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120年,5月19日。


    周一。


    “好了,手續都辦完了。”


    楚河武館,馮楚帶著陳一平填寫了一堆資料,又開了收據,報名就算完成。


    馮楚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練功服,將身段勾勒出來,筆直修長又不失勁爆,跟平常寬鬆裝扮頓時不同,氣質大變,一下就從平平無奇行列中脫穎而出。再加上她臉上帶著點嬰兒肥,又有種反差感,讓人耳目一新。


    此時,楚河武館招收到今年第一個學員,馮楚前麵雖然嘴上嘟囔著要關門,但能收到人還是很高興的,因此頗為熱情。


    馮楚熱情。


    陳一平也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楚河武館!”


    “往後一年就在這裏了!”


    陳一平穿著羽絨服拎著保溫杯,跟在馮楚身後熟悉著不算大的楚河武館,心裏充滿期待。


    花了六天時間,陳一平跑了二十多家武館,其中大多數都是武館挑人,看不上他。唯有極少數幾家來者不拒,不介意恰爛錢,吃相難看。


    陳一平對那幾家的觀感不大好。


    思來想去。


    一番比較。


    最終還是選了楚河武館。


    一來這裏離家近,方便顧家。


    二來他跟馮楚接觸過,覺得這人不錯,挺實在的。


    三一方麵,他在夢境世界中跟周彪學的是刀法,剛巧楚河武館中也有刀法傳授,陳一平心想著即使兩邊修行體係跟路線不同,但是刀法基礎包括其中技巧應該不差,夢境世界中學刀法,在現實中也學刀法,能事半功倍。


    因此這才定下。


    “陳一平,以後我就叫你一平,你叫我馮師傅也行,叫馮館主也可以,叫馮姐我也沒意見。”


    馮楚大大咧咧的,說話幹脆利落,她衝陳一平道:“你現在沒什麽基礎,身體也不大行。接下來一兩個月,得先一邊配合溫補的藥物來做基礎訓練,調理身體,一邊熟悉呼吸法,壯大氣血。等身體好起來些,才能進一步真正修煉刀法。習武最忌貪功冒進,你記住了。”


    “記住了馮姐。”


    陳一平點頭應聲。


    萬變不離其宗,他在夢境世界中跟著周彪習武,第一步也是強健體魄。


    “好!”


    “不過我前麵跟你說過,你這身體想要調理好,進度想要快,花錢的地方可多著呢。”


    馮楚一邊說,一邊提筆寫下一張藥方遞給陳一平,“這是‘益氣湯’,能益氣補血,主治氣血兩虛證。你去中藥房按方抓藥,有條件就每日煎熬一劑服下,這樣最多一月就能調理妥當。錢寸點,就三日一副,兩月下來也差不多了。”


    陳一平接過藥方一看,上麵不少用藥都跟他在夢境世界中記下的‘養榮湯’差不多,從兩張藥方的主治效用來看,這也正常。


    “行了。”


    “你現在這情況沒法操練,先去抓藥,抓完藥別回去,直接過來,我教你怎麽煎服。”


    “吃完趁著藥效剛好我再教你練習呼吸法。”


    馮楚也是閑的,天天待在武館也沒什麽人,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學員進來,剛好可以打發打發時間。


    再一個,能將一個體虛病嬌的少年,手把手,一步步調教的身強體壯,也別有一番成就感。


    “好的馮姐!”


    陳一平自己也著急,聽到馮楚吩咐,立馬就出去找大藥房去抓藥。


    這一副‘益氣湯’拿下來還真不便宜。


    “一副三塊二。”


    “一天一副,一個月下來就得上百塊。”


    陳一平暗暗咂舌。


    這才剛開始呢,一百塊灑灑水就沒了,往後真正修行還不知道有多花錢。


    但是想想陳小安他們這些武科生,從初中甚至從小就好吃好喝供著,培養根基,高二時正式習武,兩年下來才有一小部分有望達到業餘級九段,這當間花銷得奔著四五千去。他這剛開始,一個月一百不算什麽,花錢肯定還在後頭。


    買藥。


    煎藥。


    服藥。


    陳一平大清早過來報名、交錢、辦手續,等一碗藥湯服下,真正開始操練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鍾。


    武館練功室中。


    空空蕩蕩的,隻有陳一平跟馮楚兩個人。


    陳一平此時也換上一身白色練功服,上有‘楚河’二字,樣式跟馮楚身上那件黑色的一樣。練功服略顯單薄,陳一平脫下羽絨服後有些發寒,好在喝下‘益氣湯’後暖和不少。


    他此時集中精力,正在聽馮楚講述。


    馮楚拿著一根戒尺,兩手背在身後,侃侃而談道:“對習武者來說,呼吸法是基礎中的基礎。華國在新紀元之初聯合不少宗師創出一套《基礎修煉法》,這其中就包括‘基礎呼吸法’。但這是最普適的,求得是穩當,不出差錯。哪怕是普通人,隻要有錢,稍加指導都能入手,能強健體魄。哪怕沒錢也能修煉,隻是效果更差,也許十年、二十年才能勉強達到業餘一段、二段。”


    基礎修煉法。


    基礎呼吸法。


    陳小安在高二期間修煉的就是這個。


    正如馮楚所說,這種呼吸法求得就是一個穩,力求不能出事故,絕不能讓人因為修煉這種呼吸法而喪命。


    這種戴著鐐銬跳舞的情況下,哪怕是宗師受命,呼吸法的效果也沒法奢求。


    但這是基礎,如果能保證營養,甚至搭配各種補藥、秘藥,也能有一定進度。


    再配合《基礎修煉法》中的‘基礎站樁法’、‘基礎入靜法’,三方位相結合,進步就能更大。


    武科生中,但凡能在兩年內達到業餘九段的,無不是在掌握‘基礎呼吸法’後,又掌握‘基礎站樁法’的。


    至於‘入靜法’,這個更難,武科生中少有人能做到。


    “呼吸法。”


    “站樁法。”


    “入靜法。”


    “這就是武道三法,也是你接下來務必要掌握的。”


    “不過站樁法跟入靜法極耗氣血,難度也高,你暫時學不來,先學好‘呼吸法’就行。”


    馮楚講解著,又衝陳一平問道:“我楚河武館呼吸法有二,一曰‘長白心法’,二曰‘風雷心法’你初學乍練,就從‘長白心法’開始。”


    “兩門心法?”


    陳一平心中好奇,張口問道:“馮姐,兩門心法有什麽不同嗎?”


    馮楚不耐武館俗事,教徒授徒也沒個章法,聽到陳一平詢問,這才想起來跟前這個可不是武科生,也不是長白派那些弟子,而是一個實打實的從未接觸過武學的社會人員。


    馮楚臉色稍紅,不由踱著步子緩解心中尷尬,一麵又提高音調解答陳一平的問題:“解釋兩門心法的不同之前,我先給你說說這世上武功的差別。”


    陳一平目光追隨著馮楚,就聽馮楚朗道:“這世上武功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是‘內功心法’,二為‘招式技巧’。比如‘長白心法’、‘風雷心法’,都可以歸在第一類中。譬如‘風雷刀法’、‘奪命連環劍法’,就可以歸為第二類。”


    “內功心法為裏,招式技巧為表。”


    “表裏合一,威力就強。表裏不一,威力就弱。”


    “長白派的內功心法從基礎的‘長白心法’,再到‘風雷心法’,再到絕學‘三煞功’,一步步遞升,一步步加強,這是根本。而在根本之外,又有‘奪命連環劍法’、‘風雷刀法’、‘旋風掌功’、‘雲行雨飄’等等武學,或是依托於內力運行,或是依托於招式精奇,這就是大派底蘊。”


    “也有更極端的,比如國內五大派之一昆侖派中絕學‘天罡掌法’,就獨修一門‘天罡掌力’,掌法、掌力二者配合,威力絕倫。”


    內功心法。


    招式技巧。


    陳一平初步明白,‘長白心法’跟‘風雷心法’都歸於‘內功’一類,隻是前者更簡單更淺顯也更安全,適合初學者。後者則難度更高更凶險,適合有一定經驗或是武道修為達到一定層次的。


    至於‘天罡掌法’跟‘天罡掌力’的關係,這個他就更清楚,夢境世界中周彪傳授他的‘鴛鴦心法’跟‘鴛鴦刀法’就是這種,相輔相成,互為表裏。


    但是陳一平還有疑惑:“像‘長白心法’跟‘天罡掌力’這樣的,兩門內功不能同時修煉嗎?”


    “當然可以。”


    “隻是隱患很多,一般不建議。”


    馮楚搖頭道:“一是分心,二來內力屬性或許衝突,三來體內有不同屬性不同根源的內力,對後麵階段的突破不利。大部分希冀上進的武者都會走專一路線,最多兼修不同武學,增強對戰手段,但是內功心法隻專攻一門。”


    “原來如此。”


    隨著馮楚的深入講解,陳一平對武學體係有了一個初步認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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