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人雖然還探頭探腦,但吳戈心情特別爽,他已經兩手空空,帶來的兩筐蔬菜都已經賣完了。在周圍商販羨慕又夾雜嫉妒的眼神中,瀟灑地收拾東西,騎車走人。沒買到的人萬分可惜,吳戈隻好承諾明天還會來的。


    來不及清點兜裏的錢,觸手隻覺厚厚的一疊。按照靈鏡空間的生長速度,還需要買更多的種子。居然農具都不用買了,把種子扔在土壤上麵就行了,這也太簡單了吧?不過還要種屋子外麵的空地,還是需要買些農具裝裝樣子。


    順便去老趙頭種子店,又問問了種植的注意事項。老趙頭順便又給吳戈拿一些大蒜頭。“現在種蒜倒是好生意啊,蒜賣得好貴!”吳戈拿著就往布袋裏放。老趙頭哈哈大笑,“你看仔細,這是水仙,不是大蒜。到過年前,你好好侍弄一下,弄些水盆,在屋裏就能養,有太陽的時候放外麵曬曬,過年前這東西特別好賣。”


    吳戈有點後悔沒留幾個黃瓜和番茄給老趙頭,他人也太好了,處處為他著想,千方百計讓他發家致富。等明天再次結果了一定要留一些給對自己好的人。這回兜裏有錢了,說什麽也不能拖欠了,把兩次的種子錢都結清了。吳戈為了給媽媽看病、欠了很多錢,都是一點點從嘴裏省出來還掉。


    等吳戈順便買好了農具騎到公園裏,發現張麗正在門口百無聊賴地坐著。“大美女,今天怎麽有空賞光啊?”吳戈逗她,把門打開。“等你半天了,這麽早不在家待著,去哪裏了?”張麗一出口就根小辣椒一樣,探頭往屋裏看,比她想象得幹淨,可能比自己屋裏還整潔。想到這裏,張麗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來公園是上班,我早上去擺攤也是上班啊。”吳戈很自然地回答,他的話也有點不客氣,難道以為他每天都呆著,還是以為他靠撿破爛生活啊?張麗聽出來吳戈的態度,連忙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不知道你每天那麽早就出去了。”


    “你有什麽事嗎?”吳戈給張麗倒了杯水,張麗端著暖手。“今天李園長讓我過來請你,晚上一起吃個飯,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算了吧,”吳戈說,“舉手之勞,你讓李園長別客氣了,我不習慣和不熟的人吃飯,吃下去胃疼。”


    “你這人怎麽這麽孤僻啊?李園長好心,想給你介紹幾個幫得上忙的人,難道你想一輩子住這裏啊?”張麗激動得坐也不坐了。“我自己有手有腳的,不需要別人幫助。沒別的事吧?不送了,你慢走,我累了想躺一會兒。”吳戈站在門口,做出請的姿勢。


    張麗臉都急紅了,本以為她說出李園長請吃飯的事,吳戈一定非常高興得答應,她在李園長麵前可是打了包票的,連晚上的包廂都訂好了,這下可怎麽交差啊?張麗忸怩著,後悔自己脾氣太急躁了,誰知道吳戈吃軟不吃硬啊?


    吳戈從小一直很窮,經常被人欺負。走出門,頭上經常被不知道哪裏飛來的磚頭砸中,所以養成了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的習慣。朋友也沒幾個。但是,他從來不喜歡結交富貴人群,人家也看不上他,他也不喜歡對方飛揚跋扈的樣子,有錢就了不起嗎?所以張麗的一幅瞧得起你的樣子激怒了他,所以他才毫不客氣地表明態度。


    張麗哪吃過這樣的虧,眼淚在眼眶裏轉,啪嗒啪嗒掉下來。吳戈是最怕女孩子哭了,有點手足無措,“哎呀你別哭啊,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呢!”“你就是欺負我,我一女生厚著臉皮請你吃飯,你居然拒絕我,我的麵子往哪兒擱?晚上我怎麽和李園長交代啊,這麽點事都辦不好,我以後工作怎麽辦啊?”越想越委屈,眼淚嘩啦啦往下流。


    “好吧好吧,不就一頓飯嘛,你吳哥答應就是了。”吳戈嘟囔著,“又不是刀山火海的。”不過他又想起來,“我有一個條件,千萬別逼我喝酒。”張麗瞪大了眼睛,“難道你不會喝酒?”吳戈底氣有點不足,“不會喝酒才是好男人。”


    張麗忽然覺得吳戈很可愛。這年頭,像汪棟梁這樣的紈絝子弟,哪個不是夜夜笙歌,煙酒不斷的?像吳戈這樣煙酒不沾的男人已經變成稀有動物了。陽光正好穿越雲層照射在吳戈臉上,棱角分別的臉龐配上炯炯有神的雙眼,張麗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他好像有點帥。


    吳戈看著張麗呆呆的樣子,心想這姑娘今天怎麽了?伸手在她麵前晃晃。她甩甩頭,臉又紅了。今天居然犯花癡了。“那就說定了啊,晚上我在公園門口等你。你不要騎車了,我開車順路載你一起去。”說完,也不管吳戈答不答應,一溜煙小跑著逃回辦公室去了。


    “好吧。”沒等吳戈說完,張麗的影子都不見了。“這小姑娘,性子也忒急了。”吳戈把門關上,坐在床邊掏出兜裏的錢,一張紙點起來。“100、200……2000多塊?”他的聲音都顫抖了,我的親娘,一早上的功夫賣了兩筐農產品,就賺了2000多塊。他激動得把錢扔起來,看著錢像蝴蝶一樣飄飄灑灑。


    晚上要去赴約,所以吳戈也沒出去擺攤。黃瓜和番茄已經結果了,吳戈把竹筐帶進去——不管手裏拿什麽東西,隻要手碰著、另一手去摸靈鏡,心裏默想進去,就能把東西帶進去——摘下來放裏麵存著,放在屋子裏晚上很冷的。還有兩壟地,吳戈之前打算種龍葵等草藥,但是既然黃瓜和番茄已經打響了名氣,還是過段時間再種其他的吧。於是繼續撒了小油菜、黃瓜和番茄的種子。


    吳戈摸著土壤,幹濕度正合適,連水都不用澆。“看來可以改成懶人乾坤了。”吳戈想起中午他弄錯的水仙蒜頭,又出去拿進來,一個個整齊擺在土裏。本來想做個賣藥的江湖人士,沒想到現在成了賣菜的了。


    想到晚上的宴會,李園長請客答謝自己,但空著手終歸不太好,中國是講究人情的社會,禮尚往來自然不可怠慢。於是吳戈又騎車去醫院旁邊買了2個水果籃和包裝紙,把黃瓜和番茄放裏麵,用包裝紙笨拙地包好。


    天才剛剛擦黑,吳戈休息了一會兒,就聽到外麵當當當得敲門聲。“來了。”吳戈起身開門,張麗換了一身豔麗的衣服,冷得哆嗦,“走吧?”吳戈回身拿出自己的一件厚外套,不由分說批在張麗身上,“穿這麽少,小心感冒。”


    張麗本來想反駁,不過衣服的溫暖還是讓她乖乖閉上了嘴。吳戈提著兩個果籃出來。張麗看到不由讚賞,這人還是很懂人情世故的。但看到裏麵的東西,臉就有些白了,“吳戈,你確定送這個給李園長?”


    吳戈點點頭,“禮輕情意重,我想李園長不會在乎東西的貴賤的。”他沒告訴張麗這個蔬菜水果可是單個20元的,一筐就要1000塊錢。張麗有些猶豫,“要麽我帶你現在去買吧,這個……萬一李園長不喜歡的話。”


    “喂,你怎麽這麽關心我啊?”吳戈知道張麗是一番好意,這麽漂亮又總是為他著想,想不心動都難。“好像我們不是很熟哦?之前你看到我都視而不見的。”在張麗眼裏,總是一本正經的吳戈忽然變得有些痞痞的。


    “李園長讓我好好待你,今天你是最尊貴的客人啊。”張麗有點臉紅心跳的,轉臉又變得凶巴巴,“誰讓你身份特殊啊,不叮囑好你,等下丟人的是我和李園長。”“我給你帶了一套西服,你穿上試試。”不由分說,把手裏的西裝塞到吳戈懷裏。


    吳戈嘀咕著,“吃飯而已,需要這麽隆重嗎?”不過屋子就一間,隻好委屈張麗候在門口,吳戈轉身到屋子裏去換衣服。襯衫、西裝、領帶、黑色的襪子、鱷魚皮鞋,一應俱全。吳戈把襯衫和褲子穿好,就把門打開,“領帶我還沒係過,麻煩張小姐幫忙了。”


    張麗站在吳戈麵前,踮起腳尖,輕輕地把領帶係好。濃密的黑發碰到吳戈的鼻子,清新的味道讓吳戈忍不住想要靠得更近。張麗從來沒和陌生男子靠得如此近,手有些抖,係好後離開一點上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心中要讚歎,吳戈長得有點帥。


    吳戈差點把持不住,但是見張麗退開,總算清醒過來,心中罵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張麗可是少有的研究生學曆,人又漂亮,追她的人肯定很多,就拿前幾天那個汪棟梁來講,起碼家境不錯、一看就是富二代。自己還是別癡心妄想了。


    於是,本來有些靠近的兩顆心,一個自卑,一個以為自己花癡,差點漸行漸遠。不過,雖然現在吳戈一文不名,他對自己的將來還是信心滿滿,去赴宴也是個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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