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起伏不斷,意外連連,乍然相見,這心情……有些酸溜溜的。有好多話想說,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


    容傾看著湛王,心情是如此。不過,湛大王爺心情應該跟她略有不同。因為……那臉色陰沉的有些滲人。


    不過,縱然臉色分外難看,也一點兒不損那依舊俊美絕豔的帥臉。


    容傾看著湛王,想抱抱他!


    而其他人看著湛王,除了躲著,避著沒有別的想法。


    雲陌看容傾一眼,什麽都沒說。扶著老皇妃緩步離開。


    對雲珟,這個時候就算是道歉,也會被收拾。如此,也就別說那客套的道別話了。


    老皇妃走出院門,頓住腳步,轉頭看向容傾,眼底漫過幾多複雜,而後抬腳離開。


    “下……下官叩見王爺!”胡文彬回神,跪地請安,行大禮!


    湛王爺!


    “叩……叩見王爺!”許家一眾人,隨著跪下,額頭沁出一片濕冷。


    不過就是好口吃的,招來了個會做飯的。怎麽……怎麽就把湛王給招來了呢?


    許家三少爺許寶豐看著湛王,整個人怔愣不定,眉頭緊皺。


    王爺?湛王爺?開什麽玩笑,湛王爺他怎麽會來這裏?


    “相公!”


    相……相公?!


    聽到這兩個字,聽到這麽個稱呼,從春芽口中吐出,許寶豐心裏突突跳。眼睛跟隨著春芽視線望去,看她叫的是誰。而後……眼睛直了!


    湛王爺,她相公?!


    若湛王是真的!


    若相公是真的!


    那……許寶豐懵逼,眼前陣陣發黑!


    他隻是想睡一個丫頭的,沒曾想差點睡了王妃。這膽色……許寶豐牙齒打顫,仰望自己!


    湛王看著容傾,沒說話。


    麵色紅潤,小臉圓潤,極好!隻是……


    “過來!”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湛王話出,容傾顛顛跑上前,到他跟前,站定,仰頭看著他,不眨眼。


    看容傾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湛王嘴巴微抿,忽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一言不發,拉起她的手大步離開。


    剛走出兩步,容傾聲音耳邊響起,“凜一,屋裏床下的鞋子裏放著我和祖母的工錢,記得幫我拿過來。唔……”


    話未落,腰身一緊,腳下騰空,場景轉換!


    看著湛王攬住容傾飛身離開的背影,凜一搖頭,主子,銀錢……王妃熱情擺錯地方了。


    皇宮


    “找到了嗎?”看到龍衛現身歸來,皇上隨著開口。


    龍衛搖頭,“從山崖墜落之後,鍾離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查無所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皇上聽了,垂眸,麵色冷硬,眼底盈滿沉暗。被謀算了!這已不是一種感覺,亦不是懷疑,而是事實了!


    鍾離謹,看來,他是小看他了!


    小看了鍾離謹,也錯估了湛王的反應。


    本以為,就鍾離謹做下的事,雲珟再怎樣也絕對饒不了他,定會把截殺他做的徹底。然……他卻收手了。


    看來,縱然是關係到容傾,雲珟也依然是雲珟,絕對不會變成二愣子。


    他不會在容傾被劫,吃了悶虧之後,再讓自己成為一把成全別人的刀。


    莽撞易怒,那不是雲珟!


    妄想雲珟衝動行事,是他奢望了!


    還有鍾離謹,那極致挑釁湛王的事兒做了,可卻沒想過真的把命給搭進去。這一點兒皇上確信。看湛王揮刀,鍾離謹自是不會坐等。所以,那條件交換,那暫時利益合作,皇上應了。


    隻是現在看來,他應不應,對於鍾離謹來說,都不具備任何意義。


    鍾離謹想保全自己,卻並非一定要靠他這個大元皇上。縱然鍾離謹嘴上是那樣說的,但事實卻是另外一回事兒。


    鍾離謹從未想過把自己的小命,壓在大元帝王的身上,他是早已鋪好了後退之路。


    皇上想著,沉沉一笑。


    想不費一兵一卒,借用湛王的怒火解決一些人。


    想借由鍾離謹的小命索取幾座城池!


    以上,怕是都要落空了!


    事實果然無法盡如人意!不過,來日方長,鍾離謹這挑釁雲珟的事兒做了。就憑雲珟那睚眥必報的性格,絕不會饒了他!


    鍾離謹若是就此死去,倒是也罷了。否則,且待以後!


    “皇上,皓月信使在外求見。”


    皇上聽言,抬眸,眼中沉戾之色消散,“宣他們進來。”


    “是!”宮人領命走出,少時,三個異於大元裝扮的衛兵走進來。


    “小的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謝皇上。”信使起身,而後從懷裏拿出一個盒子,雙手遞上,“這是吾皇書寫信函,敬請皇上閱覽。”


    李公公上前接過,而後遞給皇上。


    信函打開,內容映入眼簾,當看完上麵所寫內容……


    通篇內容,三個字,要交代!


    皓月使者在大元斃命,要交代!


    皓月太子鍾離謹在大元失蹤,要交代!


    而對於仁王劫持湛王妃一事,一句話,鍾離隱做的,鍾離隱自擔,皓月絕對不會護著,任處置!


    嗬嗬……


    看著手中信函,皇上冷笑,眼底漫過戾氣,怒火被點燃。


    這一碼歸一碼,一樁歸一樁的,還真是分的夠清楚,夠明了的。真真是極好!


    過去隻覺這皓月皇帝是個平庸的,可今天才知道,他是高看他了。他不是平庸,而是昏庸,愚蠢。


    要交代是嗎?


    他會給的!


    “李公公!”


    “奴才在!”


    “把信函送於仁王爺,讓他也好好閱覽一下。”


    “是!”


    “另外,給三位信使安排住所,帶他們去歇息。”


    “皇上無需……”信使話未說完,既被強硬帶了下去。


    李公公拿著信走出。看來,這信中寫了讓人很不愉快的東西。


    麟州


    被帶離,景物眼前掠過,腳落地,被放下,看著陌生的屋子,不知是哪裏!


    不過,是哪裏眼下不重要。重要的是……


    容傾看著湛王眼底,隱約可見的青黑,很是心疼道,“相公,這幾天你累壞了吧!”


    這話聽著,尚且順耳。隻是,容傾那歡喜的眼神,是怎麽回事兒?


    “看本王為尋你,奔波受累,你很滿意!”湛王不疾不徐道。


    容傾嘴角上揚,高興都顯擺在臉上了,“相公又不是我屬下,說什麽滿意。我是開心,開心。”笑著,又道,“除了累,是不是還特別擔心我,特別想我呀?”


    湛王盯著她,沒說話。


    消瘦憔悴,精神不振。容傾這樣,湛王並不想看到。可是……她這氣色是否也太好了些呢!


    是不是如雲陌所言,在他鬧心焦心的時候,她正在樂不思蜀?


    人,有的是就是這麽奇怪!


    當容傾出事兒時,湛王隻願她安好,其他不重要。可是現在,看她安然無恙,並還還吃的珠圓玉潤的。湛王忽而手癢了!


    “其實在相公想我的時候,我也正想著你。”


    想他!這話應該是真的,隻是誇大了點兒。他在想她的時候,她也許正在想吃的。想他不過是偶爾吧!


    所以,這想念有多少,千萬別細究,沒得氣死自己!


    “相公,要不要喝點兒水?”


    容傾本想湊過去抱抱湛大王爺的,可是男人身上那拒人千裏之外,敢對他伸手,就要剁手的氣質,看的容傾手伸出去,又縮了回來。


    如此追妻,絕不是什麽浪漫之旅。男人在經曆各種磨人的情緒,各種擔心的之後。再見沒有痛哭流涕,沒有喜極而泣,一如既往沒心沒肺的媳婦兒後,這心情……


    完全放鬆之後的無力!特別看到容傾本伸向他的手,又縮回去之後,臉色頓時又陰了幾分。


    這臉一沉,容傾手直接背到了身後。看來,男人心情好像不美妙。如此,還是循序漸進的好,先賢惠!


    “相公,肚子餓了吧!你先歇會兒,我去給你買點兒吃的去。”說完,一步剛邁出。


    “坐下!”


    “是!”腳收回,麻溜坐好。


    “說吧!”


    容傾聽言,眨巴眨巴眼,這沒頭沒尾的兩個字,她竟然聽懂了。所以……


    “相公,以後我可不可以寸步不離的跟著你?”相依朝夕,恩愛無比,重要的是安全。


    湛王聽了,神色不明,“繼續說!”


    說了以後想如何,該說以前發生了什麽了。


    容傾坐正,看著湛王,伸手食指,“我就碰了鍾離隱這一根手指頭,別的都沒碰。”


    湛王聽言,手緊緊鬆鬆,想抱抱她,又分外想蹂躪她。心念如此,臉上表情清淡,“繼續說!”


    “相公,中春藥的滋味兒,真難受!”


    “繼續!”


    “鍾離謹真不是個好東西。”


    “繼續!”


    “那個,皇祖母身體好像很是不好。”


    “繼、續!”


    聽到這一字一頓的兩字,容傾輕咳一聲,清清嗓子,“還有就是,我想你了。”


    “接著說!”


    “還是想你。”


    “繼續說。”


    “剩下的除了想你,就是想你。”


    湛王聽言,看著她,靜默。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想你想到做春夢。”


    湛王聽了,看著她,依舊沉默。


    容傾看此,視線落在湛王腰帶上,看看腰帶,看看他。如此反複,幾次之後,看湛王依然沉默。容傾隨著起身,伸手拉住湛王的手往內室走去。


    男人被拉著,臉上表情寡淡。可是,這亦步亦趨的順從……


    容傾勾了勾嘴角,說的好,不如做的好!


    “夫君,你這腰帶上的結打的可真是好。”沒扯呢,就開了。


    “不會是為了我好解,特意係成這樣的吧!”


    湛王聽了,悠悠道,“也許……”開口,頓住,要說的話被堵住。


    容傾在湛王唇上用力親一下,眸色柔柔,“見到相公可真好。”


    湛王聽言,心口微動,緩緩抬手攬住她腰身,沒說話。有多想他,這樣才能真切感受到。


    容傾輕笑,伸手抱住湛王!


    門外,凜五聽到屋內隱約傳來的動靜,揚了揚嘴角,退開些許。


    而被王妃撲倒,主子怕是想了不止一天半天了吧!


    剛才還在問責,王妃一伸手,馬上跟著走。唉……


    主子夫綱不正也是有理由的呀!對王妃完全的紙老虎,光嘴上厲害了。


    許家


    “胡大人,剛才那個真的是湛王爺嗎?”許老太爺看著胡文彬,滿是不安道。


    胡文彬點頭,“是,確實是湛王爺。”


    “胡大人,確實沒認錯嗎?”因心中太過不安,這話也多少失了水準。


    胡文彬看著許家老太爺也不予計較,隻道,“確定,很確定!他就是湛王爺沒錯。”


    雖隻見過一次,可是那樣貌,還有那身氣勢,最重要的是那把皇上氣的冒火的一幕,至今記憶猶新,想忘都難。


    胡文彬的話,讓許老太爺臉色又白了一分,“若真的是湛王。那……那我府裏的丫頭春芽,就是……”


    “能對著湛王叫夫君的,除了湛王妃不會有第二個人。”


    “那春芽的口中的奶奶,是……”問著,答案已是呼之欲出。而那身份,讓人頭皮發麻。


    胡文彬低喃,“湛王妃的祖母,龍形的令牌。如此……剛剛那老夫人,定是皇太妃沒錯了。而那些護衛口中的主子,是陌皇爺吧!”


    胡文彬說著,不由抖激靈。娘的,完全意想不到的人,今天都見著了。不過,相比他,這胡家更是了不得呀!


    轉眸看著許老太爺,悠悠道,“吃皇太妃做的飯,讓湛王府端茶倒水。你許家造化也是頂了天了。”


    這話許老太爺聽的,直冒冷汗,哭喪著臉道,“胡大人呐,你這樣說可是要了我命了。我……我若知道她們是皇太妃,湛王妃,給我多少個膽子,我也不敢使喚她們呀!”


    胡文彬聽著,再看許老太爺那模樣,輕咳一聲,壓下那幾欲上揚的嘴角。


    “胡大人,您說,現在可該怎麽辦?”


    “所謂不知者不罪,你們完全不知兩位貴人的身份。如此,她們也不會降罪於你們的……”話未說完,忽而頓住,眉頭微皺,“不過,我好像聽到許家三少爺有叫器著說要給‘春芽’那丫頭好看。這是怎麽回事兒?”


    許老太爺聽言,一怔,隨著心頭猛然一跳,“這……這個我不是很清楚。”


    話是這麽說。可是,想想許寶豐那風流成性的性子。不用問,許老太爺也差不多可以猜到是怎麽回事兒了。


    也因為猜到了,臉色刷的白了,眼前陣陣犯黑。


    看許老太爺這臉色,胡文彬神色變得凝重,“我看,還是把三少爺叫來問問吧!”


    他若沒來許家,沒看到,沒聽到,也就罷了。可是,他來了,且還被湛王看到了。如此,還是徹底了解一下的好。不然,萬一湛王爺問起,他來個一問三不知。那……


    許家還沒重要到,要他拿自己的烏紗帽,甚至小命來護!


    ***


    “相公,這跟我期待的相逢有點不一樣。”容傾看看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跡,眼巴巴看著湛王道,“我以為,我們會先訴想思的。”


    結果,這相思沒訴,直接滾床單也就罷了。


    本以為隻是單純的上個床。結果上去才知道,那是戰場。


    真的是發了狠的收拾她呀!


    看一眼容傾身上痕跡,隨著移開視線,淡淡道,“別忘了是誰先起的心。”


    “是我先起心的沒錯。可是我沒讓你順從呀!”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容傾聽言,頭枕胳膊上,看著湛王,歎:“夢跟現實的差距。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呀!”


    湛王聽了,轉眸,看她一眼,“不要說本王不愛聽的。”


    容傾抿嘴笑,“王爺真是敏銳無比呀!我還沒撅屁股呢,你就知道我要拉什麽屎了。”


    屁股,屎!


    這話聽著,貼切是夠了,煞風景也夠了!


    “說吧!夢到了什麽?”


    “夫君不是不想聽嗎?”


    “撿動聽的說。”


    “這樣呀!”容傾往湛王跟前靠了靠,看著他,小聲道,“在夢裏,夫君真是溫柔的不得了。跟剛才完全不同。”


    “嗬!”


    “不但溫柔,夫君更是勇猛的不得了。”說著,伸手小爪子,“一夜這麽多次。”


    湛王看著容傾伸出的那七個手指,眼睛眯了眯。夢裏,他一夜七次。


    “而今天相公這麽多次。”


    湛王看著容傾縮回去五根,豎著的兩根,嘴巴抿了抿。現實他是兩次!


    “不過,相比洞房時,相公如流星劃過天際,瞬時一瀉千裏的速度。今天已是英勇無比!”


    聽容傾說的那個鏗鏘有力,湛王盯著她,不緊不慢道,“如此看來,本王還要多多努力才是。”說著,手動。胳膊剛抬起……


    某個剛還口舌無忌,囂張叫器的小女人,已翻身跳下床去。


    “唔……”


    腳挨地,腿一軟,趴下,胸著地,疼的呲牙咧嘴。


    湛王看著,輕哼,不心疼!該,讓她嘴欠。


    洞房之夜,那一聲相公,那瞬間的悸動,那意外的失控。湛王心動而又蛋疼的記憶。他原永遠銘記,卻不願被提及。偏這小女人……


    “相公!”


    “作甚!”


    “謝謝你來找我。”


    湛王聽言,眼簾微動,轉眸。


    容傾披著外衣,坐在地上,仰頭看著湛王,眼中無愛,卻分外膩人,“見到你真好!”說完,在湛王額頭上親一下,起身,往洗浴間走去。


    看著容傾的背影,湛王輕哼,見到他真好,這是看到他時第一句該說的。偏偏放在了最後,氣人的話都說了,又來這麽一句,她可真是能耐。臉上是不滿!可心裏……


    抬手,輕觸額頭,心放鬆下來。她安好,很好!


    想著,想到容傾身上那些青紫痕跡,湛王垂眸,看看自己的手,嘴巴抿了抿。


    容傾梳洗,湛王起身,走出屋子,抬頭,天空一片昏黃,落日的餘暉,風景無限!


    此刻心靜謐,處處風景無限!


    “主子!”


    “嗯!”


    “王妃這幾日在許家的所有。剛屬下去探了一下,今天之前倒是也沒什麽特別的。”


    湛王聽了,轉眸,今天之前沒有什麽特別的。這意思是說,今天恰巧就有那麽點兒了。


    “說吧!”


    “是!”凜五應,垂首,不看湛王,如實道,“從王妃第一日入府,就對王妃別有心思的許家三少爺。今日,明目張膽的開口利誘王妃了。”


    簡單明了的說,王妃又招蜂引蝶了。


    湛王聽言,眼睛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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