大了可以請他過來幫忙。小夥子興奮得滿臉通紅,推開門去拿刷卡機,連經理都忍不住要過來看看。


    小夥子還熱情地推薦,“這是我們經理,人很好。”拿來刷卡機,邊操作的時候邊和吳戈繼續介紹,“我們這裏還和銀行有合作,大額交易時,有些客戶需要租用銀行的保險櫃,以免放家裏不安全,您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您聯係一下。”吳戈搖頭,心想一會兒黃金就成渣了,保險櫃完全用不上。


    “對了,再挑一件首飾送女生,年齡20出頭,很漂亮,也很有學問,不要太大,不要太俗氣,要稍微別致點的,價格無所謂。”吳戈打算買件東西送給張麗,昨晚李園長能把整個公園送給他,也要感謝張麗的牽線搭橋。再說,以後就是同事關係了,如何管好這個公園,他心裏沒有譜,還需要她的協助和幫忙。


    交易完成後,在一旁的經理遞上名片給吳戈,“這是我的名片,下次您光顧敝店可以直接聯係我。”吳戈卻沒收,指了指小夥子,“下次來,我還找他。”說完,他把金條塞進桌上的紅袋子裏,拎著就走。


    等吳戈走出去的時候,全店的人都知道他買了2根500克的金條,出手如此闊綽,令人震驚。雖然那個姓趙的營業員很想把錢樂擠走,但是吳戈走的時候故意放話下次還找他買,經理雖然不想得罪有後台的趙營業員,但依然留下了錢樂,這等於挽留住了財神爺。


    幾個好事的顧客也紛紛找錢樂打聽吳戈的來頭,錢樂笑眯眯地和顧客聊著天,無意中又成了幾單生意。錢樂聽到吳戈剛才的話,知道他是故意幫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都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他發誓一定要好好報答他。


    吳戈回到家,把今天的收獲扔在床上,覺得一天過得像做夢一樣。卡裏的幾十萬現金摸著滾燙,一夜暴富也不過如此。他把兩根黃金貼在胸口上,沒一會兒就碎成一地的渣,真心肉疼。但是眼見霧氣又消散了一些。


    他進到裏麵,發現果然麵積又增加不少,原先最多能種10顆西紅柿秧子和10顆黃瓜秧子,現在可以多種一倍了。其他區域也相應放大了一倍。大紅袍母樹在空曠的地上顯得越發高大,在裏麵最威嚴了。


    吳戈把剩下的種子七手八腳都種上了,又把水桶拎進來,挨個澆了水。連雜草都不會長,也無需施肥,就飛速生長的土地,全世界估計僅此一塊了。吳戈彎腰幹了半天農活,擺弄著自己的莊稼,累點也願意。畢竟母茶雖好,不能一直采摘,還是種點農作物每天都有現金流水。


    吳戈是守財奴,兜裏不揣錢,超過1000現金就存起來。他想把之前爸爸輸掉的房子買回來,那裏畢竟才是自己的家。於是,這個目標激勵著他繼續努力,而不是像他很多富二代同學一樣坐吃山空。


    他媽媽在世的時候,經常非常節省,從牙縫中省下錢供吳戈讀書。所以吳戈才能過上正常的生活,衣食無憂。他爸爸雖然混蛋,但在沒賭博之前,對他非常好,經常讓吳戈坐在他的脖子上去街上玩。可惜,他們都不在了,沒人能陪伴吳戈,見證吳戈舉世的才華,他忽然理解了周星馳電影的永恒主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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