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如見他不再搭理自己,嘟起嘴心裏想,當然好奇啊,失憶的人對什麽不好奇啊。


    “哥,你怎麽了?臉色不好?”她其實也看不見他臉色,但感覺他下顎線都在繃著。


    男人沒理她,她又問了一遍。


    按理說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他還知道她的開機密碼,那他們的關係應該很好啊?


    可為什麽直到現在,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好像她欠他的一樣。


    就連她失憶醒來時,都沒見他有多高興。


    因為不喜歡嗎?住在別人家確實挺麻煩別人的,可他既然討厭她,為什麽還要帶她回來呢?她可以直接去林夕夕家的。


    越想,易如就越憋屈,還不能像對付蘇靜那樣發泄出來。


    不知不覺中,眼眶都逼紅了,她又執拗地喊了遍,“哥?”


    終於聽對麵傳來一句,“你真拿我當哥?”


    “什麽?”易如睜著眼睛。


    卻見他突然傾身過來,目光直直戳在她瞳孔裏一樣,盡管她立馬避開了視線,可還是能感受到他那火一樣的視線。


    怎麽了?為什麽突然發脾氣?


    看著她眼睫輕顫,蕭深行竟然有股詭異的施虐快感,和以前無數次一樣,看著她瀕臨破碎的感覺,總讓他覺得,她好像也能體會到他天天的感受了。


    那種仿佛一把匕首深深攪在心裏的感覺。


    他要她看著他,而不是別的什麽人。


    他聲音輕吐,鼻尖僅差著分毫的距離,“既然當哥哥,為什麽你連看都不敢看我?”


    “我......我疼。”周圍呼吸全是他的味道,就連這種壓迫感,都好像深紮在血脈裏一樣,萬箭齊發地射進她心裏。


    她聲音都在發抖。


    “是麽。”蕭深行緊緊盯著她,目光落在她鮮紅的唇上,“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會因一個遠房表哥,這麽疼。”


    呼吸交纏,說話時,唇險些相觸,吐息噴薄著,類似氣息的接吻。


    “我不知道。”


    一滴淚沿著眼角滑落,晶瑩滾燙,砸在他手背上。


    蕭深行終於撤回身。


    半晌,易如才回過神,餘光看了眼他又在繼續工作,她咬了咬牙。


    真是的,凶什麽凶!不喜歡她就直說嘛!拿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來逼問她,做什麽!


    易如一把將電腦合上,抱著電腦起身就要上樓去。


    一隻腳蹦躂了沒兩步,就被蕭深行攔腰直接抱起。


    突然的懸空,她驚呼了一聲,反應過來後,她難免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黑得讓人看不見底。


    腦仁意料之中又痛了起來,但她忍住了,隻盯著他,像是潛意識裏舍不得放開似的,直到忍得把嘴咬出血。


    不是讓她看嗎?現在她看了!有本事他也看過來!


    還沒等她眼裏瞪出火,蕭深行就已經放下了她,擦去她嘴邊的血,為她開了書房的門,留下一句,“有事叫我。”


    然後又下樓了。


    陰晴不定的男人。


    易如撇撇嘴,將電腦放好,充電器也放在抽屜裏,卻在抽屜裏,看見了一張被壓著的帶著相框的照片。


    心頭湧上莫名的熟悉感,又帶著些鈍痛。


    她翻過相片,霎時,瞳孔緊縮。


    照片裏,是天邊一抹紅的兩人,她與蕭深行相擁著對方,十分親密。


    你真拿我當哥?


    突然蕭深行的話傳進腦海裏,易如又想起病房裏那個女人,罵她裝失憶隻為了讓蕭深行......回心轉意。


    所以,以前的她,到底拿他當什麽?


    腦袋裏疼痛異常,攪著她整個意識都漸漸模糊。


    昏倒前的那一刻,她還下意識把相片護好,隻是心裏卻想著。


    或許,她不該繼續住在這裏了。


    樓下,與此同時。


    “深行,聽爸爸說,你又將訂婚儀式推遲了?”蘇靜仍然是一副飄飄仙女的打扮,今日甚至連妝都沒化那麽明顯。


    雖然她向來擯棄易如的素顏朝天,但她知道,蕭深行就喜歡這種。


    今日格外賣力,為了彌補之前在病房的形象。


    “嗯。”蕭深行繼續手上的工作,微微蹙了蹙眉,“你怎麽來到這邊了。”


    這還是蘇靜第一次來,以前礙於易如的存在,她從來過來過,但現在,她就是要把自己的旗號插在這裏。


    但麵上,她還是乖乖道,“我想著易如既然已經忘了你們之間的事,我們訂婚也就不必瞞著她了,這邊我當然可以過來了。”


    見蕭深行沒說話,蘇靜靠過去,雙臂輕巧地繞過他,抱著,嬌聲道,“深行,你今天一天都沒回我消息,你不想我嗎?”


    突然,樓上傳出聲巨大動靜。


    而她剛靠過去,蕭深行就突然站了起來,朝樓梯疾步走去,她瞬時一頭栽進了沙發裏。


    蘇靜眼神變得陰暗,“是誰?深行,誰在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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