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載著譚笑天一行人,繼續向武漢火車站駛去。


    譚笑天一行人來到了武漢火車站。他們來到售票廳,譚笑天便在窗口排隊買票。耐心地排了一會兒,總算買到了票,到廣州的高鐵距現在最早的也隻有下午一點半的,其它早點時間的車票都買完了。現在還隻是上午九點鍾,距發車時間還有四個半小時,譚笑天便要來送行的人都回去。大家說還是等到譚笑天上車後再離開,可譚笑天說沒必要了,大家都是有事的人,別浪費時間了,送君千裏終有一別。在他的催促下,大家都隻好與譚笑天揮手告別。


    大家走後,譚笑天在這空閑時間裏,還真不知道幹什麽,很有點無所事事的。他在候車室裏坐在椅子上,腦海裏開始回憶起一些曾經的過往來。


    這是和雲彩霞的第一次約會。


    夕陽帶著羞澀的胭脂臉,依依不舍地還兜留在西邊的地平線上。歸巢的鳥兒鑽入了樹林,回籠的牛羊被吆喝著上欄回圈。天空中,飄蕩著一些白毛巾和紅綢布,空氣裏夾帶著一些花香、草香及一些樹木的芬芳,公園的一切都顯得閑適、安靜與怡然。譚笑天坐在一個屋頂四角翹起的亭子裏的石椅上,眼望著進入公園的曲折蜿蜓小道,他等著盼著心愛的人兒,快快出現在他的麵前。


    約定的時間到了,美麗的人兒還沒出現。譚笑天的心有點惴惴不安,這可是第一次邀約心上人,她會來嗎?


    就在譚笑天有點迷惘恍惚時,他的雙眼讓人的手掌給蒙住了,他一陣驚喜。他將蒙住自己雙眼的一雙小手從眼前拿下來,轉過身,出現在眼前的人兒讓他驚詫不已。


    該如何形容?似乎很難用詞匯來表達。但她又實實在在地是一個人,她終究有身材,雙肩上有腦袋,腦袋的臉蛋上有五官。她不是虛幻的,是個實體。然而作者筆力有限,無論用什麽詞匯來刻畫,都顯得蒼白無力,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飄逸的、讓人激動不已的美。但讀者一定要作者說,那我也隻能是勉為其難地蹩腳地說幾句——


    白色的襯衫外套著一件粉紫色的馬夾。粉紫色不盡準確,用薰衣草的顏色來比喻似乎恰當些。下麵是一件緊身的天藍色牛仔褲,腳穿一雙大部分是紅色而夾雜著配飾的別的幾種顏色的跑鞋。那個身材的婀娜與嫵媚,不是什麽苗條、窈窕、高挑、勻稱等詞匯可以盡然表達的,反正就是一個字——美,美極了。再就是那臉蛋,說不了,那就隻能用一個籠統的詞來概括——仙女。


    這就是譚笑天心中的——女神。女神這時的形象在譚笑天的腦海裏被永久地定格了,終身不忘。


    他當時都有點暈,他有點膽怯,他不敢碰,有種碰了似乎就有了褻瀆神靈的罪過。但他還是激動地大膽地冒著褻瀆神靈的罪過去碰了,而且是激動地擁抱了。但他當時還沒有足夠的膽量來造次,那就是——吻。


    ……


    坐在候車室的椅子上,譚笑天想起女神的形象來,他便有些激動,然而神情又突地有點黯然。他此時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因為女神已從他的新婚之夜起,就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還能找到她嗎?還能找回女神嗎?無比的惆悵。


    就在無比的惆悵的時候,他眼前突然一亮,透過侯車室玻璃牆,在侯車室的外麵,在距他一百多米的地方,一個姑娘的側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裏。咦,雲彩霞出現了?是嗎?是幻覺嗎?不是,她可能就是雲彩霞。


    他定了定神:


    白色的襯衫外套著一件薰衣草馬夾,天藍色的緊身牛仔褲,紅色配飾著多種顏色的跑鞋。她的側影與雲彩霞何其相似。隻是總看不清臉。


    “哇,是雲彩霞耶。”他在心裏肯定地說。


    雲彩霞肩上挎著一個精致的小背包,她在匆匆地向前麵走,很快地她又走入了一大群人叢裏。這群人排著隊,都在候車室的入口處接受著檢票員的檢票。


    他從座位上立即站起身,背上一個行李包,推上他的行李箱,他趕緊到候車室的入口處,站在屋裏,等待著檢票後進入到候車室的人們,他要逮住進入到候車室來的雲彩霞。當他站在候車室的入口處屋裏,一眨眼,外麵雲彩霞的身影不見了。他用視線仔細地向外麵排隊的人群搜索,怎麽看不到剛才所看到的雲彩霞了呢?


    他傻傻地盯視著進入候車室的一個一個的人,因為他看到了雲彩霞就在這群人裏。隻要不放過進入候車室的每一個人,就一定可以再瞅見到雲彩霞。


    他站著,看著,一個一個的人,他不放過任何一個。當他站了快一個小時,外麵排隊的人已經沒有了,都已從他的麵前走過去了,這大失他的所望,雲彩霞又不見了。


    他想,剛才是出現了幻覺吧。他無奈地又回到候車室裏,找了一個座位重新坐下。半個小時後,當他由先前低著的頭猛然抬起來時,他又發現了,啊,雲彩霞!我現在不能再放過你了。他來不及拿上他的行李,趕緊空手站起來,追趕著他所看到的那個一直沒有被他看清臉麵的雲彩霞。


    快步跑向前,大聲地喊:“雲彩霞,你站住!”


    前麵的雲彩霞聽到有人在她背後大聲地喊,她不由得停下腳步,回過頭來。這時候,譚笑天終於看清了她的臉——


    不是雲彩霞。


    但,並不大失所望,同樣是一份驚喜:她居然是與雲彩霞麵容略有差別的——蘇琴。


    “哎呀,你好像雲彩霞啊。怎麽是你啊?”


    “喲,怎麽你譚笑天在這裏?”蘇琴也是一份驚喜。


    “呀呀呀,你什麽時候有這身打扮,我還從沒看見你穿成這樣呢?”


    “你沒有看見,並不表示我沒有穿啊?”


    “那是,那是。”


    譚笑天這時,他仿佛一點都不拘束似的,居然拉著蘇琴的手,說:“來來來,到這裏來坐。”他牽著她的手,來到安放自己行李的座位上,他坐下了,他的旁邊也有空座位,他要蘇琴坐了下來。


    “譚笑天,你在這個候車室裏坐著幹什麽?”蘇琴問。


    “你先別問我,你是幹什麽去的?”


    “嗬嗬,”蘇琴笑著說,“我的一個同學到我這裏來玩了幾天,我送她回去的。”


    “她人啦?”


    “走了。”


    “走到哪裏去了?”


    “上火車,回南京去了。”


    “哦,這樣啊。我是到廣州去的。”


    “為什麽要到廣州去?”


    “嗐,說來話長。我沒有在洪源服裝公司幹了,我已經辭職不幹了,到廣州打工去的。”


    “幹得好好的,為什麽要辭職啊?”


    “本來是幹得好好的,可葛家豪要停我的職,我一氣之下,不幹了,走人。”


    “葛董為什麽要停你的職?”


    “還不因為你舅媽與婁東英打架的事?他停我的職,要我寫檢查,我覺得沒必要寫,幹脆不幹了。你不原諒我,我還不願意在你這裏幹了呢?”譚笑天很是有點不平的說。


    “我覺得你這樣做,很是不妥。”


    “為什麽?”


    “你聽我慢慢跟你講。你看,你作為總經理,自己管理的公司怎麽能出現女工打架險些傷人命的事呢?如果你先前把工作做到位的話,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事故的。”


    “那不一定。”


    “你聽我說。我如果是當總經理,我可以保證不會出這種事。”


    “嘿嘿嘿,吹起牛來了吧。你蘇琴未必就比我譚笑天的能力強。”


    “不是我比你能力強,是我比你要細心,要想得多一點。你當時要開除我舅媽,我從你身邊走過時,我故意朝地上吐口唾沫,說你是小白臉,那是有意激你的,如果你是有鬥誌的人,一定會不服,這樣,你就有可能不讓我舅媽走了,是嗎?”


    “嘿,你還蠻有詭計的啊?”


    “這不叫詭計,叫隨機應變。成不成事,不是我們人力所能強求的,它也要上天照顧。我和你打賭,希望你贏我輸,可你真的贏了,這樣,我表麵輸了,而實際上讓我舅媽留了下來,這正是我所要的結果。”


    “對的對的。我中了你的計。”


    “哈哈哈,不叫中計,也是你確實有才能。你能哆在一個星期內就搬倒崔明奎,這是非常了不起的。我真的是佩服你的。當然,你也正中了我的下懷。嗬嗬。”


    “你是個大陰謀家。”譚笑天由衷地佩服起蘇琴來。


    “不是。這叫有點頭腦。像這一回,你的公司出現女工打架的事,是你太忙了,沒有注意抓職工的思想工作。一個公司,要搞好工作,提高業績,並不是單就某一個方麵努力就能行的,許多事情都是有聯係的。如你公司的工廠,你一定很希望工人們多做事,多出質量好,數量高的產品吧。但你一味地靠強調:工人們加油,加油。你們多幹活,就可以多掙錢。可是有的工人她可以不要多掙錢,她在規定的時間裏完成了任務,她不給你加班,你怎麽辦?”


    譚笑天聽蘇琴講得頭頭是道,越聽越覺得有趣味,有道理。現在蘇琴停下來,問譚笑天問題,譚笑天一時不知怎麽回答,他便再反問蘇琴:“我不知道,你說怎麽辦?”


    蘇琴笑了笑,她便開始慢條斯理地跟譚笑天講該怎樣處理起這類問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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