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月望樓。


    在一群葦名兵和葦名弦一郎的緊盯下,永真讓平田九郎躺在自己膝蓋上,一手輕輕托起他的身子,另一隻手端起碗,柔聲道,“九郎大人,這是我為你專門調製的治愈肚子的藥,你喝下去後,睡一覺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平田九郎聽話的點了點頭,把碗裏綠色的液體一飲而盡,側頭向永真虛弱的笑了笑道,“抱歉,永真,給你添麻煩了。”


    “九郎大人客氣了,”永真溫和一笑道,“我本來就是醫師,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哈哈,也對,”平田九郎輕聲道,“我忘記了。”


    永真把平田九郎抱到床上,為他蓋好被子,並緩緩起身,把平田九郎放在床頭的一本書拿開,“九郎大人,你的身體狀況有點像是感染風寒的前兆,這時候就不要看書了,等你的身體完全恢複健康在說吧。”


    “啊這……”


    平時,平田九郎在觀月望樓除了書,就再也沒有其他消遣的手段了,現在看到永真竟然當著他的麵,把書拿走,不由頗為委屈道,“永真,你太過分了。”


    永真微微一躬身道,“我隻是希望禦子大人,能快一點好起來。”


    “好吧。”平田九郎嘟嘟嘴,接著捂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哈~好困……不愧是永真大人,我現在感覺身體已經暖和了不少。”


    “那就好,願九郎大人一覺醒來,身體很快就能好起來。”


    永真再次向平田九郎行了一禮,隨即便背過身。


    心中,多少是感到有點毛骨悚然的。


    看起來……果真如她想的一樣,平田九郎隻是在觀月望樓中生活了又一天,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沒有狼,葦名弦一郎也像是完全沒有來過。


    “我們走吧,弦一郎大人,”永真側頭,不留痕跡的看了葦名弦一郎一眼,“接下來讓九郎大人好好休息就行。”


    葦名弦一郎點了點頭,“也好。不愧是永真。”


    治理葦名,葦名弦一郎還稍微懂點,但是醫術上,葦名弦一郎就完全不行了,看到永真喂平田九郎喝了一碗藥,平田九郎身體就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變化,頓時感到十分神奇。


    “過獎了,”永真繞過周圍一群葦名兵,走出觀月望樓,“總之,九郎大人病情一事,弦一郎大人可以盡管放心。”


    “嗯,幸虧有你在,”葦名弦一郎感慨的仰頭看了看天空,“……永真,就像我曾經無數次說的,龍胤能救回這個國家,如此以來葦名的長夜必將破曉。平田九郎……我相信,時間會讓他妥協的。”


    永真臉色黯淡下去,“我也相信,會有這麽一天的。”


    聽到這,葦名弦一郎頓時感覺有點不可思議,以前永真是堅決反對他使用龍胤之力的,每當提起這個,兩人都要引來一些糾葛,今天怎麽……忽然轉了性子?


    不過,能轉變先前的觀念,總歸是好事,葦名弦一郎這下心情瞬間好了不少,竟是伸了個懶腰,慵懶道,“說不來,還是來了一趟。那麽~現在九郎大人身體已經有了明顯好轉,我也該回家睡一覺了。”


    永真兩手搭在身前,“弦一郎大人慢走。”


    目送完對方離去,又過了一會,永真這才踏上回程的道路。


    當然,並非回到天守閣。


    而是去往關押狼的地井。


    永真實在不知道,計劃究竟哪裏出了問題,又有誰,可以在葦名弦一郎、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阻止這件事。


    或者,狼真的怕了,怕承擔這個責任?


    永真意識到,即便冒著巨大的危險,也要去一趟地井,當麵找狼問個明白。


    如果是前者,她需要盡可能從狼口中,問出對方身份。


    而如果是後者,那麽永真會對狼施以最嚴厲的懲罰。


    一個怕死的忍者,不該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幸運的是。


    盡管地井周圍的葦名兵眾多,但並沒有高手,在永真小心謹慎下,她輕而易舉的就來到地井,看到正靠在牆上休息的狼。


    狼抬起頭,望向永真,“……閣下是?”


    感覺怎麽地井最近這麽熱鬧,昨天來了一個身份頗為神秘的人,今天又來了一個女子。


    “我叫永真,”永真平靜道,“同時,也是讓你去觀月望樓,帶九郎大人離開的那個人。”


    她就是永真……


    狼深吸口氣,還不待反應,就見到永真眯著眼緊緊盯著自己,同時,語氣中多了幾分冰冷之意,“饑餓之狼,告訴我,你為什麽沒有去。該不會,你作為忍者,這個任務艱巨到讓你感到了畏懼吧?”


    “不,不是這樣!”狼有些著急,“我的義父曾經說過,主人至高無上,被奪走豁出性命也要奪回!”


    薄井右近左衛門……聽到這,永真不由厭惡的皺了下眉,兩手食指、拇指不動聲色的搓了搓,又問道,“那麽,如果不是‘怕’,又是什麽讓你沒有去執行這道任務?”


    “抱歉,永真大人,我不能說。”


    狼兩眼閃爍出一道掙紮之色。


    “我記得忍者戒律中,好像有說過,忍者不能說謊吧?”


    見狼這個樣子,永真心中頓時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又或者,你覺得我是一個女子,認為我不會把你怎麽樣?”


    話音落下的同事,永真身形一動,眨眼間便來到狼身旁。


    “永真大人……”


    回答狼的,卻是一記重拳。


    盡管永真外表看似是一個弱女子,可她的劍術、近身拳腳功夫,卻師承葦名一心、道玄,實力比武士大將還要強許多。


    今天雖然沒有配劍,但隻論拳腳,此刻的永真,實力無疑碾壓狼數倍。


    綿裏藏勁的力道下,狼的腹部整個被打的凹陷下去。


    “狼,如果你因為我看是女子,所以就認為,可以不對我說實話,就大錯特錯了,”打完一拳,永真手又化作了掌,抵在狼的喉嚨上,“那封信是因為我們信任你,才給你的,如果你不能給我和一心大人滿意的解釋,那麽我保證你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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