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沉原的名字,韋玉麗的內心就有一股莫名的不安湧了上來,就像在大廳裏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種懼由心生的感覺。


    韋玉麗開始猜想...如果劉偉所說屬實,那麽沉原應該隻是單純的為複仇而來,他的仇人隻有喬公,即使仇人不止一個,30多年前發生“井口懸頭”一案時她自己還是個8歲的孩子,婷婷和沉原還沒出生呢,沉原為什麽會三番五次的出現在我們身邊?如果與尋仇無關,或許會有另一種可能,為了尋求幫助。


    韋玉麗不斷的往好的方麵想,告訴自己沉原是為了求她幫忙,自己手頭上不僅馬上會有指證喬公的證據,還握著左右案情走向的市長實權,主動權應該是完全掌握在自己這邊的。憑借著幾點心理安慰,韋玉麗信心滿滿的把那種對沉原的莫名恐懼給壓了下去。


    韋婷婷把沉原邀進了屋裏,一起坐在母親的對麵,並對沉原介紹了自己的母親,感覺就像帶男友回家見家長一樣。韋玉麗挺直了腰板,正視著沉原問道:“你今年多少歲了?”


    沉原笑著說道:“今年滿29了,未婚,父母雙亡,沒有兄弟姐妹,沒有內親外戚,沒車沒房...”


    韋婷婷見沉原一股腦說了這麽多有的沒的連忙打斷道:“呃..嗬嗬..就問你一個問題,你答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啊...先回答我,為什麽我一點外賣就真的會是你送過來的?”


    “有緣千裏來相會啊...”


    對於沉原的回答韋婷婷感到竟無言以對,韋玉麗對女兒使了個眼色,讓她回自己房間去。韋婷婷當然不肯才見到沉原就離開,死坐著不願起身,韋玉麗再次怒瞪了她一眼,她隻好對著母親辦了個鬼臉,然後跑回了房間,但手機卻留在了茶幾上。


    韋玉麗看了一眼女兒的背影,拿起了她的手機,熟練的劃開了迷宮鎖,笑了笑說道:“哼…開錄音?這熊孩子…”


    說完她就直接關掉了女兒的手機。


    韋玉麗對沉原說道:“你才29歲,為什麽會和大觀巷發生的事有瓜葛?”


    沉原隻是對著韋玉麗傻笑,對問題避而不答。


    韋玉麗繼續說道:“這樣吧,你或許不知道,我就是鬱城的市長,要想對付喬公這種有錢有勢的無賴,沒有我的幫忙你隻會碰一鼻子灰。還有,能不能收起你那傻子的笑容?我不是壞人,而且我可以給你提供幫助,沒必要在我麵前裝成個傻子。”


    沉原依然麵帶笑容的說道:“我從沒說過要對付喬公吧?”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發黃的紙,遞給了韋玉麗。韋玉麗接過舊紙看了一眼,發現這是一張協議單,紙上字跡的棱角已經被時光摧殘的有些模糊,協議的右下方還印著一個淡粉色的指印。協議中隻是簡單的寫著某人雇傭了喬華民,也就是喬公,去殺害大觀巷裏的一戶人家,此外就沒別的內容了。


    韋玉麗看到這份協議後內心已經開始狂喜,但並未表現在臉上,她很順手的把紙放到包包裏,故作鎮定的說道:“協議我先收著,放你那不安全,而且光這份協議也不一定絆得倒喬公這頭大象,還有別的證據嗎?”


    沉原拍了拍胸脯說道:“當然有啦,還有個人證,目擊了事情的經過,要不要把她也先放你這?必須絆倒大象!”


    韋玉麗心想,原來還有人證...看沉原的樣子,也不知他是真傻還是想裝傻到底,但無論是真傻還是假傻,韋玉麗都自信不會著了他的道。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驗證這兩個證據的真假,徹底掌握主動權。正當韋玉麗想打發沉原走的時候,劉偉卻打響了她的電話。


    “韋老板...東西送到了嗎?”


    韋玉麗愣了愣,試探性的問道:“什麽東西?”


    “別裝了,我不是讓那傻子拿給你了嗎?快給錢,錢到了我就給你人證的聯係方式。”


    劉偉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打得韋玉麗有點懵,繼續問道:“沉原是你的人?”


    “對,他一直為我做事。”


    “你繞這麽多彎…就為了這幾百萬?”


    劉偉給了韋玉麗一個肯定的答複。這一切發展得有些太快了,快得連自己這個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女市長都有點喘不過氣。她心中充滿了疑問,為什麽證據會掌握在劉偉手中?難道從五年前他就計劃好了一切?就為了讓她幫忙翻案?可是五年前她還不是鬱城市長呢…還有沉原,怎麽一下變成了隻是個任劉偉擺布的棋子?又或者…她自己早已掉進了劉偉下了五年的套?這是韋玉麗第一次對劉偉心生忌憚,她已經有些害怕這次的交易了,不知該不該繼續,自己出事到沒什麽,隻是...她擔心會牽扯到女兒婷婷。


    韋玉麗開始繼續試探性的問劉偉:“你今年歲數和我差不多吧?”


    劉偉依舊肯定的回答了個“是”字。這樣井口懸頭案的時間關係就說得通了,但是她不明白,如果隻是想找喬公複仇,憑她和劉偉多年的交情,加上自己和喬公關係不和,劉偉完全不用搞這麽多事,隻要把證據給她,她完全有能力讓喬公把牢底坐穿。韋玉麗接著問道:“你為什麽不直接把證據給我?”


    劉偉語氣中帶有些輕蔑的說道:“韋老板…別逗我了,你能讓現在的喬公被過去的舊案判槍決嗎?你能保證他翻不了身嗎?頂多判個無期,關個十來年又出來了。要讓他死,就得讓他死的粉身碎骨,體無完膚,徹底的死!另外,我還瞅著你那三百萬呢…趕緊轉點過來啊!”


    確實,以喬公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光憑一樁三十年前的舊案是很難把他按死的,所以還需要新的慘案,製造更多的輿論和罪名,最好弄的舉國震驚,輿論滿天,民眾起哄,這才能讓喬公的走狗不敢插手。


    韋玉麗恍然大悟道:“烏龜分屍案也是你下的套吧?”


    劉偉得意的說道:“韋老板你終於開竅了,除了我還有誰敢這麽做呢?金錢和複仇,一樣都不能少。既然你想插一手,那我就跟你合作。別廢話了…你要的人證,就是那老色鬼今天嫖的**之一,我都安排好了,我把她的號碼給你,你們去交接,剩下的就靠你啦…記得今天內把錢打給我,韋老板…”


    劉偉掛了電話…韋玉麗看著眼前的沉原,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她還得仔細理理清楚,做一個萬全之策。韋玉麗站了起來,打算送客,沉原也知趣的走到了門外,正當韋玉麗準備關門的時候,沉原的一句話使得韋玉麗不敢不盡快行動了。


    “韋阿姨,我總感覺我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啊?”


    韋玉麗愣在原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傻傻的男人,任她絞盡腦汁也想不起在哪見過這個人,韋玉麗眼神變得有些凶狠,說道:“你到底是誰?”


    當她說完這句話,沉原隻是微微一笑,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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