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昌的笑意味深長,如果林九真的找到了僵屍,那他擔心的所有問題就都可以解決了。


    九叔點頭道:“找是找到了,但沒能抓住它。”


    “這樣啊……”


    任昌目中略過一絲失望,但還是保持笑容:“林九,我們也好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明晚到聚仙樓一會,如何啊?”


    九叔猶豫片刻,點點頭:“好。”


    說完便著急地帶著李弋離開。


    任昌目露精芒,嘴唇微動,卻是沒有出言留人。


    身後的常威忍不住低聲道:“叔,這小子……”


    任昌擺了擺手,陰沉道:“算他命大,不過這小子應該什麽都不知道,你應該警惕的是那個沒死透的女人!”


    常威委屈道:“叔,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啊,不然……”


    “不然怎麽樣?”


    任昌咬牙瞪了他一眼:“你會收手嗎?一直讓你老實點,還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點大,仁昌深吸口氣,壓住自己的情緒:“你自己幹的好事,自己解決。”


    說完氣頭又上來了,一巴掌拍在常威頭上:“你小子還真是色膽包天啊,這戚家比我們任家也不差多少,你竟然敢對他們家的少夫人下手!”


    常威隻能低眉順眼,訥訥應是。


    “哼!”


    任昌知道自己說不動這個侄子,怒而拂袖離去。


    剩下常威站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


    一個衛兵走上前來:“隊長……”


    啪!


    常威反手就是一巴掌,將剛才承受的怒氣全都發泄在了這個手下的身上。


    “我不是說過,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來打擾我嗎?”


    衛兵捂著臉倒退幾步,直至站在了安全範圍之外,才低聲道:“有,有個道士自稱是威少您的兒時好友,如果您不想見他,我這就去把他趕走。”


    “去去去,現在什麽人都敢來煩我了?”


    常威像趕蒼蠅般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隨口問道:“對了,那道士叫什麽名字?”


    “是是,我這就去,”衛兵先是低頭答應,直到常威問起,才想了想道:“他說自己叫、叫石少堅。”


    “石少堅?”


    常威先是一愣,而後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麵容陰翳的少年身影:“是他?十年前被野爹接走的小子?”


    常威想到這裏,目光頓時一亮。


    這家夥難道是學完道術回來了?


    那感情好啊!


    他最近正好被一隻僵屍,一隻鬼擾得煩不勝煩,正愁沒辦法對付這些東西呢!


    “快快,帶他去我辦公室,”


    常威叫住衛兵,急不可耐道:“就說,我有事相商!”


    ……


    任家鎮不遠處的小山上,有一條卵石倒翻的泥濘小路,在此地常住的村民都知道,這條小路直直通往山上的義莊。


    這義莊和任家鎮算是頗有淵源。


    大約30年前,一位道人路過,在順手滅殺了一隻為禍鄉裏的山魈後,得當地鎮民感激,捐出真金白銀置辦義莊,鎮裏的秀才好說歹說,才好不容易將那位修為高深的道長給留了下來。


    從那以後,道長就住在這山頂的義莊裏,平日裏替村民們置辦一些白事、法事換取生活所需,再加上常有富商上門求助,日子也算過得滋潤。


    十多年前,他出了一趟遠門,收下一個名叫“林鳳嬌”的弟子,將他帶回山上,從此之後,道人便徹底在任家鎮安了家。


    時光荏苒,道人壽終,林鳳嬌自己改名為林九,繼續守著師傅的義莊,收下了投奔而來的文才和秋生兩個徒弟。


    他繼承了師傅幾乎全部的本事,其過硬的業務能力也讓他逐漸在任家鎮這一片地區有了名氣,並被人恭稱為“九叔”。


    九叔除妖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因為為人太過認真負責,隨著十裏八鄉的妖邪逐漸被清空,他也漸漸沒了生意。


    此刻,李弋所看到的義莊,掛在頂上的木質招牌已經腐朽開裂、搖搖欲墜。


    還有院子裏的木棉,也已經老得開不出花了,整株樹就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人,枝幹歪斜,幾乎趴在了地上。


    李弋看著院子裏擺放整齊的十數口老舊棺材,隻覺得自己從殘破的亂葬崗,來到了另一個稍好一些的墳地。


    “別、別看了,我們之前也勸過師傅把這些晦氣東西丟掉,但他就是不願意,還、還說什麽要留著翻本。”


    文才吃吃地笑,這是九叔難得做出的幾件糊塗事之一,夠他和秋生笑話好久。


    李弋好奇道:“翻本?翻什麽本?”


    文才這才反應過來,李弋不知道前因後果,趁著秋生和九叔在屋裏準備法事,偷偷告訴他:“就、就那幾年嘛,鎮上不是爆發瘟疫,死了挺多人的。”


    李弋想了想,點點頭。


    記憶中,原身的父母就是在那一場天災中去世的。


    文才像是少有傾訴的對象,熱情道:“那時鎮上的棺材鋪生意紅火,師、師傅看了眼饞,就變賣了所有值錢的家當,也置辦了十幾口,打算發一筆橫財。”


    李弋好奇道:“後來呢?”


    文才笑道:“後、後來,師傅拉著我們把棺材打出來的時候,鎮上的那些大戶人家基本上都已經置辦完喪禮了。”


    “剩下的一些也是買不起棺材,隻能埋在亂葬崗的窮人家,師傅的棺材根本沒地方賣了,就隻能堆在院子裏,低價又不舍得賣,導致一直放到了現在。”


    文才那是一麵說、一麵笑,旁聽的李弋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屬於是被套住了。


    看來九叔的投資頭腦不咋地,在牛市結尾崩盤的時候進場,然後又不願斷尾回本,導致手裏的東西高價賣不掉,低價不舍得出手,隻能一直放在手裏,放得都快爛掉了。


    “文才!亂嚼什麽舌頭呢你?”


    這時,裏屋的大門轟然打開,九叔的一字眉皺起,怒氣衝衝地看著文才。


    “沒、沒,沒什麽!”


    文才連忙捂住嘴巴,用肢體語言表示自己剛才什麽都沒說。


    “哼!”


    九叔也顧不得和他計較,翻了個白眼,背身拂袖道:“那小子,你要是不想被體內的陽氣撐爆,就趕緊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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