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的確是由各種魂魄碎片組成。


    這樣形成的厲鬼並沒有具體的意識,一切都從本能出發行動。


    白衣厲鬼並不是這樣。


    它有很明顯的自我意識,而且記憶相當完整。它就是公孫葵的魂魄吞噬或者融合其它魂魄所形成,公孫葵的意識占據主導。


    非要說它是公孫葵也並無不可。


    張芃剛剛騙了慕容柔。


    慕容柔絕不能死在這裏,否則曆史改變,未來也不知會怎樣。


    “張公子,我們回房吧,別讓媛姨發現剛剛發生的事。”慕容柔忽然開口道。


    “好。”張芃答道。


    兩人轉身,朝著客房走去。


    等他們剛剛離開,公孫葵的身影重新出現,臉上露出一股深深的恨意。


    “慕容柔,當年你毀我清白,讓我不得不羞愧自殺,這一次,我也要你感同身受!死不瞑目!”


    公孫葵冷哼一聲,身形再度消失。


    張芃回到房中。


    房間的一切又恢複平常。


    燃燒了一半的紅燭、精致的茶壺重新出現在桌上。


    原來剛剛都是幻境。


    張芃倒了一杯茶給慕容柔遞過去。


    “謝謝。”


    慕容柔一飲而盡。


    “柔姑娘,有一件事我不知該不該問。”


    慕容柔苦笑道:“你是想問我和阿葵是好朋友,為什麽她會如此恨我,對嗎?”


    “能說說嗎?我保證不會說出去。”張芃的確有些好奇。


    慕容柔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開始講述十年前的往事。


    那時候的邊城還沒有五家獨大,而是群雄爭霸的時期,盜賊、強人比比皆是。


    公孫府被陽幫少幫主給盯上,揚言要娶府上小姐。如果拒絕,他們將直接搶人。


    為了公孫葵的安全,慕容柔打扮成她樣子,呆在府中。而讓公孫葵穿上慕容柔的衣服,外出躲避。


    沒想到外出的公孫葵竟然巧之又巧碰到了陽幫之人,慘遭玷汙,而這些人中偏偏就有陽幫的少幫主。


    事情發生後,陽幫將遍體鱗傷的公孫葵送回公孫府,再也不提迎娶之事。


    公孫葵回來後整個人都像丟了魂一樣,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後來她便投河自盡。


    慕容柔說完,重新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苦笑道:“也許在阿葵的心中,正是因為我出的主意,才會導致這場悲劇,恨我也是理所當然。”


    “公孫葵該恨的應該是那些賊人,而不是自己最親近的姐妹。她出事,你的心中同樣感同身受。”張芃搖頭道。


    “哼!說得好聽,還不是因為自私。感同身受,很快我就會讓你體驗道什麽叫感同身受。”客房半空中,公孫葵懸浮半空,口中噴出一股奇異的氣息。


    張芃突然感覺有股幽香鑽進鼻孔,房間中間仿佛有一些粉紅色的霧氣彌漫。


    “柔姑娘,小心有毒氣!”


    張芃大喝一聲,趕緊閉住呼吸,想要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透氣。


    他剛起身,一個溫暖柔軟的軀體從背後抱住了他。


    如同被鎮魂雷擊中,張芃瞬間繃直了身子。


    他艱難轉頭。


    迎上他的是滿臉通紅,吐氣如蘭的慕容柔。


    此刻兩人的距離不足三指,慕容柔呼出的氣息全部噴在他的鼻孔下。


    那是一股蘭花般誘人的清香。


    慕容柔玉雕般的頸脖已經布滿潮紅,呼吸急促。


    張芃想要將她推開。


    “柔姑娘,冷靜!”


    可他發現,自己的那點力量竟然完全撼動不了對方分毫。


    此時的慕容柔已經完全迷失自我,她伸手抱住張芃的腦袋,主動將自己小巧的嘴唇親了上去。


    先是月芊篍,後是慕容柔,張芃已經被強吻了兩次!


    自己就這麽好推倒麽!張芃心中無奈。


    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樣。上一次是苦中帶涼,這一次張芃卻瞬間感覺腦海裏有股甘甜爆炸,爆炸將他的最後一絲理智炸成粉碎。


    雲卷紅霞,烈陽當罩。屋內的溫度開始慢慢提升。


    慕容柔額生細汗,渾身像個小火爐一般。


    “對不起......”張芃低沉的呢喃淹沒在慕容柔的痛呼中。


    玉門關外一線天,將軍策馬闖簾關,楓葉片片留不住,白龍已過萬重山。


    看著春色滿屋,公孫葵在半空中冷笑一聲,隨手一揮,漫布庭院的粉紅色氣息散去。


    慕容柔率先清醒過來。


    她揮掌一推,張芃頓時飛去丈遠,直接從床上摔下,撞翻了房中的方桌。


    一口鮮血噴出。


    “你這登徒子,我殺了你!”虞美人出鞘,張芃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了一道血痕。


    張芃苦笑。


    他沒有解釋。


    也沒必要解釋。


    慕容柔也清楚,一定是公孫葵在中間搞得鬼,但的確是自己壞了她的貞潔。


    張芃閉上眼,等著最後的審判。


    也好,說不定就像睡一覺,睡醒之後,自己便回到了未來。


    等了半晌,對方卻毫無反應。


    張芃有些奇怪,睜開眼,剛好對上慕容柔的一雙大眼睛。


    雙方不約而同的錯開了目光。


    “唉,罷了!我知道是中了阿葵的手段。張公子,我慕容柔也並非不講理之人。此事畢竟是因我而起。但我們之間......你若是娶了我,我便不殺你。”


    張芃一愣,旋即搖頭。


    “對不起,我不能娶你。”


    慕容柔眼皮一跳:“哦?是我慕容柔配不上你,還是因為月芊篍?”


    “都不是,娶一個人講求你情我願,感情順其自然。說實話,柔姑娘是我見過的優秀女子之一,我對柔姑娘也頗有好感,但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娶你。柔姑娘若要動手,請吧。”


    張芃不知道曆史上慕容柔有沒有老公,如果有,自己橫插一手,恐怕不妥。


    另外,他相信慕容柔絕不會因為自己的拒絕殺了他。


    在天一輪,明明他的帶路已經完成,沒有利用價值,符柔完全可以把張芃一劍殺掉,但她並沒有那樣做,經過了千年,符柔從本質上來說依舊善良。因此千年以前的她,更不可能亂殺無辜。


    果然,慕容柔放開了他。


    “你說的對,我沒辦法下手殺你。但如今我童貞已失,無顏麵對世人,那麽就讓我去陪阿葵吧。”


    慕容柔橫劍朝著自己的脖子抹去。


    “滴答!”


    鮮血沿著劍身墜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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