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府花團錦簇,一派節日的喜色。再看看穀裏,冷冷淒淒。換做誰都無法冷靜的看待這落差,失落感在心底慢慢升起。清揚獨自一人坐在洞口的青石板上呆呆地望著遠方,此刻她的心裏不知道想著些什麽事兒,這隻有她自己知道。


    從前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雖說沒有什麽樂趣,卻也是無憂無慮。可是自從與喬黎相識她竟忘卻了以前自己是如何生活,以至於現在過得這麽冷清。“這會兒他肯定在府裏陪著柳小姐,罷了!”她自言自語道。


    雖說沒有先前的記憶,可是她好歹在穀中生活了多年,她知道自己與喬黎之間終究是有些不同的,可就是這些不同讓她始終很不安。可是在與他的相處中,她慢慢忘記了。這的確很危險。


    曾經她也想過她為何會出現在這兒,她過去到底是怎麽樣子的。可是沒有結果,她也就放棄了,就在此刻,她突然又想知道她遺失的那些記憶是怎樣的。她將手裏的樹枝在地上胡亂的劃拉著,緊鎖的眉頭上滿是愁容。


    ……


    [喬府]


    闌珊的燈火下,少年樹下的影子愈發顯得單薄,他的愁思無人解,他耗盡了他所擁有的靈力。他不能再這樣下去,盡管他的神識早已啟動不了,但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血液裏的躁動不安在氤氳中騰起,或許他要去找他了!


    當天夜裏喬黎偷偷整理好行裝,留書暫別。他要去找那個能幫清揚逆天改命的人,她不能再拖了,他自己也不能。


    他進書房整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碰掉放在案邊的硯,硯台掉地,墨全部潑灑在地邊上的一副畫上麵。本來好好的一副畫像弄的麵目全非,喬黎也沒有來的急收拾,就匆匆離開了。他沒有察覺到其他異樣。


    蹲在牆角的木魚屏著呼吸,呆呆地盯著地上的那副畫,那是他的心。當墨灑落的那一刻,木魚感覺自己的血被人潑在了地上,七零八落。這幅畫費了他好大的力氣,他怕別人發現,悄悄的潛入書房,想要將自己的情意畫出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會被他所在意的人輕易的毀掉,一點兒也沒有惋惜。


    畫中的少年靠著欄杆望著遠方,好似沐浴在春風裏,綁著青絲的發帶隨風揚起,少年的的神情是那麽溫柔,仿佛能將人看融化了似的。可惜這一切都被濃墨掩蓋住了,再也沒有人能透過這副畫讀懂他的心。木魚有點兒呆滯,一時之間他竟反應不了。


    他忽的想起,少爺這急匆匆的模樣是要上哪兒去?他的心突然“咯噔”一下,莫非少爺是……。霎時間木魚感覺自己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想到那日少爺在柳樹底下和那東西,他不由的開始顫抖,那日他真的沒有眼花,當時他看的那樣真切:少爺抱著“那東西”時的深情和平日裏見到的不一樣。


    木魚他害怕“那東西”,它究竟是什麽?他突然想起先前他在古書裏看到:妖者,能幻化魅影,償迷惑青年男女吸食其精華來修煉。少爺許是被它迷惑了。


    不行!我決不能讓少爺被那妖物迷惑。


    木魚迅速的卷起狼藉在地上的畫兒,躡手躡腳的跨出房門想要追趕喬黎。夜深了,喬府一片寂靜,木魚不得不小心翼翼。可是他去少爺的臥房也沒有找到少爺,就這點兒時間,少爺能上哪兒去呢!木魚他焦急的在牆角踱著步子,想要砸自己的腦袋,可又怕弄出聲響。


    先不管其他,就明個兒早上老爺夫人發現少爺不見了,他木魚也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他額上的豆粒又開始往外冒。這木魚就這一特點,遇事先冒汗。就夠讓他狼狽了。也許少爺去府裏其他地方了,也不見得是丟了。想到這兒,木魚的擔憂便少了一分。


    找不到少爺,他所幸回到臥房等少爺。木魚躺在喬黎的床鋪上,神情很快變得模糊起來。此刻一中暖意從心底升起,能與他靠的如此近他們滿足。可是轉念想到他有可能被迷惑,他心底的怒意又開始騰起。可是怒意終究是被睡意壓製,很快他便睡著。


    翌日,天還未大亮,喬黎拖著疲憊的身子輕輕的推開自己的房門。他看都沒看就一股腦兒的攤在床上,就連躺在床上的木魚他都沒有發現。木魚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看到躺在一旁的喬黎,他很是欣喜。


    木魚輕輕地起身,將少爺的身體擺正,他想要少爺睡的舒服點兒。等他做好這一切時,他感到很滿足。他望著床上的少爺的那一刻,仿佛世間的萬物都消失了,隻有他們兩個人。他想要伸出手撫去他的額上的青絲,剛一伸出,她的手又縮了回來。他望了一眼喬黎便轉身離開了。


    天終於放晴了,昨夜的陰霾也褪去了。除了他們彼此,沒有人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木魚仍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喬黎也是和往日裏一樣,隻不過臉上多了一絲疲憊,這一切別人注意不了,可怎都逃不了木魚的眼睛!他要保護少爺,決不能讓任何人任何事傷害他。他決心要探索他的秘密了。


    ……


    晉城它有許多奇怪之處,白天的繁鬧喧雜到了晚上就會統統消失,就連人的性情到了晚上也會有所改變。沒有人敢出去到大街上遊蕩,雖然他們晉城沒有宵禁。


    晉城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古城,沒有分明的四季。


    有人說晉城是春城,也有人說晉城是一座被詛咒的禁城。


    城內居住的人們看似與其他都城的人沒有差別。但是與其他相比,晉城的人更像提線木偶,好似被什麽控製一般。


    晉城不是一個很美的地方。


    天氣越來越涼了,一切都開始變得蕭條起來。蟬鳴早在不知道的時候停止了,隻有蟋蟀還在樹葉底下苟延殘喘的振動著身體發出沙啞的聲音。突然這聲音停止了,蟋蟀的軀殼躺在那兒。


    日子還是要過下去,它不會因為悲傷而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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