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兩人的是一位叫洪普的師父。


    洪普師父與沈千亦有過幾麵之緣,因此記得。


    沈千亦虔誠地雙手合十,向洪普師父鞠了一躬,沐柔見了,連忙學著他的樣子,向洪普師父鞠躬。


    “沈先生,今天到廟裏來,所謂何事?”洪普師父問道。


    沈千亦道:“這是我的表妹,想求一道平安符。”


    洪普看了眼沐柔,問道:“施主可是為心愛之人求?”


    沐柔點頭道:“是的。”


    洪普笑了笑:“沈先生可跟你講過,要求這道平安符,需要回答幾個問題......”


    “師父請講。”


    “你確定那個人是你這一生中最愛的人嗎?”洪普問道。


    沐柔點頭:“是的。”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今天所做的事情,皆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你會怎麽辦?”


    沐柔想了想,道:“那也不會後悔,至少,曾經,我為他做過什麽。”


    洪普笑了笑,並沒有因為沐柔的這番回答而對她另眼相看,而是繼續問道:“如果你們今生並非良緣,那你也會遭受一些反噬,這樣,你也願意嗎?”


    “嗯,願意。”沐柔道,“即便不是我,那他也值得佩戴這道平安符。”


    洪普聽了,將視線轉向遠處那些三步一叩首的虔誠信徒,緩緩道:“施主,心誠則靈,請。”


    沐柔點了點頭:“謝謝師父。”正要前去加入叩拜的隊伍,沈千亦拉住她的胳膊,道:“沐沐,你可要想好了?”


    沐柔衝他一笑:“這個問題,你不是早上就問過我嗎?”


    說完,便堅定地離開。


    沈千亦擔心她,這時,米諾打來電話,說比賽得了冠軍,回來慶祝慶祝。沈千亦問她什麽時候,米諾道:“就今晚吧!我馬上登機了。”


    “今天不行。”沈千亦道,“我在陪沐沐有點事,改天吧。”


    “什麽事啊?”米諾問。


    沈千亦沒有明確說,隻是說一襲私事,之後她會知道的。


    米諾沒有追問,掛了電話便朝登機口走去。


    此時,遠處,陸鳴謙一襲西裝,拖著登機箱,戴著墨鏡走向登機口......


    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將米諾手裏的包撞落,米諾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那人一溜煙兒地就跑了。


    暗罵了一聲,米諾隻好蹲下身去撿散落在地上的東西。


    陸鳴謙徑直從米諾的身後走過,向工作人員出示證件之後,款款朝前走去。


    “呼!現在的人,怎麽這麽沒素質!”米諾站起身,長長地歎了口氣。


    隱隱地聽到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陸鳴謙駐足回望,在人群中掃視,見沒有任何熟悉的身影後,才又轉身離開。


    其實這麽多年的尋找未果,他的內心早有所準備了,隻是每次聽到和記憶中相似的聲音,都還是會忍不住激動。


    米諾重新收拾好心情,上前將證件遞給工作人員。


    原本身處同一個航班的兩人,陸鳴謙坐的是頭等艙,米諾則坐的是經濟艙......


    晚上,時謹言回到家,摸索著來到自己房間。


    打開燈,拿上睡衣就往浴室走。


    淅淅瀝瀝的水聲淋在身上,衝走了一天的疲憊,頓時覺得輕鬆好多。


    想到此時已經睡下的沐柔,時謹言不禁又想起他和沐柔的事情來。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如果就此放棄,拒不承認之前的那些行為,那沐柔該會多傷心?如果繼續追求她,一心要和她在一起,會不會因為害了沐柔,也不得而知。


    一時間,時謹言陷入兩難的境地。早知道,就不要那麽自負放下豪言,說一定會保護好沐柔之類的話。


    早上,時謹言早早地起床,洗漱完後往警局趕。


    路過沐柔的房間,見還是房門緊鎖,時謹言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等走到玄關時,時謹言才發現沐柔的鞋子並沒有在鞋櫃裏。


    這麽早,她去哪兒了?


    想想,這不應該啊,哪個周末她不睡懶覺?


    時謹言越想越不對勁,轉身回到沐柔房間門口,擰開門把手,推開一看,裏麵空無一人。


    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時謹言走進去,伸手探了探被子裏的溫度,是涼的。


    此時是早上六點,如果沐柔在這之前離開,那得多早就離開了啊?這種跡象隻能表明,沐柔昨晚就沒有回來。


    想著,還是打個電話問一下比較好,於是,時謹言撥通沐柔的電話:“喂,沐沐,你在哪兒?”


    “我在我哥家,有點事,得過兩天才回來。”沐柔說道。


    時謹言沒有注意到的是,沐柔此時的語氣有些虛弱,但為了不讓他聽出來,故作大聲地跟他說話。


    “怎麽沒給我說。”時謹言的語氣裏有些責怪的意味。


    沐柔立馬承認錯誤:“我錯了......”


    時謹言立馬心軟下來,不再說話。


    “你這麽早就去上班啊?”沐柔問。


    時謹言嗯了一聲:“走了。”


    “哦,拜拜。”


    掛了電話,時謹言接到蔣正謹的電話:“我打算去祝業的銀行看看,我們直接在那兒匯合吧。”


    “好。”


    慶元銀行。


    周峰得知時謹言和蔣正謹來,於是親自出麵接待。


    會議室內,時謹言和蔣正謹沒再看到周峰臉上痛苦的神色,仿佛之前那個在警局裏痛心疾首的男人,與此時神采奕奕的周峰毫無相關。


    “時警官,蔣警官,這次來找我,是小業的案子有什麽進展了嗎?”周峰問道。


    時謹言點頭:“有,不過,還有一些問題要跟你確認。”


    周峰點頭:“你請說。”


    “之前你來報案的時候,說要帶祝業參加一個重要的場合,請問這個場合是什麽?”時謹言問。


    之所以現在才問,是因為之前周峰報案後,就出國出差了,警方的注意力也轉移到了抓捕張芹和陳東的身上。


    聽了時謹言的問題,周峰的臉上明顯異常的反應。


    很快,他的神色就恢複了自然,從容道:“一個很重要的商會。都是大腕,小業能力很強,所以想帶她去接觸接觸。”


    “聽說,你又想給她升職的想法,但是祝業拒絕了你?”蔣正謹問。


    周峰點了點頭:“是的。”


    “為什麽拒絕你?”時謹言問。


    這個問題的回答很關鍵。


    如果是因為周峰對祝業的拒絕心生不滿而殺害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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