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賦真人與東陽真人結伴飛出山林去了,留下齊天和東陽真人那機靈乖巧的徒兒流雲兩人在山林裏。


    明賦真人走時安排,齊天依舊住他的小木屋,流雲則是住在明賦真人的竹樓裏。


    天色昏暗之際,齊天正在給園子裏的‘仙株’澆水,圓形園子隻有數十丈方圓,地處在竹林邊緣,離齊天的木屋和明賦真人的竹樓差不多遠,都隻有百多丈的距離。


    園子裏這些一看就是奇花異草的‘仙株’是齊天上山以前從來沒見過的,她們大多異香濃鬱,神光奕奕,生長的如同有靈活物,靈氣逼人,一看就是非凡之物。


    齊天識得其中有一兩樣,和《博物誌》上麵記載的奇株仙草很相似,但《博物誌》上記載描述的仙株比園子裏的小了不少。


    齊天當然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珍稀難覓的仙藥仙草,有些年份久遠的甚至可以活死人生白骨,凡人服食可以去百病乃至羽化成仙,但照顧園子這麽久了,齊天從未有挖一株來試試的想法,一是不會,二是不能。


    這些看似隨意生在土裏的仙藥仙草都被施了仙法保護,隻要齊天的手靠近仙藥仙草一尺遠的地方,就會出現針刺難忍的感覺,在靠近一些甚至有種雷擊感覺襲來,一次齊天不小心挨了一下,整個身子麻木了大半天才回過神來,那種感覺實不好受,以至於現在齊天澆水是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


    至於究竟摸到仙株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齊天覺得他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知道。


    就在齊天澆水快結束時,流雲那清脆聲音卻突然傳來。


    “齊天,你在幹嘛?”


    齊天楞了一下沒搭話,繼續澆自己的水。但眼角餘光中,他發現不知何時流雲來到了園子外,不知為何卻沒有進園子來。


    “藥園有禁製,我進不來,你是在給仙藥澆水麽?”


    “他進不來?”


    聽見這事兒齊天不知為何心中泛起一絲莫名的高興,雖然他進院子也就隻是給這些仙株澆水,但在他心裏總感覺要比流雲那個“客人”來那個怎麽點.....。


    齊天還是沒搭話,那流雲又繼續說道“仙藥仙草靠吸收天地精氣生長,精氣越濃長的就越快越好,根本不需要凡花野草那般從水土中吸取養分,是誰讓你給她們澆水的?”


    齊天拿著水水瓢的手一抖。


    “那流雲說的可是真的?仙藥仙草....真的不需要澆水嗎?可是...先生為什麽要自己來給仙藥仙草澆水呢?”


    “不對。”


    齊天忽然記起,明賦真人似乎從來沒叫過自己來澆水,澆水的事兒是帶他上山的仙女說的。


    難道是仙女在愚弄自己?


    可...明賦真人又為何沒阻止,甚至還暗中對自己開啟了園子的禁製呢?


    齊天心中疑惑,隱隱覺得這事兒有些怪異,但卻想不明白。流雲所說的在他心裏激起一股恐懼‘如果連給仙株澆水都是多餘的了,那他還有什麽理由留在山林裏,留在明賦真人身邊乞學‘仙人’本事兒?’


    齊天強迫自己不去深思這個讓他恐懼的問題,繼續更加‘專注’手裏的水瓢,苛刻的不讓一滴水落在仙株根部土壤一尺範圍之外。


    “快別澆水了,你那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出來陪我玩,我好無聊啊!”小流雲喊叫道。


    齊天置若罔聞,像一個聾子似的沒聽見,頭都沒抬一下,一絲不苟的繼續澆水。


    小流雲看齊天壓根兒就不理他,自己又進不去,園子的禁製不是如今的他能打開的,頓時兩腮氣鼓鼓的,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快噴出火來。


    “我就不信你不出來。”


    小流雲一屁股在園子外一塊裸露山石上坐下,氣呼呼的盯著齊天。


    齊天肯定會出園子,而且很快就澆完餘下的仙株走出來。


    這片園子不大,仙株也就五十四株,齊天每次澆水時都會仔細清點一次,生怕會漏掉一株。


    最初時澆完所有仙株需要接近一個時辰,但自從練習那個神奇的吐納之法後,體質大為改善,就隻需要半個時辰了,因為每次可以提兩桶水,而且還是滿的。


    齊天走出園子,默然無聲的從坐在山石上的流雲身邊經過,眼角餘光也沒看他一眼。


    看著齊天視而不見的路過,小流雲先是一陣發呆,然後眼中湧現出一股憤懣。


    師父對他愛護有加,比他年長的兩個已經外出曆練的師兄也對他也甚是疼愛,何時何地受過這份輕視氣兒啊?


    “哼。”


    甚至未聽見冷哼聲時,齊天就感覺到一股不詳。果不其然,右腿彎處一下狠疼,伴隨著酸麻的感覺齊天就摔倒在地。


    額頭青筋畢露的齊天咬牙忍住疼痛酸麻,終沒讓自己發出痛苦的呻吟來。


    一擊而中的流雲沒表現出喜意,而是滿臉驚訝,似是對自己的輕易得手很是疑惑。


    齊天兩次搖搖晃晃的嚐試後,才用木桶杵地歪著身子站起來,然後拖著木桶,一瘸一拐的走在通往其居住小木屋的小路上。


    小流雲從山石上站了起來,看著那個倔強艱難前行的瘦弱身影,麵帶著若有所悟後的愧疚。


    小木屋右側邊有一顆枝葉繁茂的大樹,也不知道這大樹是何種類,樹幹有一張桌子那麽大,沒有四五成人別想圍過來。通常其他年份兒長到這點兒的老樹,一般樹幹上的分支都不多了,分支上的細枝也不會太密集。唯獨這棵大樹卻是枝繁葉茂,層層疊嶂,密得在樹下仰頭都看不見哪怕米粒兒大的天空。


    大樹開盤很寬闊,齊天所住的小木屋都被大樹囊括進去了,估計當初修建木屋之人也是為了討這個便宜,但就算這樣,樹下都還有一片不小的空地。


    空地上有三塊扁平的石頭,彼此相連組成了一個簡陋的灶台,三根漆黑樹枝被困成三腳叉杵在灶台外,三腳叉上還懸掛著一口漆黑的鐵鍋。


    鐵鍋下火勢漸旺,往鐵鍋裏加點水,再放進一條剛洗淨的山藥,齊天開始經管起火勢,主要是不讓柴火燃的太旺,以免燒毀木枝三腳叉。


    “我不知道你沒有修煉過……以為你能躲開的……”不知何時流雲來到了齊天背後,乖巧的臉上掛著淡淡歉意。


    齊天充耳不聞,手持一根細枝撥弄著柴火,此時黃昏已盛,燃燒的柴火映的他一臉通紅。


    流雲眉頭輕皺,瞄了眼那懸掛的漆黑鐵鍋轉身離開。


    又過了良久,此時黃昏已逝,隻有大樹下還在散發著光亮,四周漆黑一片。


    “吱..吱..”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停止在大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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