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黑暗,感知不到任何存在,意識被困其中飄蕩了許久。


    一天,一個月,亦或者一年。


    黑暗,僅有自己的意識,找不到任何參照來判斷時間的流逝。


    忽然,黑暗中出現一點光,葉默迷迷糊糊的聽到葉小萌的聲音……


    “醫生,醫生,我哥醒了。”


    英語夾雜著法語,還有普通話。


    意識回到身體,感覺有人翻弄自己的眼皮,之前的記憶和經曆湧現出來……


    視線慢慢恢複,葉默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世界帶著強烈重影。近在麵前的兩張女人臉慢慢融合,但依舊很朦朧模糊……葉小萌?


    意識恢複,腦子漸漸清醒,葉默以為自己看錯人了。葉小萌不是在國內,怎麽到法國來了?


    周圍還有很多人,醫生,父親,母親,葉小弘,海瑟薇和頭上纏著紗布帶著近視眼鏡的艾瑪。


    “病人的身體健康,大腦也沒有血塊,醒過來,應該就沒事了。”


    “謝謝醫生。”葉小萌說的法語,醫生離開後,她馬上湊到葉默麵前,伸手在他眼睛前晃動了一下:“哥,你終於醒了。還記得我不?”


    “神經病。”葉默挪動了一下身子,腰酸背痛,這是要睡很久才有的症狀:“扶我一下。”


    葉小弘趕緊上前,升高病床:“你記得之前的事情?”


    葉默皺著眉,看了葉小弘一眼,又看向父母:“爸、媽,你們怎麽來了?”葉默說道看向了艾瑪,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陌生,帶著些許疑惑和迷茫。


    葉默爸爸走進了過來:“你昏迷二十幾天了。”


    “什麽?”葉默捏了捏眉心,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葉爸問道。


    “記得。”


    葉爸鬆了口氣,再問道:“這是哪?”


    這個問題太沒有水平。


    葉默苦笑:“當然是醫院。”


    “我說的地方,城市。”


    “法國,波爾多。”葉默看了看手上的輸液管,拔了下來,下床向艾瑪走去:“艾瑪,你沒事吧。”


    “沒事。這裏不是波爾多,是巴黎。”艾瑪後退了一步,神情沒有任何波動,冷冰冰的:“那個,他們說……我開車太快了,害你出了車禍……對不起。”


    啥?


    葉默感覺到艾瑪的不對勁,她的神態、舉止、眼神,和認識的艾瑪判若兩人。


    “你……”


    “我失憶了。失去了一年多的記憶……”艾瑪背靠著牆壁,低頭,不安地攪動手指頭:“媽媽說,你是我男朋友?”


    靠!


    葉默頭皮麻發,炸了。


    艾瑪好一會才抬起頭,仔細打量葉默,在醫院躺著二十幾天,胡子拉渣,臉色蒼白……


    “你……沒事了?有沒有覺得身體哪裏不舒服?”艾瑪看著葉默,繼續問道。


    “沒。感覺睡醒一覺……”


    “哦。”艾瑪點了點頭:“你真是我男朋友?”


    “是。全世界人都可以作證,不信問你媽,還有詹姆斯……”


    “我知道。”


    “你真失憶了?我們的事情,你一丁點也想不起來?”


    “嗯。”


    艾瑪仔仔細細打量葉默,眼神裏透著失望。


    艾瑪以前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化不開的濃情。現在失望?靠了,這什麽鬼!


    以前的艾瑪,眼睛裏總閃著光,臉上笑容燦爛,像是揮動著翅膀的精靈。現在的艾瑪,小臉蛋嚴肅,冷冷的……


    記得艾麗斯說過,艾瑪是小學霸,平時不愛說話更不愛笑,渾身上下散發著嚴謹的氣質。她的改變是認識自己以後……


    老天,失憶了,要不要這麽鎮定?


    艾瑪就是如此鎮定,打量葉默的容貌,除了有些許失望看不出其它的表情:“你……以後再說吧。剛醒來,要多休息。”


    變天了。


    乖巧的小丫頭秒變女王?


    海瑟薇看了看葉默,苦笑著:“你醒來了就好。以前的艾瑪就是這樣……”


    “艾瑪她……醫生怎麽說?”


    “艾瑪頭部受傷,送來醫院的時候腦袋裏有淤血,後來自然消散。”海瑟薇的話讓葉默想起了當時緊急情況下采取的措施,在艾瑪身上凝聚了大量靈氣,應該是靈氣幫助了她,但為什麽會失憶?


    葉默整理了一下思緒,應該是靈氣珠強行傳遞出的信息記憶,艾瑪隻是普通人,受不了衝擊,也隻能如此解釋了。


    “能恢複嗎?”


    “不知道。有可能恢複,也可能……對了,艾瑪的記憶回到了一年前,不認識你。性格也是……其它倒沒什麽。”海瑟薇憂心著艾瑪,至於車禍,她已經看過行車記錄儀了。路上葉默多次提醒艾瑪注意安全,注意安全……表麵證據來看,這事情怪不得葉默,反倒是艾瑪的錯誤。


    海瑟薇照顧艾瑪去了。


    病房裏,葉默的爸媽對葉默噓寒問暖,特別是葉默的媽媽,眼眶通紅,一個勁的說老天保佑、謝天謝地……


    “媽,我沒事了。”


    “你都昏迷二十幾天了。要是再醒不過來……”葉媽媽一陣後怕,說不出話來。


    “對了,我的情況醫生怎麽說?”葉默感覺自己除了長時間躺在床上留下的後遺症,並沒有其它的不適。


    “身體健康,檢查不出任何情況。”葉默爸爸回答道:“但就是這樣才嚇人。”


    葉默回到床上,剛躺下,醫生走了進來:“葉先生,我們現在來做一個全麵檢查……這是什麽?”


    醫生拿了一張色彩組成的字母。


    “s。”


    “這張?”


    “k……”


    然後和葉默進行對話,再檢查一下他的眼部……心肝脾肺腎,全部檢查了一邊,沒毛病,健康程度超乎想象,再留院觀察幾天就行了。


    葉默是下午醒來的,做了全身檢查,休息一個晚上就恢複了精神。第二天在醫生指導下做一些簡單的恢複運動。


    “哥,醫生說你沒事了。”


    “你要回國?”


    “嗯。再不回去,公司要開除我了。”


    葉默拿出電話,看了看布魯諾的號碼:“我之前訂購了一批葡萄酒,因為車禍耽擱了下來,你回國以後幫忙辦理一下國內的手續。”


    “好。”


    葉默給布魯諾打了過去,讓它帶合同來巴黎。畢竟是幾十萬的合同,本以為泡湯的生意失而複得,布魯諾連忙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葉默看到了穿著病人服的艾瑪,遠遠地偷窺自己。


    艾瑪現在非常鬱悶,一覺醒來失去了一年多的記憶,還平白無故多出來一個上了年紀的男朋友,還不帥,胡子拉渣。最最難以忍受的是,作為學霸,一年多學習的知識竟然一點記不起來,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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