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12-3-8


    “嗯,這筆架西山原本就是他們地盤,雖說早就不要了,咱們如今占了這裏,隻怕他早就知道了,這事,我和貴子跑一趟吧。\[小說網\]”魏水生讚成道,李宗梁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咱們兩個去,這話要怎麽說,得好好斟酌斟酌。”


    “嗯,也不難,小幺這春秋筆法,正好用用。”魏水生轉頭看了眼李小幺說道,李小幺從魏水生身後探出頭,看著李宗梁,躍躍欲試要求道:“大哥,帶我去!”


    “你哪也不能去!跟二槐和貴子好好山上等著。”李宗梁板著臉說道,李小幺嘟了嘟嘴,倒沒再堅持,拉了拉魏水生,低聲問道:“水生哥,你想好了怎麽說沒有?可千萬不能提咱們打劫了錢文宣事,不然就真說不清了,就隻說咱們無意中聽到那鏢師私分了鏢局給他年禮,如今怕鏢局人知道,又讓師弟帶兵剿了他。”


    魏水生讚同點了點頭:“這話理,就並一回聽說,也不用分兩回,大哥,明天去咱們也別多說,說完這事就走,聽不聽隻隨他去。”


    “嗯,”李宗梁點頭答應道:“早點歇著吧,這事宜早不宜晚,明天一早咱們就動身過去,帶上鐵木。”


    第二天一大早,李小幺倒是頭一個爬起來了,一邊洗漱一邊又細細思量了一遍,沒想出什麽不妥處,才鬆了口氣,和李宗貴、李二槐送三人出了院子,看著三人沿著山路消失往筆架東山方向,才晃回院子,李二槐照常帶著眾人練功去了,李宗貴和張狗子一起去鷹嘴石查看地形去了。李小幺坐立不安院子裏轉著圈,盯著院子一角沙漏數著時辰。


    還沒過午初,李宗梁和魏水生就趕了回來,李小幺急奔迎出去,看著李宗梁麵色輕鬆中帶著笑意,長長舒了口氣,跳過去挽著李宗梁胳膊:“大哥出馬,一個頂十個!”


    李宗梁抬手想敲李小幺頭,落下來卻又成了輕輕撫過:“人家是大頭領,哪把咱們這十幾二十個人放眼裏?盜亦有道,哪一行都講規矩,下次別這樣了,聽到沒有?”


    “嗯嗯嗯!”李小幺笑得眼睛彎彎,連連點頭答應著,魏水生一邊笑一邊搖了搖頭,這小幺,每次大哥一說她就是這麽一幅立即就改樣子,可過後,真能改了可沒幾回。


    薑順才等人日夜守鷹嘴石後,連守了七八天,半分動靜也沒有,漸漸懈怠下來,這天輪著趙六順守夜,守到半夜,趙六順困倦上湧,幹脆窩鷹嘴石下麵石窩裏,抱著手爐,裹緊棉鬥篷睡著了。


    後半夜落起雨來,趙五哥被雨聲驚醒,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對麵床上,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趙五哥嚇一軲轆爬起來,人清醒過來,才想起來今天夜裏是六順值夜,趙五哥拖著鞋走到窗戶前,推開窗戶聽了聽雨聲,雨下不小,鷹嘴石沒個避雨處,六順一會兒就得淋透了,五哥忙跳回去,胡亂穿了衣服,披了蓑衣,戴了鬥笠,抱了六順蓑衣鬥笠,輕輕開門出來,往鷹嘴石給六順送雨衣去了。


    趙五哥拿著木棍小心探著路,尋到鷹嘴石旁,低低叫了兩聲,沒聽到答應,用棍子探著找了一圈,將趙六順從石窩裏拖了出來,用鬥笠拍著他頭罵道:“你這是找打呢!前兒狗子那頓打你沒看著?還敢睡?!真讓人摸上來,一刀先割下你頭!”


    趙六順躲閃著:“哥!輕點!又沒有人,守了這些天,連個鬼影子也沒有!別打了,俺不睡了,俺醒了,醒了!”


    趙六順接過哥哥手裏蓑衣反手穿了,又從趙五哥手裏奪過鬥笠按頭上,長長打著嗬欠嘀咕道:“這得守到什麽時候!這麽大冷天。”


    趙五哥正要說話,耳邊仿佛聽到什麽聲音,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忙推著趙六順躲到石頭後,自己手腳並用爬到鷹嘴石上,趙六順也驚恐反應過來,跟趙五哥後頭,爬到石頭上,遠處一片黑暗,這樣雨天,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兩人趴鷹嘴石上,凝神聽著遠處動靜,有輕重緩急不一腳步聲,仿佛還夾著馬蹄和馬打響鼻聲音,隱約中,仿佛還有刀槍清越碰擊聲。


    趙五哥驚恐轉過頭,用力往下推著趙六順,推了兩下,又急急摸索著用力捂住趙六順嘴,拖著他一起滾到鷹嘴石後麵,俯到趙六順耳邊,顫抖交待道:“趕緊回去,跟大爺說,!”


    趙六順轉身正要跑出去,趙五哥一把又拉回了他,緊張貼到他耳邊交待道:“別出動靜,輕,輕點,拿著這個,路上小心,千萬小心。”


    趙六順不停點著頭,也顧不得趙五哥根本看不見他點這個頭,從趙五哥手裏抓過棍子,轉過身,連滾帶爬奔回去報信了。


    李小幺被李二槐掩身後,躲山洞緊挨著往山下去那個洞口旁,李宗貴拎著刀,站洞口處,凝神聽著外麵動靜,山頂處,李宗梁和魏水生隱一棵鬆樹後,遠眺著筆架東山。


    東山上幾柱黑煙雨中直直往天上蔓延,如同幾支巨大煙囪,除了這幾根充滿肅殺之氣煙囪,旁,什麽也看不到、聽不見。


    李宗梁和魏水生低聲商量了,留下張鐵木山上守著,兩人下來,帶著薑順才,一路警惕往鷹嘴石潛行過去,官兵從那裏來,也許還能從那裏回去。


    直到將近午初,李宗梁、魏水生才和張鐵木等人回到山洞裏,三五成群,沉悶散山洞各處眾人忙奔聚過去,李小幺衝前頭,衝到李宗梁麵前,仰頭仔細看了看李宗梁,又上下打量了一遍魏水生,輕輕吐了口氣問道:“走了?”


    “嗯,回去了。”魏水生伸手揉了揉李小幺頭,聲音溫和舒緩答道,李小幺一口氣鬆下來,忙拉著兩人山洞一處石凳形狀石頭上坐下,接過張大姐手裏杯子遞給李宗梁,又遞給了一杯給魏水生:“大哥,水生哥,先喝杯茶,潤潤喉再說話。”


    李宗梁接過茶仰頭一口喝了,環顧著眾人,簡單說道:“看樣子,官兵是下半夜摸上筆架東山,隻怕是燒了山,巳正過後開始撤,車上馬上裝了不少東西,看樣子是得手了。”


    眾人呼著氣發出驚歎聲,卻沒有人說話,張大姐拉了拉李二槐,擔憂問道:“那咱們?”


    “你別瞎擔心,咱們有什麽事?!官兵剿了東山,那也是有因有果事,不是平白無故,你別擔心,沒事。”李二槐篤定答道,李小幺瞄了他一眼,站起來,環顧著眾人說道:“咱們知道早,這不是一直盯著麽,如今一有動靜,就撤到這山洞裏來了,不就是防著官兵清剿一旦過來就趕緊逃麽,也不用太害怕,真來了,咱們沿著山洞逃走就是。”


    “官兵要是敢來,就跟他們拚了!”張鐵木咬著牙,狠狠說道,李小幺白了他一眼:“拚什麽拚?人家有刀有槍,人多勢眾,咱們幹嘛要拚這個命?你又不是九尾狐,能有九條命,就這一條命,拚了可就沒了,咱們不拚,他們來了咱們就跑,他們走了咱們再回來,拚命事咱們不幹!”


    張鐵木怔怔眨著眼睛看著李小幺,被她說說不出話來,離張鐵木近王木墩笑出聲來:“五爺說理兒,俺就喜歡五爺說這些理兒,句句理兒!”


    眾人哄笑起來,洞裏氣氛一下子從緊繃中放鬆下來,張大姐上前幾步,重重拍著張鐵木頭訓斥道:“你就是個楞頭傻!你聽聽五爺這話,這是明白人明白話,拚,拚啥?!”


    魏水生慢慢喝著茶,滿臉無奈轉頭看著李宗梁。


    眾人又山洞裏呆了小半個時辰,薑順才奔回來,喘著氣稟報道:“五爺,大爺,幾位爺,走了,都走光了,我又看了一刻多鍾,都過去了,都走了。”


    李宗梁站起來,長長鬆了口氣,點了張狗子和孫七弟過來交待道:“你們兩個,一個去鷹嘴石,一個去山頂看著北邊和筆架東山,有什麽動靜趕緊回來稟報,一個時辰後我讓人去替換你倆。”


    張狗子和孫七弟答應了,提著棍子奔了出去,李宗貴和薑順才跟後麵出了洞,四下仔細查看了一遍,才叫了眾人回到院子裏,張大姐趕緊進了廚房,忙著生火做飯去了。


    萬分警惕中過了白天,夜裏,李宗梁排了崗,又和魏水生幾個依著舊規矩,輪流守夜,卻是一夜安寧。


    第二天天剛亮,李小幺就起了床,和李宗梁幾個商量了,叫了張狗子過來,和李宗貴一起下山往鄭城奔去,不從南門進,卻是繞到北門,遠望著北門外軍營一片安寧,才從北門進了城,張狗子守著鏢局,李宗貴守著柳葉兒茶坊,守到晚上也沒見人,就先尋了間腳店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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