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是個愛幹淨的人,這從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感覺出來了。這時一見到有水,他就迫不及待地走過去洗了把臉,又把他那深度近視眼鏡從水裏涮了涮,用衣袖子擦幹了戴在了臉上。


    說實話我的身上也是灰頭土臉的,我也想過去洗一洗,但手剛觸到水,我就縮回來了,這水真是太涼了,冰冷徹骨。


    就在我尋思要不要洗的時候,一邊的老萬突然叫起來了:“快看快看,上麵,那裏好像是條路!”


    我一聽,心裏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小子肯定是看花眼了,這地方怎麽會有路呢。但我還是條件反射式的朝他看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是在我們頭頂不知道多高的地方,我一看之下,心裏不禁一驚,我的天啊,那裏果然有一條貌似是路的黑色線條,它安靜的貼在峭壁上,就像一條黑龍趴在那裏。


    我們三個全都用手電去照,但由於距離實在太遠,三個手電的光束疊在一起還是沒能看清,但好歹我們還是看到了模糊的欄杆,那好像是條棧道。


    老萬興奮地說:“這回咱不用再頂著風找出口了吧,咱爬上去,你看那路蜿蜒而上,一定通著上邊啦。”


    我瞅著上麵說:“說的倒是輕巧,你告訴我怎麽上去啊?你也不看看那有多高!”


    老萬又道:“高總歸也得有路嘛,要不然古人是怎麽上去的?”


    我看秀才一直一言不發,就問他有何高見。秀才說:“我看路肯定是有,就是不知道在哪,咱們一路過來都沒發現人工雕鑿的痕跡,估計是藏在什麽地方了,不如咱們分頭找找,要是真找到了,倒也是個辦法。”


    秀才說罷,我想了想,覺得好像是那麽回事,於是我們三個人就開始分頭找路。


    我們沿著岩壁找了許久,都沒有什麽發現,我們重新聚攏,又商量了一番,最終還是覺得走穩妥的辦法,還是頂風而行,因為這樣畢竟是能夠找到出口的,隻是時間問題。


    我們沿著瀑布群走下去,在第四個瀑布的地方,我們看到了另一條裂穀,那條裂穀很窄,隻有我們走的這一條的三分之一,兩條裂穀並行,要不是瀑布的水流重開了一條溶洞,根本發現不了。


    我們鑽過了溶洞,正要往前走,突然間我們就看到前麵的石頭上好像坐著一個人。


    地下七百米的大裂穀的石頭上坐著一個人,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這地方除了我們之外怎麽還會有人?我看到這一情景,腦子嗡的一下就炸了,那個人背對著我們坐著,就像是一個走累了歇腳的旅人。


    我們走進了用手電去照,我看到那個人並沒有穿著軍大衣,手電照在他的衣服上還有些反光。


    我們三個對望了一眼,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這個事情簡直太詭異了,這個人沒有開手電,在這漆黑一片的地下裂穀裏他會是誰呢?


    老萬的膽子比我大,他衝那人吆喝了一聲,那人居然沒有反應。這就太奇怪了,是個死人嗎?


    我心裏想著,就見老萬又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小石子拋了過去。


    隻聽到石子落地的聲音,而那個人依然是動也不動。此時我們三個人基本都能肯定那絕對就是一個死人了,老萬念了句阿彌陀佛,又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大石頭握在手中,舉著手電筒就走了過去。


    我看到他走到了那個人的麵前,用手電往那個人的臉上照了照,大喊了一聲是個死人,然後就招手讓我們過去。


    我和秀才走到了近前,我一看,竟然還是一個洋人,心說那對講機裏的聲音不會就是這個人發出來的吧。


    我把想法一說,秀才嗬嗬就笑,我問他笑什麽,秀才說:“怎麽可能呢,你看這個人都成啥了,死了少說也得有十幾年了,你再看他這衣服的款式,這可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人才會穿的,怎麽可能是他發出來的呢,你……”


    秀才說到這一下子卡住了,他的眼睛移向了那死人的手,我看到那個幹枯的死人手裏握著一個黑黑的東西,仔細一看,天啊,竟然就是一部老式對講機!


    我們三個人當場就愣住了,身體不自主地向後移去,難道這個人他還活著麽?那鬼魅一樣的求救信息就是他發的?


    秀才嘴裏嘟囔說不可能,腳下又試探性的往前挪了一部,他用手電去照那對講機上的頻道調節器,他這一照,我當場就驚呼了起來。


    6頻,他的頻道竟然和我們的重合了,也就是說我們所受到的就是在這個對講機裏發出來的。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嘴上給自己打著氣,但心裏卻是打著鼓。


    此時,老萬膽上心來,他從地上撿起了那個死人拄著的一根登山棒,用力一戳,那死人仰麵倒了下去。


    他嗬嗬笑道:“就是一個死人嘛,怎麽會活呢。”


    隨著那死人的倒下,我看到一個背包從他懷裏滑落了下來。我走向前撿起來打開翻看,裏麵有本聖經,有個水壺,還有一個筆記本。


    我晃了晃水壺,裏麵有水,這個人不應該是渴死的,隨之我又想難道是餓死的嗎,但接著我就看到那石頭的邊上還有一堆雜物,翻開一看全是壓縮餅幹,並不是餓死的,那麽這個人是怎麽死的呢?他坐姿安然,麵目也不猙獰,當真是死的蹊蹺。


    我翻開了筆記本,看到裏麵密密麻麻的全是法文,就遞給老萬看。


    沒想到老萬剛翻開第一頁,眼睛就愣住了,我說怎麽了,難道裏麵還有惡鬼不成。


    老萬不說話,一頁一頁快速的翻著,秀才見有異樣也湊過來詢問。


    我看到老萬的的神情越來越難看了,心知這裏麵一定是記載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老萬好不容易看完了,張嘴說了四個字“弗朗特斯”!


    “弗朗特斯?”我心說這幾個字怎麽這麽耳熟啊,突然間我的毛發一下子就豎起來了,這四個字不就是對講機裏那個法國人的名字嗎?天啊,這個人就是弗朗特斯?


    我又問老萬確定這個人就是弗朗特斯嗎,老萬點著頭說就是。他媽的,真是奇了怪了!


    我點著了一根煙,狠狠的吸了幾口,說:“如果這個人真是弗朗特斯,那麽對講機裏的聲音怎麽解釋?死人怎麽可能會使用對講機?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


    我實在是不想說出“鬼魂”兩個字,因為在這種場合,別說是說,隻要一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老萬對我的話不置可否,秀才淡淡的說:“你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幽靈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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