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卜定是個什麽體質,嘴上說著沒事了,卻仍舊是軟骨頭一般地,似是賴在我那床榻上起不來。【零↑九△小↓說△網】思來想去,我便吩咐蟲召特意劈了處屋子,想將他移過去,又怕他跟我耍皮,便吩咐了蟲召去扶。


    “主子命我過來扶你換個房間。”蟲召木板式的聲音傳來,我靠著牆角候著,也真是窩囊了些,竟是在自家偷聽,說出去,孟姑又該諷我一諷了。


    “你的主子不知道我現在不易動嗎?”瞧瞧,瞧瞧,就是這撒潑的理由。


    “蟲召可以駝你過去。”


    “你是想讓我爬上你的幻形身上?別了吧,我還想省省力氣呢。”


    “那蟲召就不客氣了。”


    半晌沒個動靜,我隻得踮了腳偷偷看過去,好家夥,隻見那人正由著蟲召牽著,乖得狠了些。轉身的瞬間,我似是瞟見蟲召腰間一抹反光,再一摸衣袖,果真……他是取了我的玄昆鏡來嚇唬人了……嘖嘖~要說這卜定,竟是也怕被收進這鏡子,他可是昔日帝君啊,我那鏡子,竟有這麽大威力?


    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我忙躍身到隔壁的月桂上,倚著枝杈看他們,卜定遙遙望過來,竟是咧了嘴笑開來:“瑤瑤今日心情可好?”


    “好的,甚好。你這是要去自己房間了?哎,蟲召真是會體貼人,還特意去扶你過去。本君往日裏可沒有這個運氣呢。”


    “哦?是嗎?瑤瑤以後可得管好了自己的東西,畢竟,玄昆鏡可不是等閑寶貝。”


    我愣了笑,看向蟲召,卻在他臉上尋不著半點情緒,仿佛那鏡子是自個長了腳跑他腰間去的,與本人無關。想想也是,畢竟是我給的差事,他是要為我除害,拿了這鏡子也無甚大不了的。拿著便是,左右我現在沒什麽用途。


    這廂他們剛走,幺火便迎了上來,手裏捧著一束茉莉:“主子,主子!瞧!”


    花香襲人,甜而不膩,最是我愛的滋味,不覺也跟著笑將起來,隨手接了來,這是我最愛的花兒:“可算是開了,不是你搶折的吧?”


    “怎麽會!現下還有連姒看著呢,幺火已經好久不曾調皮了!主子莫要冤枉了人!”幺火嬌俏地哼了哼,小臉蛋兒小傲嬌地抬著,我看著好笑,突然明白了蟲召那家夥歡喜她的緣由了,那般的人兒,當真還是需要這種毫無心機的小丫頭才能忍得。


    便像是鬼帝與孟姑,一冷一烈,看似不搭嘎,卻是會互相吸引的吧。說起他們,我倒是許久未見了,也不知那一次醉酒後,孟姑可會被鬼帝禁了酒去,不然怎的會將那陳釀都送與我這裏來,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可是罪人了……同是酒友,我自是知道被奪了酒的痛楚……不若尋個機會,將那酒悄悄還了孟姑?


    “主子!想什麽呢!要不要去?”


    “去哪裏?”


    “方才那鍾鈴響了呀!連姒叫我折花的時候順道叫上主子出去呢!”


    我收回思緒,瞧了瞧手裏這枝,唉……這般好的花兒,到底還是要予人的,甚是可惜了些。


    幺火打了簾子,我便見著連姒對麵正坐著一個眼睛骨碌碌直轉的小丫頭,梳著雙髻,甚是可愛,不覺便覺得親近了些,放了花枝隨手招呼她:“小姑娘,你這是打哪兒來呢?”


    那丫頭歪頭看著我,眉眼彎彎,似月牙兒一般:“姐姐,你可是這兒的主人?”


    我點點頭,我倒是第一回聽人喚我姐姐,這天地三界,多是尊我一聲仙君,不然便是韶光罷了,被這麽水靈的丫頭叫姐姐,真的是頭一遭,聽著倒是頗為舒服,遂矮了身子答她:“對呀,姐姐便是這兒的主人,你叫什麽?”


    她聲音清脆,宛若夜鶯:“我叫青米!青米還未回答姐姐上一個問題呢。”


    我被她逗樂了:“青米,這個名字倒是有意思。好,那你便回答上一個。”


    “青米是從東海來的!一直便是一個人。”


    “是嗎?東海上,竟是還有人住著?姐姐可聽說上一次海上劫難之後便無人問津了呢。”


    “真的真的!姐姐怎麽不信我!”小姑娘竟是激動地過來拉了我的手搖起來,速度甚快,連姒起身想攔著都沒攔住。


    我瞧見連姒皺起的眉頭,伸手對她擺了擺,隻任著小姑娘拉著我一隻手:“你一個人,每日裏吃些什麽?”


    “吃?青米不需要吃東西呀!”她天真地對我眨著眼睛,不似作假。


    “不用吃?”我抬手撫上她的小腦袋,瞬間了然,原她是隻青鳥幽魂,每日裏於東海盤桓。既是幽魂,應是要去冥界輪回,又怎麽會來我這裏呢?


    “青米,你在東海多久了?”


    “不知道,青米記憶裏很久以前就在啦!姐姐,有什麽不對嗎?”


    我沒有探出她的修為,或者說是甚為淺薄,可若說毫無修為,又如何維持幽魂實體的形態這般久長?


    我坐下去,手仍被她拉著,也端不起那茶盞,便搖搖頭:“並無不妥,不過是你體質有些特別。”


    “姐姐何意?”


    我吩咐幺火去取鏡子,複看向她:“瞧你這發髻亂的,待會姐姐幫你重新梳理下可好?”


    “好呀好呀!姐姐這裏真好,香香的,可不像那東海,腥得很!”說罷她放了我去拿我隨手放在矮幾上的茉莉,連姒卻是攔住了。


    小丫頭有些不解:“不過是枝花兒,為何不讓青米瞧瞧?”


    連姒聲音涼涼:“主子還未說給你,自然還是韶光居的東西,你碰不得。”


    “怎麽碰不得?”青米站起來,溫溫軟軟的小手又拉了我道,“你瞧!我連你主子都碰了呢!”


    連姒被她一噎,白了她一眼,不再辯駁,隻那手裏執了花枝,站到了我身後。我隻得拍了拍那拉著我的小手:“青米,姐姐的韶光居,確然是有規矩的,你既然來得,那定是對我韶光居有所求,你想要什麽?”


    聞言她卻竟害羞地低了頭,片刻才抬起頭,眼神灼灼:“姐姐,青米的願望,姐姐當真能實現嗎?”


    我笑了笑抽出手來摸摸她那有些蓬鬆的小發髻:“嗯,小丫頭,隻要是我韶光居可以做得,姐姐定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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