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還沒睡嗎?”


    二樓,林風晚打開房門,坐在輪椅上問道。


    林雨眠在一樓的沙發上呆呆地坐著,聞言搖了搖頭:“你先睡吧二哥,我等林雲漸回來。”


    外麵的雨沒有半點停歇的意思,林雨眠一直看著門口,他……不會出什麽事吧?


    見她那副樣子,林風晚便不再勸,默默回到自己房間,關上了門。


    “哢——”


    大門忽然響了。


    林雨眠眼睛一亮,飛快地跑了過去。


    門剛好打開,冰涼的風灌進了屋子裏,吹得林雨眠一個哆嗦。


    “咦?還沒睡啊?”林雲漸揉了揉她的腦袋:“明天不上課啦?”


    林雨眠看著林雲漸這濕漉漉的一身,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麽。


    林雲漸倒是不介意地咧嘴一笑:“哥辦事,你放心,我去洗個熱水澡,明天安心上學,你朋友也會在的。”


    話音剛落,林雨眠忽然撲進了他的懷裏,讓林雲漸有些措手不及。


    “謝謝你,哥……”


    她的聲音在發顫。


    林雲漸本想開個玩笑,他不適應這種氣氛,但感受到懷裏她的顫抖後,他選擇了沉默。


    等她主動不好意思地從懷抱裏出來後,林雲漸才一攤手:“讓你抱我,你看,現在你也得洗個澡了吧。”


    林雨眠噗哧一笑,馬尾一甩,小跑上樓:


    “我樂意!”


    林雲漸看著她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待她打開門,回頭對他招了招手,將臥室門關上後,他臉上的笑容才完全消失。


    總要有人置身黑暗,這麽淺顯的道理為什麽自己現在才明白?


    和做的事相比,自己是誰有那麽重要嗎?


    林雲漸灑然一笑,吹著口哨去了浴室。


    ————


    雨下了一夜,到了黎明時分終於停了。


    清晨,林雲漸推開窗,一股清新的空氣像是被水過濾了一般,挾著不知是雨珠,還是霧珠的朦朧,撲到了他的懷中。


    晨風微微吹來,一顆顆晶瑩透亮的露珠順著葉子滑下來,草尖躍動著柔和的晨光,就連緋紅的天空似乎也更亮了幾分。


    “啊~”


    林雲漸伸了個懶腰,朝隔壁看去。


    隔壁是一對喜歡藝術的老夫妻,這種下過雨的清晨,兩人應該會出來畫畫之類的吧?


    這樣想著,林雲漸端起水杯,慢條斯理地往嘴裏送去。


    果然,有人出來了。


    今天是拉小提琴還是畫畫呢?


    他饒有興致地猜測。


    然而,當那個人影越來越完整,越來越清晰後,林雲漸的眼睛也越睜越大。


    “噗——”


    他把喝進去的水全都吐了出來。


    “聶全真?!”


    下意識地喊出了她的名字,那個女人回過頭,一臉嚴肅地對他點了點頭:


    “早上好,醫生。”


    林雲漸一個側身,躲進了自己的房間裏,擦了擦嘴。


    什麽情況?


    隔壁的老年夫妻怎麽不見了?什麽時候那房子變成了這女人的?


    她想做什麽?


    對我圖謀不軌?


    “醫生!”


    聶全真開始大聲叫了。


    “醫生!”


    見林雲漸不回答,她叫得越發起勁。


    為了防止妹妹和弟弟被她吵醒,林雲漸趕緊回到窗口,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左右看了一眼,像做賊一樣直接從窗口跳了過去,跳到了她家的草坪上。


    “你怎麽會在這裏?”林雲漸壓低了嗓子問道。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說:“我是特別執行官,這裏的所有房間我都可以挑選,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林雲漸狠狠地搓了一把臉:“我的意思是,為什麽剛好在我家隔壁?”


    聶全真恍然大悟,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當然是為了治療,我算過,你從這裏出發到青空醫院,來回需要一個多小時,我搬來這裏,這一個多小時就可以用在治療上,很劃算。”


    林雲漸一愣,張著嘴仔細想想後,回道:


    “確實。”


    “那我們開始吧。”


    她說著,下意識地就要把衣服撩上去。


    “等等!”


    林雲漸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做賊心虛地往隔壁看了一眼:“進屋再說,安靜的地方治療效果更好。”


    聶全真疑惑地看了周圍一眼:“這裏很安靜。”


    “有聲音,你聽錯了,聽醫生的話。”林雲漸敷衍道。


    “哦。”


    她一點頭,帶著林雲漸就進了屋子裏。


    兩棟別墅的戶型基本完全一樣,但進了門來到客廳後,林雲漸傻眼了。


    “請……”


    聶全真看了周圍一眼,把請字後麵的“坐”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請站。”


    她的反應還是很快的。


    林雲漸一臉茫然地站在空空蕩蕩的客廳裏,不用說,聶全真選擇了防衛部的第二套服務,免費更換一次家具。


    所以目前她的家裏空空蕩蕩,隻有地磚和一個桌子。


    於是兩人就這麽在光禿禿的客廳裏站著。


    主人和客人在家裏像路燈一樣杵著算怎麽回事?


    氣氛變得有些僵硬,腦子有些問題的聶全真也意識到了這似乎不是待客之道。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她誠懇地對林雲漸問道:


    “要不,去我床上?”


    “不用!”林雲漸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他的腦瓜子開始嗡嗡地疼,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遇到她,比和腐化者打一架還要難受。


    最終的醫療地點,仍然選在了客廳。


    聶全真將客廳裏除了地磚之外的唯一存在的東西,那張桌子的桌麵給掰了下來,放在了地上。


    “請坐。”


    林雲漸一臉無語地看著這張可憐的桌子半天。


    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要辜負她的好意,不然不知道她還會幹出什麽事來。


    可當兩個人都盤腿坐在桌麵上後,畫麵更奇怪了。


    “我們是不是很像兩盤菜?”


    當他把這個疑惑說出來時,立刻迎來了聶全真疑惑的目光。


    算了,不說了。


    “沒事,開始治療吧。”林雲漸深吸了一口氣,拿了人家的錢就得辦事,這是契約精神。


    “哦。”


    她一口答應下來,又將衣服開始往上掀。


    血液一股股地往林雲漸腦袋上衝:“都說了不用脫衣服!手伸過來啊,手!”


    這時,隻聽“吱呀——”一聲,聶全真家的大門開了。


    一顆略帶疑惑的腦袋伸了進來,在看到林雲漸時,眼睛一亮:


    “哥,吃早飯了。”


    她話音剛落,目光就落到了正把衣服掀起來一半的聶全真身上。


    林雨眠的臉唰一下變得通紅。


    “林雲漸!”


    “你個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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