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資深的人販子,曲家父女兩人十分懂得隱藏自己的身份和能力。


    在外人眼中,這一對父女是依靠著財力和經營才能招攬來如此多的人員。蓴彩他們也是類似的想法,在此刻之前,無人知道曲老大和曲寧這二人有著如此高強的武藝。


    曲寧反身一掌,螺旋大力打開,把身旁的那些人全都打散出去。並不饒人,她繼續踏前,手中顏色變化,成赤紅色澤。這是武道中的紅蓮掌法。


    而曲老大雙腳踩踏,把那些襲擊他的人都踩在腳下,每一擊都讓人吐血而出。


    這二人背靠背,如同雙煞雙魔,在火焰包圍中起舞逗弄,讓人絕望。


    “你們都不用進畫舫了,全都做成狗頭人,蛇人,狗皮人之類吧!”曲寧看不見麵容,極為冷酷。


    蓴彩麵容慘白,她的手已經被打斷了,尖刀落在地上,如今沒有反抗之力。


    曲寧二人聯手而來,一人一掌,青紅顏色各異。他們本就是父女,配合無間,如今他們的勁力疊加,壓向蓴彩。


    我要死了?連自由都不得!


    蓴彩雙手捂頭,驚嚇得閉上眼睛。


    片刻之後,蓴彩睜開眼睛,卻發現曲家父女被一道白色身影擋住。


    那人頭發披散,左手背負,反握一柄樸素長劍。右手伸出,輕輕擋住了曲家父女的聯手進攻。


    曲家父女心有靈犀,四掌齊出,砸向周玄。


    周玄右手輕輕一點,兩道毫光前衝,透體而過,曲家父女齊齊被定住。


    殺雞焉用宰牛刀?對付這對父女,周玄隻是用了武道中的點血之法。


    “閣下是誰?要知道我們父女兩人在本地還算有些後台。奉勸閣下還是不要參與進來。”曲寧平靜出口,沙啞難聽。


    周玄含笑,幫助身後的那些人正骨。


    “我也是閑來無事,替李幼琳姑娘討還些舊債。不巧,遇上了這一場逃亡,也算是來的剛好。”周玄最後幫助蓴彩姑娘接上骨骼,把她扶起來。


    周玄笑著對所有人說道:“如今曲家父女被我製住,你們各自去了吧。”


    蓴彩那些人互相對望,眼看火勢越來越大,他們懇請說道:“前輩,我們想,想要殺了這一對無恥父女。”


    曲寧厲聲嗬斥:“好一些忘恩負義的家夥,我們平素那般對你們,如今你們卻要造反?!”


    怎麽,把人家拐來了,還成了‘恩人’?周玄頗有驚訝的看向曲寧,這觀念,頗為奇怪啊。


    周玄想了想,說道:“若是你們執意報仇,我也無有理由阻攔。隨你們去吧,隻是手段不要太酷烈了。我知道你們恨他們入骨,這二人的作為判死也是可以。可若是太狠,就會傷了你們自己的心境和德行。”


    蓴彩走進了曲寧,伸出手去,要揭開曲寧的麵具。


    看見蓴彩的動作,曲寧嚇得叫了起來:“你殺了我,不要囉嗦!”


    麵具揭開,露出了一張嘴角歪斜,五官細微之處極其扭曲的臉龐。這曲寧的相貌,居然如同塑泥小人被人用手揉捏之後的殘破模樣,又有些像是被烈火焚毀容貌之後的模糊麵貌。


    蓴彩嚇得倒退一步,她的那些同伴也都低聲驚呼。


    曲寧厲聲嚎叫:“好該死的蠢材!你,你怎麽敢解開我的麵具!”


    周玄看向曲老大,這人雖然行為不端,可是長得也頗有風度。而曲寧,他的女兒卻是醜到了極點。


    “曲老大平素裏做的事情太多,被人詛咒太多,大傷了德行。這份惡果被女兒繼承,自然剝奪去了容貌。”周玄平靜說道。


    曲老大身形晃動,掙紮著要擋在女兒麵前,把那副容貌遮擋下來。隻可惜他被周玄禁錮,身形到了一半,跌到,嘴中滿是泥土。曲老大抬起頭來,眼中充血:“我做這生意,也是為了自家兒女幸福。有何不可?閣下自詡正義,未免太也不把我們父女之希望放在眼中!”


    好理直氣壯的理由,我竟然無法反駁……周玄愕然,看向曲老大。


    曲寧忍受不住眾人的目光,瘋狂叫嚷,如同瘋魔。“不準看,不準看。誰在看,我就把誰的臉蛋劃上十幾條二十幾條線!”


    蓴彩等人心中惴惴,想起曲寧平素最討厭看見有人梳妝照鏡,心中已經了然原由。以前又不少同伴,就是照鏡梳妝時候被曲寧看見,用長劍在其臉上胡亂割劃!


    “我詛咒你們!”曲老大獰笑起來,他的臉上神色扭曲古怪,青筋暴起。“即使我死了,我也要變成冤鬼,讓你們付出代價!”


    你的成分太高,死後恐怕是成不了冤鬼,成為厲鬼倒是可以。所以,也就不要汙染了純潔的冤鬼群眾隊伍了……周玄腹誹。


    蓴彩這些人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準備按照周玄的意見,給曲家父女一個痛快。


    這個時候,曲老大詭異一笑,張口,嘴巴弧形詭異,幾乎是以平角張開。一團黑霧從中噴出,那黑氣帶著曲老大的屍體撞向曲寧肉身,父女兩人肉身俱被投入火海之中。


    隨後,此二人的屍體以難以想象的奇速燃燒殆盡,似乎有什麽助燃一樣。


    兩團黑氣衝天而起,這是一門鬼道的法術。


    “你們一個個都逃不過,全部得死!”曲老大的死魂叫囂。


    “你們把我的麵具去了,該死,該死!”曲寧的聲線依然沙啞難聽,隻是死了過後,更有凶戾。


    蓴彩等人嚇得躲在了周玄身後。


    人道王朝之事,變作鬼道修士……周玄嘴角微翹。


    既然是修士之間的事情,那我可以出手了……


    兩團黑氣齊齊衝過來,周玄看了之後,握向左手的五妙翎劍。


    一道劍閃,帶出大日虛影,以五妙翎劍五行輪法的意境推動的大日紅劫更有烈性。熾熱金紅,那劍光向著前方如同日輪回旋,閃過之後,迅速歸鞘。隻一劍,那兩團鬼氣就被紅劫八殺蒸成飛煙。


    周玄看了看曲家父女的屍體,心裏默默說道:一家人,最重要的還是要整整齊齊的。


    “前輩,你,你是仙道眾人?”蓴彩等人目瞪口呆,最後曲家父女化作厲鬼,已經超脫武道,卻依然被周玄一劍斬之!


    看見眾人有些驚訝地停在原地,周玄走在前方,笑著說道:“火勢越發大了,想被烤成焦肉的就留在原地。”


    …………


    周玄把眾人帶出荒原,找到了當地府衙,把那些少年們委托出去。


    如今林宗澤正在和史家打擂台,當地府衙對這拐賣之事敏感異常,對那些少年們倒不會敷衍了事了。況且,林宗澤需要實例,這些少年是曲老大那邊的人頭,自然是知道曲老大和那些深門大院的齷蹉來往。


    “恩公,”李幼琳和周玄經曆了這麽一段之後,很自然地改變了對周玄的稱呼。“恩公,你的恩情,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用不著你報答,我也是閑來無事,想在一件大事之前遊曆遊曆,這才遇到你的。”周玄平靜說道。


    周玄現在找到一張度人經被,上麵刻著的是道門的度人寶經,對於鬼道之物最有安撫和鎮定作用。周玄尋到些朱砂,用毛筆沾了,以自己的法力帶入其中,為李幼琳書寫道錄通牒。


    李幼琳在一旁漂浮,靜靜等待周玄的書寫。


    “太秦山修士秦立,今以此度人寶經被為本,為枉死冤魂李幼琳書明通牒。李幼琳其人,本南州人士,家中父母俱在,有一幼弟。其於六歲時候,為拐子曲老大,曲寧父女拐賣,賣入史姓人家。十年後,史家人欲逼婚於李幼琳,其不從,墜崖而亡,為溺死水鬼。之後,其托夢於林宗澤,史家終有律法裁定;又去往曲氏父女所在之地,了解前因。如今,李幼琳諸仇已了,心中寧靜。秦立書寫度人寶經,以朱砂法力滲透。希望李幼琳藉此寶經,蘊養魂靈,化凶戾為祥和。日後,鬼道再立,能夠以淨魂之身再入輪回,返還其本籍父母兄弟之處。秦立願以本人作保,為李幼琳立下此道錄通牒,望府君,諸判官雅納。”


    周玄認真書寫,一筆一劃,皆是滲透著他的法力心願。鬼道還未重開,周玄隻是提前為李幼琳安排好今後之事。這份經被正麵有著度人寶經,背麵是周玄所寫上段文字。若是李幼琳能夠潛心誦讀度人寶經,感悟人情,就可以逐步把一身凶戾鬼氣化去。之後,靈魂潔淨,就可再入輪回。背麵的道路通牒是周玄闡明李幼琳的情形,懇請地府的府君和判官酌情為其開放一定方便,並且以太秦山的修士秦立作保。


    周玄做完這些,從黑玉戒之中取出一個玉匣子,玉力溫和,隔絕外界和盒中氣息。


    “李幼琳,你附身在這度人經被之上吧。”周玄說道。


    李幼琳再次躬身表示感謝,隨後一陣黑光打向那度人經被之上。周玄把那經被折疊好,穩妥放入那玉盒之中。


    “恩公高義,我感喟在心。幼琳在此唯有祝願恩公今後仙道通達,終有那諸天萬界至尊之果。”


    這話我聽了舒服……周玄微微一笑,輕輕點頭,算是謝過李幼琳的祝願。


    “鬼道再開,你就會被輪回主動接引納入。之後,願你今後和家人重聚,不再受這人間惡行所擾。”周玄對著玉盒稽首,鄭重而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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