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自己,有誰,能安慰她呢?


    羽靜自嘲的笑了笑,就算是萬人之上的公主又怎麽樣!就算有著眾人驚羨的美貌又怎麽樣!在自己受傷難過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人在。


    羽靜這才真正的感受了身在異鄉的痛苦,如果母後此時在的話就好了!


    想到這裏,她又不禁流下了眼淚,清淚盈盈,一如她脆弱無比的心,一碰即碎。


    後來的幾天,羽靜都十分安靜的待在書房裏抄書,遠離外麵的流言蜚語,一個人靜靜的提筆寫字,心如止水,一開始子意還以為她受了什麽刺激,想去問問,但隻是一時想法,他後來便沒有在意。


    除了每天早上和他說一句“子意師兄好!”之外,她再無說過其他話,麵上也是毫無表情。


    每天三餐用膳之時,雲華都會從書房的窗戶裏爬進來,然後給羽靜帶去膳食,隻有這一會兒,羽靜的臉上才會浮現一絲笑意。


    夜深人靜的時候,羽靜便會一個人待在書房裏,仰天賞月,十分愜意,淩月想要幫她施法抄書,但卻被她阻止,她說,這樣也挺好的。


    子意知道她胸前的吊墜是防止尋心之術的,也知道淩月也寄居在那裏,她在吊墜裏無法施展占星之力,子意也不怎麽擔心,所以在書房也並未做出什麽過分讓人起疑之舉,生怕淩月感應到自己的氣息,知道自己的身份,會給他帶來不便。


    半月很快便過去了,羽靜的書才抄到第二本,子意從未見過天傘竟有如此資質拙劣的弟子,一絲法術都不會,竟然還老老實實的抄書,難道她不會讓淩月想辦法幫她嗎?


    心裏雖然這麽想著,但是他也沒有什麽動作,隻是他這幾日隱隱察覺到周圍有一股爆裂之氣,十分不穩定,所以他也是時刻小心提防,怕有人故生禍端。


    這一日,羽靜依舊安靜的在桌案寫字,唯一不同的是,淩月,竟然在書閣裏為羽靜挑選書卷,並且一一放到了羽靜的桌案上,讓她獨一閱覽。


    “淩月,其實你不用這樣的。”羽靜看著她拿過來的書,示意她不用這麽做。


    可是淩月卻回以微笑,並沒有聽她的話,雖然她不知道公主心裏在想什麽,但是以公主這樣的方式她怎麽能將那些書童的書全部抄完呢!


    就算抄完了!那也沒時間練習法術了!


    她可是聽說,在拜師日當天進入天傘的弟子,兩個月後,可都要經過一次幻境測驗,進行弟子排名賽的。


    就在羽靜安心看書沒多久之後,子意便來了,羽靜依舊笑著和他打招呼:“子意師兄!”可惜還是未得到他的回應。


    子意來到書房後才發現,淩月居然膽敢肆意穿梭遊走在書閣與書房之間,眼裏稍劃過一絲不安,但很快便消散,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是他心裏卻是十分擔心,他之前便一直忌諱淩月的占星之力……


    淩月是占星師,占星之術可以通過靈法知曉任何人心裏任何事,但是卻唯獨對神無用,自古以來,沒有任何人可以預測到有關於神的一切,就連神階占星師星亦夏也無法做到,倘若這個淩月若是對自己施以占星之術卻一無所獲,那她一定會懷疑自己的身份……


    雖然其他法力他都可以想辦法敷衍,就像上次在他寢居裏淩月所感應到的那股強大的氣息,其實也是他在修煉時所散發的氣息,他也是用流火掌門便敷衍了。


    可是占星之術,他還真想不出什麽好的借口來搪塞淩月了……


    因為淩月離開了吊墜在書閣和書房肆意遊走的緣故,他沒有辦法靜下心,隻好和羽靜一樣抄起了書,兩個人一言不發,就像陌生人一般,彼此互不相識。


    淩月先是拿了些基本而簡單的法術讓羽靜先看著,然後又一個人跑到書閣裏去搜尋關於五行之法的書籍,就在她專心致誌的在書閣裏找書的時候,身後一道紅色身影劃過,淩月一驚,急忙轉身,卻什麽也沒看見。


    她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於是便不以為意。


    可是接下來那道紅色的身影卻反反複複的一直在她身後劃過,淩月終是察覺到不對勁,而且她也感應到了一股強大的靈氣,似乎有什麽東西一直在書閣裏穿梭環繞。


    本想動用法力一探究竟,但是想到這是在天傘書閣裏,還是忍耐了下來,以免到時候發生什麽意外,讓公主為難。


    子意也察覺到了今日書房裏的不對勁,如果他沒猜錯,那應該是借由火靈之術施展的火影罷了,對人沒有任何攻擊力,不知天傘裏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無聊,玩起了這種小把戲。


    他無奈的搖搖頭,又繼續提筆寫字。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火影似乎正是朝著淩月而去,他皺眉不解:難道是古瑤?


    垂眸細細一想,說不定可以借由這團火影,將淩月驅逐出天傘,這樣的話,他和古瑤,就不用擔心身份會暴露了。


    想到這裏,他嘴角微微上揚,看準了那團在淩月身後飛來飛去的火影,指尖稍稍凝聚一股神力,往那火影的方向一轉,猛然間,那團火影猶如被點燃的烈焰一般爆裂開來,四處流散,讓正在找書的淩月猛然一驚!


    掉落的火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了經書上,迅速燒了起來,淩月愕然,連忙施法救火,可惜散落一地,四處都燃起了熊熊火光,再加上子意暗地施法助燃,讓淩月措手不及。


    隻不過子意還是小瞧了淩月的實力,隻見她鎮定自若,雙手合在一起旋轉施法,不過一瞬,燃起的烈火又漸漸消散,子意挑眉,又再次施法讓那些覆滅的火焰又燃燒了起來……


    羽靜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書,突然間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回過頭往書閣裏一看!


    “啊!這是怎麽了!”羽靜驚嚇著跳了起來,連忙朝裏頭飛奔而去!“公主你別過來,小心危險!”淩月在火中的身影顯得尤為壯麗耀眼,羽靜捂著口鼻,被烈火攔在了門口,進出不得!


    而子意,卻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很快,整個瑤夜樓裏便傳出了一陣刺鼻的燒焦的味道……


    宮柳殿內,淩月、羽靜、子意還有幾位為了救火而弄得灰頭土臉的幾位書童紛紛站在大殿中央,而正殿上方,流火掌門坐在中央,鬼箭羽、九裏明、九裏香、琦楊四位長老分別立於左右,同樣眉頭微蹙,神情嚴肅,唯獨琦楊長老,嘴角依舊帶著一絲笑意。


    整個大殿沉悶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大家都互相沉默,誰都不敢率先開口。


    過了一會兒,掌門流火神色凝重的開口對淩月說道:


    “淩大人,本座知道,清時羽靜乃是九陰國王的掌上明珠,孤身一人前來天傘拜師,放心不下也是自然,讓淩大人隨行左右,也不是不可理解,隻是,若淩大人安分守己,本座和諸位長老自然可以接納,可是這才一月不到,淩大人便惹出如此禍端,縱火燒書閣,倘若不是書童及時施法救火,恐怕書閣裏的書,都要毀在淩大人手裏了。”


    淩月眸光閃過一絲歉意,開口回答:“掌門所言,淩月自然理解,隻不過,此事與公主毫無關係,掌門要懲罰淩月,淩月毫無怨言。”


    羽靜聽淩月這麽說心裏更加著急,不禁上前替淩月解釋道:“對不起掌門,這一切都是靜兒的錯,都是我無知懶惰,淩月才會去書閣裏幫我找書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還請掌門明察。”


    琦楊聽聞羽靜所言,兩眼微眯盯著她,不禁出聲批評:“放肆!宮柳殿上豈能容你這般胡鬧,再說了,是我讓你去書閣抄書的,所要抄寫的書卷我也讓書童幫你找好了,就放在你的桌案上,你還需要找什麽書?莫不是——”


    琦楊詭異一笑:“莫不是淩大人看我們書閣裏的書數量之多,內容之精,想借此機會,偷窺一二?”


    “你別血口噴人!”羽靜朝琦楊怒吼道:“要不是琦楊長老你對待弟子不公,又怎麽會發生這些事情!”老早就對這個琦楊長老心生不滿,如今羽靜看著她一副惡毒嘴臉就更加心生厭惡,要不是她嫌棄自己,讓自己到書閣裏抄書,又怎麽會發生這些事情!


    “哈!”琦楊蔑視著羽靜,一字一句輕笑道:“不公?在拜師日當天進入天傘的弟子,哪一個不是有一技之長,個個都懂得修煉之道,可唯獨你,九陰國的清雅公主,空有公主之名,卻什麽都不知,你還好意思跟我說不公?”


    “你!?”羽靜啞口無言,頓時垂眸不語。


    淩月偷偷打量了這個琦楊長老一眼,發現她雖是一副慈眉善目之尊容,可是說起話來就仿若一個蛇蠍心腸的惡毒婦女,絲毫不給公主情麵。


    “琦楊長老這話言重了,天傘門乃是大陸第一修行門派,本應對弟子一視同仁,不該有任何高下之分,可是琦楊長老居然出言不諱,當眾侮辱我家公主,淩月敢問琦楊長老,你如此這般,把九陰國置於何地,又把天傘掌門置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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