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母妃的消息後,司空城一連幾天都心煩意亂,以至於茶飯不思。


    他曾恨父王,因為父王殺死他的母妃,隻是為了鏟除他在朝中的勢力。


    而今他認為如果母妃還在世的話,一定是父王為自己留了後手,萬一將來他司空城奪位成功,那母妃便是他手上的一件武器,一件可以讓他司空城放下兵器舉手投降的利器。


    可是,冷羽為什麽今天才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呢?


    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嗎?


    “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你能舉全城之兵,殺了豫王,救出母妃嗎?你不能。即使你舉全城之力,也不過蚍蜉撼大樹,做無謂的犧牲吧?我沒有告訴你,隻是不想增加你的痛苦。今天我選擇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是因為我覺得時機成熟了。如今豫王體弱多病,太子年幼單純,又加上恕月的出現,我隻是想用母妃的處境激勵你,奮發圖強,滅豫奪位之誌不可忘。”


    冷羽其實隻是說了她部分的真實意圖,當然還有司空城不知道的目的。


    冷羽看出了司空城對恕月的好感,所以她告訴司空城母妃的事情,好複燃司空城心中的仇恨,因為他是一個孝子,絕不忍心母妃活著卻不救她於水火之中,她想將司空城對恕月的情愛熄滅在萌芽狀態。


    司空城正為母妃的事情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有下人稟告:


    “報告城主,太子駕到。”


    司空城慌了,最近事情一樁接一樁,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這時太子突然駕臨,不知是福是禍。他擔心的事情是,自己最近的不安分行為,是不是豫王有所察覺。


    豫王自從廢了他的太子之位後,隨即對外宣稱他的母妃病故,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時刻想將他除之而後快,他不明白為什麽親生父親為何如此絕情,對他極為寵愛的父皇為什麽一夕之間突然翻臉,將他從讓人人敬重的太子,貶為不足萬人的城主,從繁華的京城貶到這蠻荒之地,他恨父皇,恨太子司空雨的母後,司空城覺得是她陷害了母妃。


    可是,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太子,司空城對他喜愛有加,雖然他搶了自己的一切,可是他卻恨不起來。


    見他出神,稟告的下人又小聲的催促了一句:


    “城主,太子還在門口等著呢。”


    “好,你快去告訴太子,我更衣後馬上就去迎接他。”


    “好的,小的這就去回稟太子。”


    說完,下人就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不一會,穿戴一新的司空城出現在府衙門口,遠遠的就看見太子氣宇軒昂,不停的東張西望。


    “罪兄有失遠迎,請太子殿下恕罪。”


    司空城雖然和太子一起長大,兄弟情深,可是如今君臣有別,他不得不分外的客氣。


    太子有些不高興了,嗔怪道:


    “皇兄,你能不能別這麽生疏啊?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兄弟。”


    “是,兄弟不假,但也不能失了君臣禮儀啊。”司空城畢恭畢敬,一臉正經。


    太子走到司空城跟前,拍了一下司空城的肩膀,委屈的說道:


    “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兄弟,就不該這麽讓我傷心,你說親如手足的兄弟,卻如此疏遠,難道這就是做皇子所要承受的悲哀嗎?”


    太子一臉悲戚,他對這麽司空城的疏遠感到難過。


    其實這並不是司空城的本意,他其實是了解太子的,心地良善,為人單純,重情忠義。


    司空城並不想傷了和太子的情感,他笑了一笑,一把抱住太子,


    “皇弟,逗你玩呢,你還當真了?快,別傻站著了,趕緊進來啊?”


    太子聽了司空城的話,一下子開心的跳了起來,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司空城看著他開心的笑,開心的跳,多麽希望他可以永遠像這一刻這麽快樂。


    兄弟倆邊說邊笑的走進了司空城的議事廳,早已有下人為他們準備茶點,然後輕輕的為他們關了門。


    見下人出去,就剩他們兩人,太子無拘無束起來。


    他隨意的拿起一個水杯,不停的在手上轉來轉去。


    “皇兄,你這兒的茶還是那麽難喝。能不能不吝嗇,給我上點上等的茶葉啊?”


    太子抱怨道。


    司空城刮了一下太子的鼻子,慈愛的說:


    “你別要求太高了啊,我這兒可不比都城,有這樣的茶喝就不錯了。”


    “我要求高?我就這點茶水的要求,你都滿足不了啊?”太子努努嘴。


    “哦,對了,父皇現在龍體如何?”


    司空城突然話鋒一轉,他雖然恨父皇,可是他卻隻能把恨藏在心中,無論如何麵子上的活還是要做足的。這點,他明白。


    “父皇最近身體好多了,精神也不錯,整天把自己關在禦書房,一天到晚的審閱奏章,忙起來我都很難見到他人影。”


    提起父皇,太子一滿臉自豪的光芒。


    “父皇身體好,我就放心了,你說我這個做皇子的,遠在這千裏之外,不能照顧父皇,每每想起來都寢食難安啊。”


    司空城忙拿出手絹,假裝擦眼圈。


    “對了,你這次來,是不是有什麽要事啊?”


    司空城好不容易拐彎抹角的把話岔到他想要問的事情上了。


    “是這樣的,父皇聽說耶克將軍突然昏厥,萬分著急,就讓太醫開了一些名貴藥材,讓我來送給耶克將軍。對了,皇兄,耶將軍沒事吧?父皇說了,不論怎麽樣,都不能讓將軍出絲毫的差錯。”


    司空城明白了,原來太子是受豫王之命,前來探聽虛實的,豫王知道太子和司空城兄弟情深,所以讓太子來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耶克昏厥病重,這麽絕密的大事,是誰透露給了豫王呢?


    冷羽?耶克?還是恕月?


    不,不可能是冷羽和耶克,對於身邊這兩個跟隨自己多年的人,司空城從未懷疑過他們的忠心。那恕月呢?恕月會不會說給了別人呢?會不會是府中的下人呢?


    想到自己身邊有豫王的細作,司空城除了一身冷汗。


    司空城急忙站起來說:“我替耶將軍謝謝父皇關心。”


    太子擺擺手,“皇兄你又來了?”


    司空城故作輕鬆的拍了一下腦袋,


    “你看我這腦子,又給忘了,其實耶將軍隻是偶感嚴重的傷寒,高燒不退,加上平日操勞過度,所以就暈倒了,要不,我帶你去看看耶克將軍。”


    司空城知道太子單純,如果他自己提出讓太子去看,太子一定不會起疑心,如果他不提出,太子定會起疑心,定會提出看耶克,現在耶克在冷羽那兒養病,那不是露餡了。即便是這樣司空城的心仍然撲通撲通的跳得厲害。


    果然如司空城所料,太子一擺手說:


    “算了,我才沒心情看耶將軍呢。他的病情跟我有什麽關係啊,都是父皇的命令,我才來的這逍遙城。”


    司空城吐了一口氣,心裏一塊重重的石頭放下了,


    “我看你是口是心非了吧?這逍遙城城裏難道真的沒有你想見的人啊?”司空城故意逗他。


    “有啊,除了皇兄,當然還有羽姐姐了。”太子言不由衷。


    “是嗎?難道除了我倆之外,你就沒有哪個姑娘想見啊?”司空城故意引導他說出實情。


    “有啊,冷羽姐姐啊,我現在就去見羽姐姐,看你吃醋不?”


    話未說完,太子就外跑,跑到門口,停下來對司空城扮了個鬼臉。這可嚇壞了司空城,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太子現在去冷羽那裏,一旦讓太子知道耶克的事情,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司空城急忙攔住了太子,


    “等等,等等,我已叫下人準備了一桌飯菜,我們吃了午飯再過去,要不冷羽又要怪我待客不周了。”


    看司空城著急而又殷切的樣子,太子就停了下來,調皮的衝著司空城眨了一眼,“好吧,我就再勉為其難的在你這吃一頓難吃的飯吧。不過說真的,我好想羽姐姐,她小時候可是對我最好的,那時你一欺負我,都是她保護我的。”


    太子幸福的想著小時候的事,司空城找個去催飯的借口去廚房,其實他並沒有去廚房,而是去了自己府邸後院,找下人去通知冷羽了。


    然後,司空城才輕鬆的回到了議事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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