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著林天放嘴角上揚走到他麵前對她笑著說道:“她是我打的,你能奈我何?”


    林天放霎時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失聲叫道:“是你?”


    “嗬!”琉璃目光冰冷看著林天放,心裏強烈的仇恨在慢慢燃燒:“怎麽,這才幾年林掌門就忘了我?”林天放看著和五年前不一樣的琉璃,不由得倒退了幾步。


    他不敢相信,震驚的目光看著琉璃,沒想到她還活著,他親耳聽到琉璃是從萬丈懸崖上跳了下去,就算是個金丹的修士,都不可能保證能活下來,更何況當時還是實力低下的琉璃。


    這不是最讓他震驚的,五年前他就聽說淩爍收了一徒,天資絕頂,剛拜師就成仙,乃是萬年不遇的妖孽天才,自然的他也聽說了這個人的名字,琉璃!


    當時他有那麽一瞬間的詫異,她以為那個琉璃就是這個琉璃,可隨即想到這是不可能的,便將這個疑慮打消了,可現在他知道自己失算了,沒想到今日再見,竟是天差地別。


    現在的琉璃已不再是當初那個任由他擺布的女孩,現在的她有了和他相當的實力,甚至於地位。


    看著琉璃,林天放知道自己失策了,可是隨機一想,心裏一個念頭冒了出來,琉璃的天賦出眾,而他十幾年未曾突破瓶頸,林天放嘴角上揚,一個大膽而又不要臉的想法在此刻成立,自此也就加速了陰陽派滅亡的時間。


    似乎看出林天放的不死心,琉璃麵色一冷,雙拳緊握可隨即又放下了,好啊林天放,既然如此我會讓你後悔永生永世的。


    “爹,你認識她?”聽到琉璃和林天放的對話,在場的人立馬知道他們二人認識,林雪看見自己老爹將自己的事給忘了,立馬開口叫道:“爹,你怎麽不說話了?”


    林天放聽見自己的女兒在叫自己,回頭看她就要回答她的問題時,琉璃搶先一步說道:“怎麽不認識,我們不僅認識,還是很早以前就認識了。”


    琉璃笑著看著林雪,明明是在笑可是林雪卻莫名的感覺到了害怕,身體一抖就聽見琉璃說:“若不是多虧了林掌門,我可能還上不了蜀山,拜不了師,成不了仙,所以我能有今日這一切真是多虧了你爹。”


    林雪驚訝的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她沒想到琉璃和自己的爹很早就認識了,那為什麽她不知道呢?


    不隻是林雪疑惑,就連林雙都是一臉狐疑的樣子,如果他們的父親早就認識琉璃,那為什麽他和林雪都沒聽陰陽派的人說過呢,還有為什麽父親從來不告訴他們,琉璃是個這麽恐怖的人?


    林天放聽見琉璃這麽說,不禁笑出聲道:“是啊,一別多年,琉璃小友倒是混的越發的好了。”


    琉璃沒說話,隻是看著他,淩爍從側麵看見琉璃眼眸一閃而過的紅光詫異了一下,再看時卻是什麽也沒有了,可是淩爍卻是皺起了眉頭,他不打算開口說話,他倒要看看林天放和他的小璃子究竟是怎麽回事。


    “琉璃小友方才說,小女是你打的,那又是為了什麽嗎?”


    “林雪目無尊長,欲對我行凶,你說該不該打?”琉璃看著林天放淡淡一笑。


    “目無尊長?”林天放笑著說:“小女是對誰目無尊長呢?”


    “你自己問你的女兒吧。”


    “雪兒啊,你是不是對仙尊不恭敬了?”林雪拉著林天放的衣袖撒嬌著說道:“爹爹,我哪兒敢對掌門無禮啊?”


    “那是?”林天放看著自家女兒追問道,自己的女兒他還是清楚的,林雪就算再怎麽嬌縱,可也不能對淩爍放肆,這裏除了淩爍以外,他林天放還真沒怕過其他人。


    林雪看著琉璃,目光透過她哼了一聲說道:“隻不過是一群糟老頭子和死老太婆而已嘛。”


    琉璃一聽這話,目光狠狠瞪向林雪,臉色黑的可怕:“林雪,有種你在說一遍試試。”


    對於琉璃,林雪可是真的有些怕了,挨著她爹林天放將目光看向別處不理會琉璃投來的目光,在場的人聽到林雪這麽粗俗的話語,不禁各自皺起了眉頭,而那些被人罵自己父母的弟子,看著林雪的目光,似要將她千刀萬剮一般。


    似乎感受這股強烈的視線,林雪嚇得渾身一哆嗦緊緊的貼著自己的父親,以來減少壓力。


    林天放看著這些人投來的視線,不禁皺起了眉頭,他這個女兒啊,什麽都好就是口無遮攔,這下好了,以後在蜀山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可是又不能離開蜀山。


    林天放歎了口氣,想歸想,可是他們這些是凡人,身份低下,對於他們不算目無尊長,於是看著琉璃說道:“雪兒雖然有錯可是她也沒有目無尊長。”


    琉璃知道林天放說的是什麽意思,冷哼一聲開口:“蜀山雖是修仙大派,可是也明言規定,不得對長輩無禮,林雪仗著自己的身份,對我蜀山各位師兄的父母無禮,出言不訓,這就是目無尊長。”


    這些後麵才來的人聽到琉璃的話,愣住了,沒想到琉璃是在為這些凡人開口,可是她難道不知道嗎,這些人雖是父母長輩,可他們卻是凡人,在修仙之人麵前,凡人的地位顯而易見。


    林天放聽到琉璃的話不禁失笑出聲:“你說的是這些凡人?”


    “是又怎樣?”琉璃目光帶著厭惡,卻又很快就消失了。


    林天放沒看見繼續說道:“他們是凡人,在我們麵前就如同螻蟻一般,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何來目無尊長之說?”


    林天放的話一字一句衝擊著琉璃的心,她的心再痛,她的父母,那可憐的父母,就因為這一生遇上了一個畜生,而遭遇不測,可憐啊,我這一世還是要走上那無情道嗎?


    在場的蜀山弟子的父母們聽到了這些話,一個個低下了頭,是啊,就算琉璃在怎麽幫他們,可是地位卻是在這裏已經分出了勝負。


    看著低下頭的琉璃,這些弟子們,一個個心蹦的好緊,他們在心裏叫喊著:加油小師妹,不要放棄。


    琉璃全身顫抖著,她抬起頭看著林天放真仙境的氣息爆發出來,她對著林天放吼道:“所以,就因為如此,就因為凡人的命輕賤,你就隨意剝奪他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權力,他們是人,活生生的有血有肉人,他們有思想,有靈魂,女媧將她們造就出來,是為了讓這個世界更美好。”


    “可是,就因為有你們這些人,貪婪自私,肮髒卑鄙無恥,無情的將他們從這個世界推向死亡,試問誰給你們的權力,憑什麽,你們沒有資格這樣做。”


    琉璃聲嘶力竭的說出了這些話,這一刻所有人都震驚到了,他們看著場中的少女,有那麽一瞬他們覺得,琉璃變得好高大,可是那身影卻是那麽的讓人疼惜,究竟是因為什麽讓她發這麽大的火。


    淩爍看著自己的徒兒,冥冥中他感覺有什麽在變化,可是淩爍卻沒能感應出來,可是他覺得,這股變化與琉璃有關,不知是好是壞。


    看著琉璃,林天放的目光如同再看一個傻子一樣:“你在胡說什麽,凡人就是凡人,他們的生命有限,終將化作一堆白骨,怎能與吾輩相提並論。”


    “嗬,凡人?凡人又如何!”琉璃笑出了聲,她看著林天放,眼裏全是不屑和嘲諷,而站在林天放旁邊的林雙看著這樣的琉璃,不知怎麽的這一刻,他感覺琉璃不僅是在嘲弄他的父親,還在嘲弄她自己,似乎自己做錯了什麽一般。


    琉璃看著林天放,淡淡的說道:“可是林掌門,你難道忘了嗎?沒有修仙之前,你也是個人。”


    “……”林天放睜大雙眼,看著琉璃,他修行見千年,已經忘了自己是何時修的仙,成的仙,成仙之前的他是什麽,已經忘得幹幹淨淨了,可是看著這樣的琉璃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林天放總覺得她接下來的話會讓他就此身敗名裂。


    琉璃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終停留在了林天放的身上說:“你嘲笑他們是人,卑微輕賤,可你又何曾回想過自己也是個人,我說你女兒林雪目無尊長,你卻拿高低貴賤來回駁我,可是你看看他們…。”


    琉璃轉身手指著那些凡人父母們說道:“你看看他們,白發蒼蒼,臉上不滿皺紋,你可曾想過你自己父母也曾是這樣,他們含辛茹苦的將你養大,教你做人,那白發是他們見證了你長大的見證,那皺紋是為你操勞了一輩子的證明。”


    “他們將兒女養大,如今兒女不再自己身邊,隻留下一對孤老,明明早已不再是當年的少年,可為了能見自己子女一麵,哪怕是千難萬險長途跋涉的來到蜀山,隻是為了來見他們的子女一麵,可是隨著時間歲月的流逝,他們會老會死,這樣的日子還能有幾次。”


    “他們是凡人,可是他們卻是經曆了人生最精彩的年華歲月,他們含辛茹苦將自己的兒女養大,教育他們如何做人,不求他們飛黃騰達,隻求他們平安健康,這就是父母,為人父母者,無私,為人父母者,天下至善!”


    琉璃的一席話,道盡了天下所有父母的心酸,他們養兒養女是為了什麽,不求做兒女的有什麽大成就,隻求他們健健康康快快樂樂,聽著琉璃的話,在場的著些老人們一個個濕潤了眼眶,他們身邊的子女替自己的父母擦拭著眼淚,可是他們自己卻是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聽到斷斷續續的哭聲,琉璃不禁鼻尖一酸,曾幾何時,她也想讓父母陪在身邊,哪怕就是為他們擦一次眼淚也可以,可是實現不了了,早在五年前一切都改變了。


    看著林天放琉璃繼續說道:“你也是為人父母,可是你教出來的是個什麽,目無尊長,仗著自己的身份狐假虎威,惡言辱罵這些老人,可是你想過嗎,你雖是神仙,可是也會老也會死,倘若有一天你變成了他們這樣,你的寶貝女兒會不會這樣對你?”


    “你能保證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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