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羽見我沒說話,她忽然站了起來。拉著我的手,溫柔的說道,


    “中宇,我最近特別喜歡看了一首詩。其中兩句我特別的喜歡……”


    藍羽很少用這麽溫柔又正經的口吻和我說話。她和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是調侃或是挑逗。這種淑女般的溫柔反倒讓我有些不太適應。


    我看著她,問道,


    “哪兩句詩?”


    藍羽看著我,一雙明眸燦若星子。嘴角微翹,如同一彎新月。就聽她緩緩的背出兩句詩: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這兩句詩我知道。是卓文君寫給丈夫司馬相如的。據說是因為當時司馬相如納妾。卓文君才寫了這首詩。我知道,藍羽此時說出這兩句詩,完全是因為她知道我和芸姐同居,才特意說出這兩句詩的。


    藍羽說完,一雙美目溫柔的看著我。那種略帶哀怨的眼神,看的我心裏一痛。我必須承認,我喜歡藍羽。這種喜歡早就超越了普通的朋友關係。可我更知道,我給不了藍羽什麽。我不敢在感情漩渦中和她繼續糾纏。


    我故意岔開話題,看著藍羽問,


    “藍羽,現在很多事情看著和你父親都有關係。你想過嗎?有一天他要出事了,你該怎麽辦?”


    我話音一落,就見藍羽冷笑一下。她的笑容帶著一絲不屑,但同時也帶著一點點埋怨。藍羽說道,


    “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我爸爸他也不例外。無論他的結局是什麽,那都是他自己選擇的。其實從我知道他和我媽媽的事情之後。我就已經對他沒有任何的期望了……”


    藍羽說這些話時,臉色愈發的難看。我有些後悔提到這個話題,讓她心情變的糟糕。


    藍羽見我沒說話,又問我說,


    “中宇,想聽聽我爸爸和媽媽的故事嗎?”


    在這之前,我曾問過藍羽,關於她父母的事情。但她一直避而不談,我也就沒再問過。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秘空間,不想讓別人探視。今天見她主動提前,我立刻點頭說,


    “你要是想說,我倒是很願意聽的……”


    藍羽笑下,她鬆開我的手。坐到沙發上,緩緩說道,


    “我爸爸是我見過最聰明的男人。他比你要聰明!”


    我有些汗顏,我從來沒覺得自己算什麽聰明人。


    “我爸爸他不但聰明,並且人長的也特別的帥氣!你見過他的照片,這一點你應該知道的……”


    我點了點頭,也沒插話。就聽藍羽又說道,


    “我爺爺家就是個普通人家。在南淮,勉強算上一個中等家庭。爸爸高中畢業,直接參軍。他在軍隊幹的還算可以。我剛才和你說,我爸爸很聰明。他的聰明就在於,他善於利用身邊一切比他有能力的人。當初他知道他快複員,就開始盤算著如何留在部隊。因為家裏條件一般,並且也沒有什麽可以利用的關係。他就變換策略,開始追求他們團政委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媽媽……”


    藍羽說到這裏時,她停頓了下,讓我給她倒杯茶。我一邊倒茶,藍羽又繼續說著,


    “別看我媽媽是大學畢業,家境又好。但她這人特別喜歡浪漫。用他們那個年代的話說,她有點小布爾什維克的情調。而我爸爸能言善辯,雖然隻是高中畢業。但寫的一手好詩,加上人長的帥氣,又很聰明。很快,我媽媽就同意了他的要求。也正因為這樣,在我外公的運作下。爸爸成功的留在了部隊,並且提了幹……”


    藍羽說著,她忽然話題一轉,看著我說,


    “中宇,你知道嗎?其實你和我爸爸很像的,你們身邊都有女人死心塌地的幫助你們的。不過你們兩個不同的地方是,我爸爸會處心積慮的讓女人幫他忙。而你則是被動的讓女人幫忙……”


    我苦笑下,藍羽的這番話我竟然沒辦法反駁。雖然,這對一個男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值得光榮的事。


    見我沒說話,藍羽喝了口茶,又繼續說道,


    “他和我媽媽結婚不久就有了我。不過也就是在那一年,家裏發生了變故。我的外公在一次車禍中意外喪生。本來我爸爸在部隊的一切,都是我外公幫忙安排的。外公過世,讓爸爸在部隊中失去了靠山。而媽媽因為外公的過世,那段時間,她的精神都很恍惚。對我爸爸關心的也不夠,兩人因此出現了感情上的危機。媽媽開始還並沒意識到,直到有一天,有人偷偷告訴她。我爸爸出軌了。她開始不相信,直到我爸爸親口承認,她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藍羽說著,她重重的歎息一聲。本來如一泓秋水的明目,此時竟帶著幾分憎惡。


    “他如果真的是因為感情原因而出的軌,我或許能原諒他。畢竟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強求的。可他出軌的真正原因,是那個女人能幫他出錢鋪路。讓他得到了一次難得的升遷機會。而那一年,也是我媽媽最悲慘的一年。父親過世,丈夫出軌。然後這一切還沒完,就當我父親提幹不久。他竟和我母親提出離婚。我母親看似柔弱,但卻很剛強。她毅然同意了離婚。她什麽都不要,隻要我跟在她的身邊。我父親自然同意。兩人離婚後,我父親就調離了南淮。到別的軍區發展了。可我母親在遭受這麽大的打擊下,她的精神越來越不好。到我六七歲時,她已經照顧不了我了。我爸爸知道這種情況後,把我接到他的身邊。我當時小,也不知道這些事情。並且當時有些害怕整天抱著相片的媽媽。我就像一個逃兵一樣,開心的跟著爸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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