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持劍,橫在兩人中間的是一個女人。


    一個身形不算很高,也沒有過分纖瘦的長發女人。


    這個女人有著明月一樣動人的眼眸,細細的彎眉,清秀美麗的麵龐,以及即使沒笑,看著也像是在笑的唇。


    這明明應該是個很溫柔的女人,但是她的眼眸是暗淡的,是冰冷的,就和外麵那些倒了一地的藥人沒有什麽區別。


    霍言枉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他有一種感覺,就像他那已經停跳多年的心髒,從這一刻起又開始像正常人一樣可以跳動了。


    他滾燙的熱淚流淌出眼眶,他渾身的血液都隨著這一刻的情緒開始燃燒。


    這是他的妻子,是他牽起她的手許下了一世相守的承諾。


    但她,為什麽拿著劍?


    女人沒有停止攻擊,在一劍刺空之後,緊接著第二劍又已經朝著霍言枉刺來。


    霍言枉這次沒躲,他一抬手,女人的劍直接穿透了他的手掌,然後女人的手也被他緊緊握住。


    “霜華,女兒和我都很想你,我們很想你...”


    霍言枉顫抖著聲音說出了這句話。


    但是女人的攻擊沒有停,她搶身上來一腳將霍言枉踢的倒退數步,長劍被她拔出,然後她提劍再追。


    霍言枉一直緊緊拎住藥老的手終於鬆了,藥老摔在了地上,但是他整個人卻躬起了身子,用盡渾身的力氣在笑,哈哈大笑。


    “楓葉年年常紅,你喜愛的風景錯過了那麽多回,讓我補給你吧...”


    霍言枉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溫柔,他雖然在閃避,看著女人的眼神卻滿是悲傷。


    藥老終於笑不動了,他奮力的在喘氣,一邊喘,一邊還在努力仰著頭在看他這輩子做夢都想看到的情形。


    他準備了那麽多年了,苦心釀就的複仇的果實,這一刻便是他收獲的時候。


    “霍言枉,你喜歡我給你的禮物嗎...”


    “你妻子早就死了,死的無比痛苦,屍身也毀了,我用煉獄真火符把她煉燒成了灰!”


    藥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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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沙啞無力,但是他的話每一個字都擠進了霍言枉的耳中。


    “這是我從一萬個女人中,精挑細選出來,最像你妻子的一個,稍微有些美中不足的地方,我也讓醫生依著照片調整了,像吧?簡直一模一樣對不對?”


    藥老邊說著邊又笑了。


    “但你可別以為這不是她,這是她!她的魂魄我保留下來了,雖然少了三魄,但我用這個女人的魂魄給她補全了。”


    “她是你妻子,恭喜你,終於找到了!”


    霍言枉沒有回話,他再躲過三招之後,就又一次緊緊的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將她整個人禁錮住。


    女人麵無表情,但卻在奮力的掙紮著,她的眼睛明明在看著霍言枉,但卻仿佛沒有聚焦一樣。


    霍言枉從沒想過當他真的找到妻子時,會是這樣的一副情景。


    藥老的話字字誅心,但他卻不是傻子,他知道他已經永遠失去了他的妻子。


    這個女人是活屍。


    就像當初的藥來一樣,雖然她有靈魂,也許還會說話,會思考,但是她已經死了。


    藥老的報複成功了,他把霍言枉妻子的魂魄與這個藥人融合了。


    沒有人能比霍言枉更清楚,藥老此舉意味著什麽。


    就如同他的白貓一樣,一經融合後的魂魄在經過那麽多年之後,剝離已經成了一件永遠也不可能的事情。


    無法剝離,那就是說,隻要麵前的這個藥人活著一天,她就得聽從藥老的驅使一天,永遠的淪為奴隸。


    霍言枉沒有還手,他被女人攻擊逼退到了院子裏,雨水澆灌在他的身上,冰涼一片。


    終於,他又一次用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女人的雙腕,這次任憑她如何踢打,他也再沒有鬆手。


    “霜華,我找了你很久了,很久很久,你走之後我沒有家了...”


    “你讓我再看看你!”


    他的聲音更咽了,滿頭花白的頭發上斑斑血跡,映襯著他的蒼老與悲戚。


    “結束了...你讓我抱抱你,讓我抱著你,我們這次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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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分開了。”


    也許連藥老都沒能想到,霍言枉最後會以這樣的形式死去。


    他搶下了‘霜華’手中的長劍,身體靠了上去,他和她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這一個擁抱,闊別了多年,承載著無數的思念的情感。


    他們緊緊相擁的一刹,他用長劍從霜華的背後同時刺穿了兩人的心髒。


    雨水暈開血跡的時候,他吻在了妻子的臉頰上,然後他掛著一絲眷戀的笑意,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


    重臨的黑暗,讓心髒處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痛感無比鮮明。


    宋天恩感覺自己快要被這疼痛吞沒了。


    他不住的揮舞雙手,幅度越來越大,口中也不停喊著‘霜華’的名字,直到有人強行的按住了他的手。


    他猛然間睜開眼,瀕臨窒息的感覺讓他頭腦發昏,在恍惚了好一陣後,恢複的聽覺才讓他慢慢聽清楚了周圍傳來的聲音。


    “宋天恩!宋天恩!!你沒事吧?你怎麽了!!”


    “清醒一點,醒醒!!”


    他的雙眼在適應了光線之後,他看見了包圍他在麵前的人。


    有柳半仙,有程翌,有伍玥,阿雅,還有天音,甚至還有封淩淩...


    長久的夢魘讓他的記憶有些接續不上,他在原地愣著坐了好一會,才恍然攥住了天音的手問她:“貓呢?冉冉呢??”


    柳天音被他抓的一愣,但聽他問起貓,她皺起眉道:“我還想問你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一睡就睡了三天,怎麽都叫不醒,貓也不見了...”


    “我睡了三天?貓不見了?”


    宋天恩驚訝萬分,他跳起身撥開人群去找,果然沙發的角落處隻有一個空蕩蕩的貓窩,並不見小白的身影。


    柳半仙一把攥住他的肩膀,將他掰回身子問道:“你夢到什麽?你一直在叫霜華,冉冉,他們是誰?”


    宋天恩看著麵前仙風道骨的半仙,他呆了一會,才悲傷的說道:“霜華是店長的妻子,冉冉,是他的女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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