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強道:“這也是我們正在查的。”


    張芹仰頭望著頭頂的燈光,忽然有些恍惚。他心如死灰,歎了口氣,然後誠懇地對嶽強和池也道:“警官,我為我剛才不端正的態度道歉。”


    結束後,時謹言回到辦公桌前,思考著這兩起案件是不是有關聯性。


    麵前的電腦屏幕上,播放著祝業最後一次出現在公眾場合的監控畫麵。


    “隊長。”小曾拿著一份文件走過來,遞給時謹言,“樞銘山的監控顯示,祝業在上山的時候是獨自一人,也就是23號的晚上八點三十分。八點三十分到遇害的這段時間,除了秦釋,沒有任何人上山。而在這之後,也沒有可疑的人下山。”


    “所以有沒有可能是自殺呢?”蔣正謹走過來,身後,跟著法醫溫行之。


    溫行之此番前來正是來說這件事的,他道:“死者在臨死前是注射了毒品,在之後出現幻覺的可能性是比較大的。加上死者的身上沒有其他傷口,所以排除他殺的可能。”


    時謹言聽了,“祝業的家庭背景調查得怎麽樣了?”


    沈秋道:“祝業在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外出打工了,她和姥姥一起生活,後來高三,母親從外地回來陪考,也就是這一年,祝業的性格與以前大相徑庭。”


    聯想到剛才張芹的供述,沈秋繼續道:“因為多年來不在一起生活,祝業和母親產生了很嚴重的矛盾,經常吵架,漸漸地,活潑的祝業也開始沉默寡言起來。”


    “隊長,有人找。”一名警員打斷了幾人的對話。


    來者是祝業的母親張瓊和弟弟祝東。


    一見到時謹言,就焦急地攥住他的手道:“時警官,凶手......凶手一定是張芹!一定是他!”


    “張女士,你先別激動,坐下慢慢說。”小曾上前勸說道。


    一張小方桌上,祝東坐在母親旁邊,一言不發。微垂著頭,看樣子不像是一個特別外向的孩子。


    時謹言問張瓊:“為什麽說張芹是殺害祝業的人呢?”


    一提到張芹,張瓊似乎很來氣,她怒不可遏:“那東西,隻會是業業人生路上的絆腳石,我很早之前就跟業業說過,張芹這個人不老普,家裏又沒錢,性子也倔,像有毛病一樣。跟他在一起,圖什麽呢!看吧,不聽媽媽的話吧......”


    說著,張瓊的眼眶開始泛出淚花,痛心地搖頭。


    時謹言聽了,問:“你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所以覺得,張芹是因為這個,惱羞成怒,殺害了祝業?”


    張瓊道:“不然呢!可憐我的女兒,我這麽辛辛苦苦供她上學念書,沒想到......”


    “張女士,我們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說是張芹殺害了祝業的。”小曾總感覺自己對張女士生不起好感來,見她這麽汙蔑張芹,心中多多少少有點不悅。


    這時,張瓊注意到一旁祝東在玩一次性紙杯,頓時將紙杯從他手裏奪過,然後不分場合地對他打罵起來:“你幹什麽你?瞎動什麽啊?忘了媽媽剛才怎麽跟你說的了?怎麽你也不聽媽媽的話呢?”


    祝東被說得顏麵全無,腦袋低得更下去了。


    時謹言見狀,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位母親。


    “祝業除了在談戀愛這件事上沒有聽你的意見,還有什麽地方也是嗎?”蔣正謹問。


    張瓊似乎很難過,她歎了口氣,道:“也都怪我,常年沒有在她身邊照顧她,都不知道她野成了這個樣子。等我回去陪她高考的時候,發現已經改不掉她的性格了......”


    “比如呢?”時謹言問,“你覺得她的性格不好?”


    張瓊點了點頭:“房間從來都是亂糟糟的,放東西也沒個規矩,在家就說是學不進去,非要去外麵圖書館複習,這不就是想找機會溜出去瞎鬧嘛,一點也不懂事......”


    似乎,言語裏滿是嫌棄。


    “那你覺得你兒子的性格怎麽樣?”時謹言又問。


    張瓊說道兒子,表情還算是欣慰。她撫摸了一下祝東地頭。時謹言明顯看出來,就在張瓊的手落到祝東頭頂的瞬間,他瑟縮了一下。


    這明顯是應激反應。


    “兒子還好,畢竟從小就跟在我身邊,他的習性我還是掌握得到。”


    掌握......


    從張瓊的言語裏就能感覺出來,她是一個控製欲極強的人。然而她自己還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兒子和女兒好。


    “你知道祝業和張芹分手的原因是什麽嗎?”時謹言問。


    張瓊道:“是我不同意,以死相逼。”


    眾人驚訝之餘,張瓊繼續道:“不然怎麽辦呢?張芹他不是好人,還吸毒,我的孩子那麽優秀,怎麽可能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我想不管是誰,都會不同意這件事吧?”


    這下大家算是明白了,張瓊不僅控製欲強,還十分喜歡給自己找借口。


    “我聽說張芹已經被抓到了,所以警官先生,一定要判死刑,一定要!”


    真是可笑,還試圖控製他們嗎?


    “事情到底是怎樣,我們會進一步調查的,至於你提供的線索,我們也會調查。”時謹言說道。


    不一會兒,祝守明前來接妻子和兒子回家,張瓊見了,有些生氣,扯高了嗓子對丈夫道:“不是讓你穿黑色的那件外套嗎?怎麽穿的這個?”


    一幹刑警:“.......”


    祝守明仿佛對此早已習慣,眼神木訥,他輕聲細語地道:“那件還沒洗,就先穿的這件。”


    “真的是,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麽......衣服我不洗你永遠都不會洗,我真的不明白......”


    一家三口在張瓊的碎碎念抱怨聲中離開。


    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蔣正謹感歎道:“這也太悲哀了......”


    晚上,時謹言和沐柔回到家,吃完晚餐後,時謹言將換洗下來的衣服扔進洗衣機。


    沐柔拿著杯子去飲水機旁接水,見桶裏沒有水了,嘟囔了一聲:“沒水了啊......”


    一旁的時謹言聽到女孩的話,道:“等我一下,我來換。”


    沐柔轉身:“嗯?”他手腕上有傷,換水不方便吧。


    時謹言起身,朝飲水機走去......


    沐柔見了,抬手將頭發挽好,然後在時謹言錯愕的目光中,彎腰拎起一桶水換到飲水機上。


    時謹言目瞪口呆,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你好,時警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林一四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林一四月並收藏你好,時警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