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已經近在眼前了。


    李傑已經可以看到一道在災難後沿著機場的外延修築的圍牆,就像他們的伊謝爾倫要塞防禦牆一樣,看上去雖然建築工藝比較粗糙,但高大厚實,牆上設置了眾多的火力點。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距離圍牆還有大約1千米的田野裏。


    沒錯,是田野,而且田野裏的水稻長勢還不錯,至少比伊謝爾倫要塞的稻田看上去要好。田野裏遊蕩著幾隻喪屍,喪屍在發現他們後力圖快速的跑過來,但是在水田裏腳步被牽絆,都無法控製的摔倒在地,然後爬起來,然後又摔。這讓喪屍很生氣,發出了刺耳的怒吼聲。


    李傑和他的同伴並不關心,也不在意那幾隻零散的喪屍,但是他們也沒有貿然再往圍牆那邊靠。如果圍牆上有人,那肯定早就發現了他們,要判斷活人和喪屍,對於已經在災難後的世界裏生活了七年的幸存者來說,並不是特別難的事情,那麽,他們應該會對李傑他們的出現作出反應才對。不管機場裏盤踞著的是什麽勢力,肯定會對他們發出警告,禁止他們進一步靠近圍牆,也許會派人出來確認他們的身份,還可能直接就向他們開槍了。一千米的距離,如果有一個好的狙擊手的話,是足以在圍牆上就把他們幹掉的。


    李傑並不是很擔心遇到這樣的狙擊手,一來這樣的人總是比較少的,二來適合這種遠距離狙殺的專業狙擊槍彈還是比較稀少的,某種意義上來說,一顆專業的狙擊子彈比一條命還要值錢,雖然他在淨土教的懸賞黑名單上還是值不少錢的,但在沒有確定身份之前,誰舍得開槍呢?


    當然,再往前走就很冒險了,這一點,李傑還是把握得很清楚的。


    不過,現在看來,圍牆上似乎沒有人對他們的出現作出反應,不管是哪一種反應,這有些不正常。因為很顯然機場是災後被建成一個據點的,外圍的喪屍非常的零散,顯然早已被清理過,機場的防禦應該比較完善,內部也應該比較安全,不應該是廢棄了的。不管機場裏有沒有飛機,但肯定有人,而且能建造出這麽一道厚實的防禦牆,人還不會太少。


    也許,是因為夜晚沒有發現?


    那這樣的話,李傑不得不說,這個基地的警覺性實在太差了。


    可就在李傑感到疑惑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機槍的點射,噠噠噠,噠噠噠,伴隨著點射,他們看到了牆頭上的火光,應聲倒下的,則是已經非常靠近圍牆的兩隻喪屍。大口徑機槍子彈並沒有將喪屍爆頭,而是整個撕碎了。


    “知道了。”李傑說:“他們在城牆上裝了自動識別係統,將係統連接運用在防禦牆上的重機槍上,一旦喪屍靠近,就會自動射擊。但是在喪屍距離還遠的時候,為了節省子彈,機槍並不會射擊。目測喪屍被擊倒是在50米範圍,這也算是一個經過計算的,相對的安全距離。我們還可以走得更近一些,看看裏麵到底怎麽回事。”


    “司令,”趙雲也是追隨李傑一起從“聖城”的奴隸起義戰鬥一直到現在的保安團元老了,按資曆他可以進入保安團的領導層,但是他的戰鬥力一直提高不大,作為一名骨幹戰士可以,但要作為一名能獨當一麵,具有和黃金十二人一樣級別的綜合戰鬥素養的強力戰士,就還遠遠不夠。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實力,所以也從來沒有想過依靠老資格去謀求個領導職位,而是安心的當一個骨幹戰士,隻要能追隨李傑戰鬥,在哪裏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這時候,他聽說李傑還要繼續往前,出於謹慎的考慮,他還是勸說道:“會不會太危險了?”


    李傑的四人小隊出發之前,季憶就交代過趙雲,不要讓他們的司令幹一些頭腦發熱的事情造成無意義的損失,趙雲不知道現在司令是不是頭腦發熱了,但是他還是得提醒一下。


    距離他們很近的那幾隻喪屍終於在水田裏連滾帶爬的出現在了他們麵前,也就十幾米的距離,喪屍身上的惡臭,喪屍腐爛後凝結的皮膚,喪屍烏黑的大嘴裏同樣烏黑的牙齒在這個沒有多少能見度的夜晚裏,都已經顯得十分清晰,那是因為幸存者都是病毒攜帶者,不過他們的身體適應了病毒,而且通過病毒獲得了一些過去的人都比較欠缺的機能,比如他們的視力都比過去好。


    當然也許人類的視力本來就是很好的,隻不過現代人在電視網絡書包手機這些現代科技產的籠罩下,眼睛已經分不出天空的藍和夜晚的黑,末日後遠離那一切現代生活方式,反而又恢複了。


    對於幾隻近在眼前的喪屍,李傑看都沒有去看,鶴望和甘藍這兩個小姑娘也毫無畏懼,不慌不忙的張弓搭箭,嗖嗖幾下,那幾隻喪屍就無聲無息的倒在了水田裏,就像之前一樣,不過,這一次它們再也不會爬起來了。倒是那兩個小姑娘走過去,一手拿著砍刀,以防喪屍又突然竄起來,另一隻手則將穿透喪屍腦袋的箭支取了出來。她們使用的箭頭,是經過幾道工序,添加了提高硬度和柔韌性的合金精心製作的,不但能幫助她們輕鬆的就射穿喪屍的腦袋,而且反複使用多次也不會輕易變形。而製作這種箭頭的技術,也結合了他們民族的傳統技藝和現代工序,水準非常的高,就是產量比較有限。除了非常善於使用弓箭的楓藜族人外,也隻有極少數的戰士有資格使用。


    李傑露出了一種很得意的笑容,好像射箭的人是他自己一樣,然後他對趙雲說:“我們打個賭怎麽樣,我賭這個基地裏已經沒有人了。我們就沿著稻田邊的大路直接走過去,我們甚至可以賭自動識別係統能夠分辨出我們不是喪屍。”


    “這個?”趙雲搓了搓手,這個算不算嚴重的頭腦發熱呢?季憶交代他,如果李傑有嚴重頭腦發熱的行為的話,就想辦法敲昏李傑將他帶走。現在是不是就要實施這個方案?


    就在趙雲內心處於一片糾結的時候,李傑嘿嘿一笑,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著趙雲,說:“季憶是不是叫你在必要的時候想辦法敲昏我?你要是信她的話你就吃大虧了,因為她知道,你沒有這個機會的。走,你可是叫趙雲的,常山趙子龍可不是這麽一個謹慎到了緊張的人啊。”


    趙雲很無辜的想,我是叫趙雲,可我真不是常山趙子龍的啊。他看到鶴望和甘藍兩個小姑娘都輕輕一笑跟著李傑走了,也隻能無奈的搖搖頭跟上去。他雖然很謹慎,但如果李傑說現在是帶他去死,那麽,死就死,沒什麽大不了。


    圍牆上裝有自動識別的火控係統,這個係統真的能區分活人與喪屍嗎?老實說,趙雲對於這一點還是很感到心虛的。不過,當他們沿著機場外麵稻田中的路走了不到300米後,趙雲覺得他們的危險暫時可以解除了。因為他們在稻田裏發現了一輛吉普車,那輛吉普車的車頭部分開進了田裏,但後路還在路上,加入還能發動的話,將車倒回路上來是完全有可能的。


    這輛紮在田裏的吉普車還能不能發動還不得而知,但從外觀看,這個可能性還蠻大,因為吉普車完全沒有鏽蝕,雖然也不是新的,但至少是處於正常使用期的。至於它為什麽會停在這裏,也很快就有了答案。


    李傑和趙雲小心的檢查了一下車身,發現車裏有兩具屍體。李傑不是警察,不過兩具屍體的死因幾乎就是一眼看得出來的,那就是兩個人的腦袋都被砸碎了了。也不是砸碎了,準確的說,是被尖銳的物體貫穿,因為那個物體比較大,所以大半個腦袋都被擠掉了,從傷口留下的類似於三角形的形狀以及傷口邊緣占附的粘液來看,這肯定不是一樁謀殺案,而是被……捕食。


    他們的腦袋被刺穿,而腦髓被吸食幹淨了。


    “司令你看。”趙雲鑽進車裏,指著車頂上的好幾個破洞對李傑說了一聲。


    李傑看了一眼,退出去在車身外麵檢查了一下,說:“基本上可以斷定,車內的兩個人正在駕車,但是被捕食者從後麵追上來跳到了車上,用它鋒利而堅硬的角質觸手直接從車頂刺進車廂內,兩人的傷口都在頂部靠後的位置,也足以說明這一點。這輛車在駕駛人員死亡後失去動力,慢慢的滑行到了稻田裏,最終停了下來。所以我認為,這輛車應該還可以用。”


    一邊說著,他又鑽回車裏,將兩具屍體搬了出去。車上的鑰匙還在,而且,也果然還能發動,雖然車頭紮進了稻田裏,不過這些越野車本來的性能就很好,又經過特別的改裝,李傑駕著車很輕鬆的就從稻田裏倒回了路麵上。車裏到處是血,尤其是車頂部分有大量噴濺的血跡,而噴到車頂的血又沿著玻璃淌下來,不過那些血液都已經凝固,車內也留下了濃烈的屍臭。但這一切,都不會影響到他們坐車的心情。


    見多了。


    “是神棍軍。”屍體搬出去後,鶴望和甘藍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搜出了一些隨身攜帶的槍支和彈藥,鶴望說:“隻帶了手槍和少量彈藥,應該走得很匆忙,至少不是特別準備要遠行的。還有,是兩個軍官,其中一個應該還是個神職人員。”


    李傑看到油表的指針已經接近於零,但剩餘的油至少也還能跑幾十公裏,油表的指數這麽低,也證明了鶴望的判斷,就是這兩個淨土教的神棍並沒有打算走很遠。


    “上車再說。”李傑對車外麵的鶴望和甘藍揮了揮手,說:“這就是個神棍軍的基地,這兩個神棍看來是準備駕車跑路的,而且走得很慌亂,什麽都沒帶。但是剛一出門,就被捕食者攆上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機場的大門應該也是敞開的,自動識別武器係統雖然仍在工作,會消滅試圖靠近圍牆的喪屍,但我們現在就這麽開著車進去,絕對沒有問題。好,我們就去看看裏麵發生了什麽,子龍,我們要不要再打個賭,我敢賭基地裏麵已經沒有活人了。”趙雲嘟囔了一句,“我不是子龍,我不會武功。”同時他在心裏說,我才不會和你打什麽賭呢,反正不管怎麽賭,最後被坑的人一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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