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阿蓉難得露出幾分錯愕。


    她覺得小表妹仿佛變了一個人。


    依舊愛撒嬌,軟乎乎的,可是又有幾分莫名的剛強。


    “真的不去,就這麽告訴長公主麽?”她摸著燕寧的頭笑著問道。


    “難道不去見她還要編個理由不成?王爺都說了,叫我可以跋扈些。我也覺得不能對討厭的人太和氣了,不然覺得我好拿捏。”燕寧想到自己當初在蜀中的時候多囂張啊,可是楚王還覺得她囂張得不夠,便抬了抬稚嫩的下顎說道,“我還可以更跋扈一點。”


    不去見長平長公主怎麽啦?反正有王爺給她做靠山呢,而且在燕寧的眼裏,長平長公主幹的壞事兒那麽多,以後肯定沒有好下場。等以後沈言卿跟九皇子勾結在一塊兒以後,長平長公主還不知道會被皇帝怎麽治罪呢。


    因此,她完全不怕長平長公主,也無需顧慮長平長公主的心情。


    就算沒有楚王撐腰,燕寧也在反思。


    自己上一世哭哭啼啼的樣子太軟弱了,太不像樣。


    她本該就如那日見到的泰安侯世子夫人一樣。


    誰叫她不好過,她就叫誰不好過,而不是躲在角落自怨自艾。


    這不是楚王的維護帶給她的領悟,而是燕寧想,遇到惡人,女子就應該反抗,而不是妥協。


    “你就說我不想過去了,請長公主見諒就是。”燕寧對那個小丫鬟說了這句,見那小丫鬟脆生生地答應了,不由也彎起眼睛笑起來。她對長平長公主不感興趣,滿心都在給家人的禮物上。


    因為在蜀城多住了好些天,楚王離開蜀城之後燕寧又和十一公主去蜀城中采買了許多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給阿蓉成親以後可以做首飾的最剔透大塊的紅寶石,給阿蘭的波斯寶石,還有給性格溫和的阿靜的溫潤的珍珠,都是極好的禮物,還有給其他長輩的。


    當然,燕寧沒給理國公買什麽。


    反正她大舅舅也不稀罕小白眼狼的東西。


    興致勃勃地把禮物都分了,燕寧頓了頓,沒提薑四太太和阿若。


    薑四太太曾經說她過世的母親不好聽的閑話,還有阿若……燕寧都覺得自己和阿若這個表妹並沒有十分的親近。在四房不喜歡她的時候,燕寧真的不想再如同從前一樣默默地忍受了。


    或許這就是楚王對燕寧的影響,他把她給慣壞了,變得更嬌氣,更受不得委屈,更想要變得囂張甚至不理會那麽多的人情世故了。一邊想著這些,燕寧抿了抿嘴角,叫拂冬把另一份禮物送去了理國公府的後宅。


    理國公還有一個庶女,平日裏在府裏仿佛透明人一般,雖然理國公夫人待她母女不錯,可是因為理國公一心寵愛外室母女,也沒怎麽把這對母女放在心上,因此她們母女在府裏沒什麽存在感。


    理國公後宅的那些理國公的姬妾因為都沒什麽寵愛,因此倒是太平得很,平日裏對理國公夫人這位生育了理國公府三位小爺的主母也十分敬畏,也從沒有什麽幺蛾子。雖然那對母女生活得十分低調普通,燕寧這位庶出的表妹也不大出來和阿蓉姐妹幾個親近,可是燕寧還是能想到她的。


    隻要不叫理國公夫人煩心的人,燕寧就願意給她們好臉色的。


    而且比起薑嬛那種不省心的外室女,府裏的這位庶出的姑娘從來沒有做過壞事。


    上一世的時候她被理國公夫人做主嫁給了同是豪門的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的庶子,夫妻一直都過得很好。


    至少燕寧死去之前,她的日子過得很不錯。


    理國公夫人也沒有在婚事上拿捏庶女。


    “不過不去見長平長公主也好。”阿蘭一邊翻看燕寧買給自己的寶石,心裏忍不住高興起來,對燕寧輕快地說道,“前兒父親母親給我和魏家七郎定親了,你是不知道……長平長公主還巴巴兒地上門長籲短歎的,說可惜了我。你說氣不氣人,什麽叫可惜了?難道不嫁給她兒子就是可惜了,這世上隻有她的兒子才是最好,才不辜負了好女子不成?把我給氣的……”阿蘭也就是沒有燕寧背後有楚王的底氣,不然掀桌子的心都有了。


    長平長公主憑什麽覺得魏家七郎比不上沈言卿。


    沈言卿到底比旁人好在哪兒了?


    自然,他生得更清雋些。可是一張臉好看罷了,難道就那麽了不起?


    因此阿蘭就覺得長平長公主可真夠討厭的。她哼了一聲,細細白白的手指撥弄著眼前漂亮璀璨的寶石,一張嬌俏美貌的臉都被映照出了寶石的光輝,越發美貌。燕寧都愣了一下急忙恭喜說道,“我都不知道二表姐定親了。這是喜事啊。”


    她覺得心裏很高興,便急忙說道,“二舅舅和二舅母動作真快。不過魏家七哥哥好容易婚事定了,應該鬆了一口氣了。”阿蘭家世好,生得模樣兒好,而且是明朗開闊的脾氣,這樣的女孩子自然會有很多愛慕者,魏家七郎很緊張的。


    哪怕占了青梅竹馬的便宜,可是魏家七郎都十分警惕,恨不能時常圍在阿蘭的身邊,杜絕外頭的那些野狼。


    這一次似乎長平長公主對阿蘭太殷勤了,把魏家七郎急得不行,纏著家人趕緊提了定親之事。


    “這話我我還跟魏八說了,也把魏八氣得夠嗆。你是不知道。長公主是在我和魏八之間挑挑揀揀,比量著咱們倆誰更合適她兒子,因此才耽擱了。不然,隻怕她還要上門求娶了呢。”阿蘭冷笑了一聲說道,“好高的眼界,好高傲的態度,沈言卿是長公主之子,可是憑什麽來挑剔咱們姑娘家?姑娘家挑剔他還差不多。他的條件那麽壞,端陽伯府亂七八糟,看得上他的都是大傻子。”


    大傻子燕寧慚愧地垂下了頭。


    她上輩子怎麽鬼迷心竅了呢?


    阿靜頓時噗嗤一聲笑。


    “那個什麽……我不是說三嬸啊。”阿蘭頓時想到了什麽,急忙對笑個不停的阿靜說道。


    這段時間薑三太太時常圍著長平長公主轉,又被長平長公主嫌棄羞辱過,都成了京都笑柄了,阿蘭抱怨的時候忘記這件事,沒想到傷了阿靜的臉麵。


    “隻有外頭能說,自家就說不得不成?”阿靜倒是沒有放在心上,見燕寧好奇地看著自己,便無奈地說道,“你不在京都不知道,母親打算的算盤總算是叫我看出來了。她……”阿靜便微微搖頭對燕寧說道,“我勸了母親幾次,說別攀扯長平長公主,隻是母親不聽。到底是在長公主跟前碰了釘子,被人羞辱一番才哭哭啼啼跑回來。”


    燕寧回來的時候,薑三太太剛剛從病榻上起來,因為之前被長平長公主羞辱病了。


    阿靜自然也因為這件事跟著丟臉,叫人嘲笑,不過她一想到若隻是這一次被羞辱丟臉就能叫薑三太太日後對長平長公主母子敬而遠之,那還算是劃算的。


    不然如果她母親真的心生期待,那才是最大的笑話呢。


    “我真是不知道,這段時間長公主和咱們府裏走動得這麽殷勤麽?”見阿靜笑著點了點頭,阿蘭撇嘴顯然不屑一顧,燕寧摸著自己麵前的漂亮的首飾寶石突然說道,“我不喜歡他們母子。”


    她已經把薑嬛的事原原本本地說給姐妹們聽了,此刻阿蘭便歎氣說道,“誰喜歡他們呢?當沈言卿是鳳凰蛋,寶貝得要上天了不成?”隻是叫阿蘭感到疑惑的是,她都定親了,長平長公主似乎對理國公府的姑娘們再也沒有了興趣,為什麽又帶著沈言卿上門了。


    莫不是……


    阿蘭不由看向燕寧,眼底帶了幾分驚詫。


    “二表姐,怎麽了?”燕寧見阿蘭用一種很驚恐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


    難道她還很憔悴麽?


    “長公主莫不是,莫不是看中了你吧?”禍害不了她,所以長平長公主把魔爪伸向了燕寧?


    阿蘭頓時和笑著給燕寧揉脖子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阿蓉對視了一眼。


    阿蓉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不可能。她眼高於頂,怎麽會看上我這麽一個表姑娘。”燕寧倒是並沒有把阿蘭的驚恐猜測放在心上。


    上一世沈言卿死活都要娶她的時候,長平長公主都要氣死了,鬧騰得整個端陽伯府都不安寧,如果不是沈言卿一副沒了她就要去死的決絕,長平長公主絕對不可能答應燕寧嫁進門。當然,因為婚事不滿意,長平長公主在燕寧進門之後成天那張被人欠了八百萬的臉就不要提了。


    她怎麽可能看上燕寧。


    燕寧就笑了笑。


    當想到上一世被長平長公主嫌棄的時候,她竟然毫無波動。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端陽伯府真的不怎麽樣,那些端陽伯庶子都不是省油的燈。”端陽伯的庶子不少呢,不說端陽伯庶長子沈言江,隻說端陽伯這些年姬妾眾多,這些姬妾給端陽伯生了不少的庶子,一個個鬧騰得歡,但凡受了委屈都要鬧一鬧,嚷嚷著長平長公主仗勢欺人要逼死庶子妾侍。


    端陽伯又是跟長平長公主夫妻不睦的,也聽了那些小妾庶子的哭訴,對長平長公主越發厭惡,叫阿蘭看,那府裏以後沒準兒得出大事。


    燕寧點了點頭。


    這世上自然沒有比她更知道端陽伯府是個什麽去處的人了。


    “就算是長平長公主對你示好,你也別以為她真的是好人,她會算計著呢。”不會算計,怎麽搶了端陽伯啊,阿蘭便叮囑燕寧,快人快語地說道,“那個沈言卿倒是生得好看,隻是漂亮的男子數不勝數,他又不是獨一無二的。”她本想叮囑燕寧別叫沈言卿那張秀麗漂亮的臉給糊弄了,不過想到燕寧似乎對沈言卿不怎麽喜歡,何必在她的跟前念叨著,叫她反倒把沈言卿給記到心裏呢?因此阿蘭就不再提了。


    她笑著和姐妹們說著別的話。


    這一天,沒有一個女孩兒去拜見長平長公主。


    長平長公主和老太太耐著性子說了好些話,見燕寧推說不想過來,本想大怒,然而想到燕寧在宮中那麽得寵,聽說和太子與大皇孫的也很熟悉,她忍了忍,帶著怒意領著有些失望的兒子回了端陽伯府。


    似乎是因為被燕寧駁斥了臉麵十分不快,長平長公主之後就再也沒有來理國公府。她不來,仿佛是在用冷淡的態度表達自己對理國公府的不滿,可是理國公府壓根兒就沒人在意這種事,完全沒人理她,反而都在忙碌阿蓉大婚的事。


    趁著這個功夫,燕寧進宮去見李貴妃了。


    她從蜀中的繡莊裏買了許多的蜀中繡娘繡的繡帕還有繡活兒,都是十分精美並且充滿了蜀中風情的。


    因為那是和京都不同的風情,燕寧就想著送給李貴妃。


    李貴妃果然很喜歡。


    “這倒的確是蜀中最好的繡娘的作品。”李貴妃捧著燕寧送給自己的一件十分漂亮的繡畫,便對燕寧笑著說道,“雖然每年蜀中也往宮中獻上許多的繡件,不過大多過於精致細膩,少了幾分當地的風情還有味道。”


    進貢到宮裏的自然都是最好的,然而李貴妃卻覺得過於精致小心了,卻失了蜀中特別的韻味。此刻看著這些燕寧買來的,她便十分高興,摸了摸燕寧的臉頰說道,“多謝你還記得我。”


    “我隻擔心這些針線不夠精致,娘娘會覺得粗糙。”燕寧紅著臉說道,“隻是我又想著,千裏送鵝毛禮輕人意重,這也是我對娘娘的一片心。”


    她小女孩家家怯生生地惦記自己的心,李貴妃覺得很歡喜。


    “這就是最好的了。”這是蜀城最大的繡莊裏出來的繡活兒,而且燕寧到底是世家長大,眼光自然也極好的,當然不可能買到粗鄙不精致的東西。


    李貴妃笑著摸了摸燕寧的臉說道,“你去了蜀中這麽久,我的身邊十分寂寞。今日進宮就陪我一塊吃飯,咱們也高興高興。”她想了想便對燕寧笑著說道,“你這次去蜀中受了王家的款待,去給王美人道個謝吧。”她一向是謹慎的性子,自然不會叫燕寧落得失禮的名聲。


    燕寧急忙答應了一聲說道,“我也想念十一公主了。”


    “我聽說了,你和十一公主很要好。這就很好。雖然你不愛交際,也是也該有幾個親近的手帕交,日後在京都也有個往來。”李貴妃正笑著和燕寧說話的時候,就見外頭太子妃領著大皇孫進來,見了燕寧便笑著說道,“真是巧了,之前我還和母妃念叨著你怎麽還不進宮。”她見燕寧笑容靦腆,就問燕寧回到京都可有不習慣,聽李貴妃說燕寧要去見十一公主,太子妃便笑著說道,“叫大哥兒跟你一塊兒去。你是不知道,大哥兒最近在東宮時常提到你。”


    大皇孫板著一張俊俏的小臉兒,一派風姿貴氣,完全看不出對燕寧有什麽關注。


    見燕寧好奇地看他,大皇孫雲淡風輕地看了她一眼。


    燕寧就笑。


    “殿下願意送我麽?”她看著大皇孫笑眯眯地問道。


    大皇孫頓了頓,矜持地握緊小拳頭抵在嘴邊咳嗽了一聲,淡然地說道,“既然母妃開口,我就送你去見十一姑。”他一瞥一瞥地看燕寧,燕寧覺得小家夥兒十分可愛,不由笑著說道,“那多謝殿下,不然我還覺得路上孤單。”


    她笑容嬌軟可愛,大皇孫微微頷首,接受了這個說法,邁開短短卻優美的小腿走到了燕寧的麵前,伸手,平淡地說道,“本皇孫扶著你。”他把小手塞進燕寧的手心,軟乎乎的,燕寧急忙握住了,拉著大皇孫就出了李貴妃的宮中,準備去十一公主住的地方。


    “今天怎麽沒見其他皇孫?”燕寧見今日隻有大皇孫一個來給李貴妃請安,不由好奇地問道。


    大皇孫輕哼了一聲。


    “沒見過世麵的奶娃子罷了,聽父親講蜀中故事入了迷,晚些再跟父親一同過來。”


    燕寧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了看其實也渾身奶味兒的大皇孫。


    “原來是這樣。”她一副相信了的樣子。


    大皇孫看了她一眼,見她對自己的話深信不疑,吐出一口氣,這才矜持地拉扯了一下她的手說道,“叔祖教導我的軍中劍法我已經學會了。”


    他說得很平淡,燕寧思考了一會兒就乖乖地問道,“殿下可以練給我看看麽?”或許看到楚王教導的劍法,也就覺得楚王也在眼前了呢。因此燕寧的請求十分真心實意,大皇孫默默地扭了扭小身子,微微頷首說道,“既然你這麽想看,那我就練給你看看吧。”


    燕寧有心想問問他會不會又擰了腰。


    不過她勉強忍住了。


    “什麽時候呢?”她更在意這件事。


    “得空的。回頭在娘娘宮裏就練給你看!”大皇孫傲然地抬了抬下顎,正想跟燕寧說自己練得可好了,卻見前方的禦花園裏正走著兩個人。他腳下一頓,越發優雅端貴,隻是下一刻就看見對麵走過來的竟然是沈言江還有十一公主。對於跟自己同路而歸的十一公主和沈言江,大皇孫那身端貴的氣度早就被扒得差不多了,因此他又把自己的小下巴給放下,和燕寧手拉手走到了他們兩個的身邊。


    “你怎麽這麽快就進宮了?”十一公主見是燕寧和大皇孫,不由對燕寧問道,“休息好了麽?”


    “已經不累了。”燕寧不由疑惑地看向沈言江。


    沈言江這個時候怎麽會在宮中。


    “是父皇還有些話要交待給他,叫他帶話回去給叔祖。聽說叔祖在給父皇的書信之中讚了他機靈,父皇有些書信上說不清的事就交待給他。”十一公主飛快地說完這些,燕寧卻覺得自己十分迷惑地喃喃問道,“我也沒問這個啊。”她十分茫然地看著和自己解釋了好些的十一公主,卻見十一公主微微一愣,似乎也有些茫然卻說不出的疑惑,甚至眼神也下意識沒有和她對上。燕寧覺得奇怪極了,又有一種莫名說不出的奇怪的感覺。


    大皇孫仰頭,憐憫地看著傻乎乎的燕寧。


    他覺得燕寧可笨了,比他……二弟還笨。


    “雖然你沒問,可是我看出你的好奇了。”十一公主恍惚了一下,覺得自己自己剛剛似乎莫名心虛,咳嗽了一聲,見沈言江垂著眼睛沒有說話,仿佛沒有聽出自己和燕寧之間的機鋒,也對自己剛剛的異樣沒有察覺,眼底不由露出幾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失望。


    隻是她本來就不是拘泥於一些細膩心思的性子,目光反而清明了許多,對燕寧笑著問道,“你是去見我母親吧?跟我走吧,母親今天沒有禮佛。”


    “好啊好啊。”王美人時常禮佛,好不容易從佛堂出來,燕寧自然得去拜見一下。


    見她們相約要去見王美人,沈言江垂了垂眼睛,莫名避開了十一公主的笑容,低聲說道,“末將這就出宮了。”他隻覺得十一公主如同天上的明月一般熠熠生輝,他心生仰慕,可是又有什麽身份得到天家貴女的垂青呢?


    她是最好的女子,可是他卻隻是個伯府庶子,掙紮在身份高貴的嫡母的手中艱難地生活。那樣黑暗的生活,何必又將本就在宮中辛苦生活的十一公主拖到那樣的渾水裏?她是公主,就算不得寵也值得最好的男子,又何必和長平長公主那樣的女人牽扯不清。


    隻是雖然這麽想,沈言江卻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襟。


    那裏有冰冷的細細的一件……


    一聲清脆的脆響傳來,燕寧和十一公主不約而同地看向沈言江的腳下。


    難得露出錯愕的青年看著從衣襟裏滑落的金釵,一時不知所措。


    他雖然這些天時時隨身攜帶,可是從來都沒有這樣的錯漏。


    “這不是……情比金堅麽……”十一公主眼睛敏銳,頓時就發現這金釵是什麽,霍然抬頭,看向十分緊張的沈言江。


    “你什麽時候買了這個?你買給誰的?你有了心上人?”


    一連三問,沈言江一時竟然不知該說什麽。


    他嘴角微微抿緊。


    十一公主和燕寧都專注地看著他。


    “大哥有了心上人?我怎麽不知道,是誰?”就在此刻,沈言卿清越優雅的笑聲傳來,打破了這緊繃的氣氛。


    沈言江一向都對嫡出的弟弟敬而遠之,可是這一刻,他突然鬆了一口氣,俯身把金釵撿起來含糊地說道,“買給同僚的。”他雖然說著含糊,可是這話燕寧都覺得不相信。


    更不要提含笑走來,眼底露出幾分異色,不動聲色地掃過沈言江和燕寧的那個秀麗清貴的少年。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見到沈言江和燕寧這樣親近了。


    “騙人。”燕寧第一次聰明了起來,小聲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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