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下來,細思量一番,李畫敏決定試探趙世宇,盧二娘和海海在他的心目中,占有多重的分量。如果趙世宇跟這母子二人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趁現在沒有陷得深,趁早卷包袱走人。


    晚上,在油燈下看趙世宇流利地念出今天所學的書,李畫敏便將計劃付諸實施了。


    “阿宇,盧二娘家和咱家,是什麽親戚關係?”有些敏感的話不宜直白地問,為避免讓雙方難堪,李畫敏繞了個彎子。


    趙世宇伸個懶腰,漫不經心地說:“什麽親戚也不是,就是同村的鄉親。”


    李畫敏用開玩笑的語氣,笑眯眯地說:“阿宇,有好吃的你讓給海海,好玩的帶給海海,一有機會就陪那小家夥玩得樂不可支,就是羅家的阿富對他的兒子,都比不上你對海海好。我第一次看到你跟海海親昵,差點兒以為你們是父子倆呢。”


    趙世宇看她似笑非笑的,揣測她的用意,輕聲問:“敏敏,你怪我們今天把粽子都給了海海?對不起,敏敏,我不應該把你特意分給我的粽子,送給海海的。唉,看到一個小孩子眼巴巴地想吃,我就不忍心。”


    李畫敏可不想扮演小氣鬼的角色,她嗔了趙世宇一眼,有些生氣:“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種雞腸小肚的人?我隻是看到你對海海百般親近,以為我們兩家是親戚。”


    “敏敏,你聽我說。”趙世宇觀察李畫敏,解釋說:“每次看到海海,我就想起小時候的自己。因為沒有父親,小時候我常被同齡的夥伴欺負,很多對其他孩子來說輕易到手的東西,對我來說卻是一種奢望。我希望,海海能跟其他孩子一樣快樂。”


    這個憨哥對海海的關愛,隻是出於同病相憐?李畫敏睜大眼睛,審視趙世宇,遇到的是坦然自若、溫情脈脈。


    “那麽,你計劃這般照料他多久?到他長大成人,還是一輩子?”


    即使是同病相憐,李畫敏都不能忍受,因為趙世宇在照料海海的同時,實際上也在關照盧二娘。人都是自私的。憑女人的直覺,盧二娘不會隻把趙世宇當做同村的鄉親。


    男子對感情方麵的敏感,不低於女子。趙世宇意識到什麽,他拉住李畫敏的手,認真地說:“敏敏,如果你不高興我們家同海海家來往,以後就叫他們不要再來咱家了。敏敏,我這一生離不開兩個人,就是母親和你,母親撫養我長大成人,你給我帶來快樂。自從有了你,我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快樂。”


    “是麽?”李畫敏實在懷疑。自己對他,真的那麽重要?李畫敏睜大眼睛,細細地研究這個年輕男子。


    趙世宇拉住李畫敏的手,凝視這水汪汪的明眸,用輕得近於飄渺的聲音問:“敏敏,你不相信?”


    “呃,我,不知道。”籠罩在濃濃的柔光中,讓李畫敏暈眩,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研究他的話、他的心、他的情。


    房間內寂然無聲。


    當柔情似水的眼睛慢慢靠近,近在咫尺的時候,李畫敏就忘記研究,頭腦一片混沌,本能地閉上眼睛。男子濕潤的唇覆上來,舌頭輕輕地舔,笨拙而溫柔。潛意識裏,李畫敏要把這個摟抱自己的男子推開,可實際上她慢慢環抱他的脖子,承受他的溫柔。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了,在李畫敏的世界裏,隻有這個強壯有力的懷抱,和這個溫柔、熱情的男子。


    兩人緊緊地摟一在起,雙唇緊緊地貼在一起。


    輾壓、探索、糾纏。親吻由溫柔變得狂熱,沉溺於愛河的人盡情地吮吸愛的甜美。


    快要窒息的時候,趙世宇才鬆開環抱的大手,陶醉地把她抱在懷中,把頭埋進烏黑的秀發間,喃喃著:“敏敏,我今生不能沒有你的。你是我的,我要你陪在我身邊,一生一世都在我身邊。”


    靠在男子強壯寬闊的懷抱中,李畫敏閉上眼睛,聽他溫柔的低語。人,軟綿綿的;心兒,甜滋滋的。


    熱吻的溫情退去的時候,李畫敏驀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坐在趙世宇的大腿上,整個人都倚靠在他的身上。李畫敏羞紅了臉,就要離開趙世宇的懷抱,卻被一雙大手牢牢地環抱,不準她離開。趙世宇喜歡現在這種姿勢,把她整個抱在懷中,真實地感受到她的親近。


    李畫敏放棄了掙紮,溫順地靠在他懷中。


    “敏敏,既然你不想我跟海海親近,以後我不再跟他們家來往了。我雖然同情海海,可他畢竟是個外人,對我來說你才是親人,我不會因為海海讓你不高興的。”趙世宇輕輕地告訴李畫敏,他的決定。生活的坎坷,讓他明白做事分輕重,懂得取舍。


    “阿宇,你關心海海,我不會介意的。”


    他有這個心,就足夠了。李畫敏自己也喜歡海海,她並不嫉忌趙世宇關心、疼愛海海,她介意的是盧二娘。李畫敏心中一亮,她想到一個好主意:“阿宇,如果我們給海海找一個父親,他就像其他孩子一樣生活了。”


    趙世宇輕輕刮李畫敏的鼻子:“給海海找個父親,是你我可以作主的?這得看盧二娘是否願意。敏敏,海海以後是否有父親,不歸我們管的,我們隻要適當地關心海海就行。”


    不可以作主,是可以牽線搭橋的。以後留心一下,看是否有適合盧二娘的男子,免得她總來纏趙世宇。


    既然話說開了,李畫敏不再遮掩,她提出要求:“阿宇,你關心海海我不反對。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你得跟盧二娘保持距離,別惹出閑話。”


    “放心,有你在身邊,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聽你的,避免跟盧二娘接近。”趙世宇答應,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一下。


    燈下,兩人敞開心扉,細談輕訴。


    夜深了,又一次熱烈的親吻之後,兩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位休息。


    躺在床上,黑暗中李畫敏仍沉醉於方才的溫柔纏綿中。


    就這樣,獻出了初吻。原來,自己的心裏早就接受了他。


    這裏,就真真正正的是自己的家了。得好好謀劃,打造出一個舒暢溫馨的家。


    不過,李畫敏沒有擬定出打造美好家園的計劃,就睡著了。


    天亮的時候,李畫敏在窗前梳頭,趙世宇走進來觀看,一陣熱烈的親吻後,方心滿意足地放開李畫敏,溫柔地等候。


    今天的早餐,跟過去沒有多大差別,是稀粥就鹹菜,趙世宇額外加了每人一個荷包蛋。趙世宇喝粥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朝李畫敏看,剛才的親吻讓她的臉上仍有淡淡的紅暈,臉頰白裏透紅的如鮮花一般嬌豔,礙於母親在場,趙世宇才沒有摟住了朝那臉蛋上親幾下。有月娘在場,李畫敏不敢朝趙世宇那裏看,她慢慢地喝粥,趁月娘不留意在桌子底下踩了趙世宇一腳,向月娘那裏呶嘴兒。趙世宇醒悟,及時調整心態,平靜地吃早餐。


    月娘低頭喝粥,對兒子、兒媳婦的小動作,當作沒有看到。


    餐桌上靜得讓人不自在。李畫敏想了想,問月娘:“母親,阿森的婚禮,辦得咋樣?”


    月娘來了興致,認為是個教育兒媳婦節儉的好時機:“辦得不錯,挺好的。擺了六桌子酒席,來了十幾個親戚,其他的都是同村的長輩、妯娌和兄弟姐妹。酒席上菜很豐盛,可花銀子的不多,雞鴨是自家養的,兔肉是阿森和他的幾個兄弟到南山上打獵得來的,魚是從馬尾河裏撈來的。阿森很會過日子。”


    因阿森借銀子送聘禮的事,李畫敏知道他們家經濟拮據,點頭說:“辦喜事麽,得量力而為,熱鬧喜慶就行了,沒必要大吃大喝的。得為以後的日子打算,不能隻圖一時排場。”最恨像羅家那樣的,自己沒有銀子,要賣裕叔的羊擺喜酒。


    月娘沒有料到李畫敏會讚同自己的觀點,高興地說:“就是這樣,若是為喝喜酒欠一屁股債,就劃不來了。這新媳婦人長得水靈靈的,第二天一早就下地幹活了,勤快得很。阿森的母親原勸她休息幾天的,可她堅持跟隨去種豆子。”


    李畫敏聽得高興,阿森和春姑成親,有她的一份功勞呢。圍繞著阿森的親事,三人愉快地談論著。


    早餐後,月娘便趕馬、牛、羊去山上放。李畫敏和趙世宇在家中,幹活休憩時,上演了幾次熱烈纏綿的親吻鏡頭。


    中午的時候,李畫敏做好飯菜,在廳堂看趙世宇做家具。盧二娘帶海海來了。盧二娘檢查修理好的桌子,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坐下來閑談。小圓桌子上擺放有幾個大梨子,盧二娘拿起一個削了給海海吃。


    “阿宇,幹一半天的活,瞧把你累的。歇息一下,吃個梨子潤喉。”盧二娘拿削好的第二個梨子,走到趙世宇跟前遞給他。


    趙世宇仍舊幹活,看都不看盧二娘手中的梨子:“我不吃,你自個吃就行。”


    盧二娘訕訕地看李畫敏,進退兩難。李畫敏微笑說:“盧二娘,這梨是剛剛阿宇休息時,去摘回來的,我們剛吃過了。你吃就行了,何必要削給阿宇。”


    “哦,原來你們剛吃過。”盧二娘就勢回竹椅上坐了。


    盧二娘談起阿森新娶的媳婦,她對春姑的印象並不好,談論中不時有貶低的話。趙世宇隻是埋頭苦幹,對李畫敏和盧二娘的談論,置若罔聞。


    “敏敏,阿宇,你們知道嗎?依蘭要到有錢人家當少奶奶了。”盧二娘忽然改變了話題。盧二娘消息靈通,今天洗衣的時候聽人議論,王婆昨天為鎮上的陳家來坤伯家提親,陳家的大少爺看上了張依蘭。


    趙世宇仍是埋頭幹活。李畫敏跟盧二娘周旋的時候,心中替張依蘭擔心:陳太太的貼身丫頭鶯兒冤死在井中時,肚子裏懷著陳大少爺的孩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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