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善言吃了個大嘴巴子,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直到那人又給一個大嘴巴,他才急眼了,“大哥!你幹嘛打我?”


    “打你都是輕的!不殺你就算不錯了,快讓他們住手!這種倒反天罡的事情你也敢做,你觸犯帝國律法啊弟弟!”


    來人一邊說一邊瘋狂衝張善言使眼色,張善言心裏一咯噔,趕緊擺手喊人,“住手,住手,住手!”


    主家發話了,幫忙的自然得聽著,幾個通靈師放棄了圍攻,收手後退。劉雨生呼哧呼哧大喘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那打了張善言兩個大嘴巴的人急忙忙走過來攙著劉雨生,“沒事吧小兄弟?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


    劉雨生推開這人的手,不敢讓他扶著自己,“沒什麽大礙,有點脫力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你是?”


    “在下張善金,實在抱歉,小兄弟,我這個弟弟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


    “張善金?金玉良言四兄弟裏的老大?你這是鬧哪一出?”劉雨生知道了張善金的身份,不由得驚疑不定,不知道這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會真有人大義滅親吧?不會真的有人主持正義吧?不會吧不會吧?如果張善金是這樣的好人,那張家在召南縣的風評還會這麽差?張善言還能這麽囂張跋扈?


    張善金笑了笑,笑容苦澀,“小兄弟,怪我這個做大哥的沒教好弟弟,我在霧城聽說了家裏的事,緊趕慢趕回來的還是晚了些,不過幸好還沒釀成大錯。我這個弟弟對小兄弟多有得罪,千錯萬錯但念在他為母盡孝的份上,我希望小兄弟能饒過他這一遭。”


    “混賬!還不過來給這位小兄弟道歉!”張善金衝著張善言說,“要是人家不原諒你,我把你腿打折!”


    張善言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可麵對著自己的親大哥,他又不敢反抗,不說長兄為父,單說張善金乃是總督府的幕僚長,妥妥的大人物,召南縣的土皇帝算個屁了。


    “劉雨生,這回是我……是我冒犯了,對不住!”


    張善言語氣生硬道了個歉,劉雨生哪敢托大,急忙還禮,“過了過了過了,沒必要沒必要!這有什麽的呀,不打不相識嘛。”


    劉雨生敢不原諒嗎?那六個通靈師可還站在一旁虎視眈眈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種情況下哪來的底氣跟人家較勁?之前是為自保不得不拚命,這眼看著事情有了轉機,再頭鐵那就是純純的二百五了。


    張善金長袖善舞,劉雨生曲意逢迎,兩邊很快就盡釋前嫌,好得跟一家人一樣。於是劉雨生解除了圓光術,放出韓無恙和阿琴,張善金送三人出了地下空間,臨走時為表歉意還一定要送禮物給他們。劉雨生謙讓了幾下,也就收了,不收這個禮物的話他怕人家心裏不安穩。


    坐在張家派出來送行的專車上,劉雨生翻來覆去看著手裏的銀行卡,“嘖嘖,這張家老大真是個人物,義薄雲天一腔正氣!看看人家這家教,看看人家這為人處世,這隨手就是一千萬?真是有誠意啊,活該這人飛黃騰達!”


    韓無恙隨口應付了兩句,神情有點恍惚,似乎心思沒在這裏,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麽。劉雨生顯擺了半天,韓無恙這麽不配合他頓時覺得沒意思,“老哥,你這是怎麽了?在想啥呢?是不是怪我太貪了?還是怪我不該跟張家人和解?”


    韓無恙仿佛剛剛回過神來,擺擺手說:“哪能啊老弟,我哪能怪你?現在這才是最好的結果,阿琴沒事,大家都沒事,你還賺了一筆,這不挺好的?我又不是愣頭青,當然知道這世上的事沒有黑白對錯,更不是涇渭分明。”


    “嗐,有老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等下到了城裏我換張卡,這錢有老哥一半!”劉雨生豪氣衝天地說。


    韓無恙隨口拒絕了兩句,然後就不說話了,怎麽看都是有心事,可劉雨生再怎麽問韓無恙也不說,明顯不想透露,劉雨生無可奈何,隻好閉嘴。


    此時廣闊的地下空間,張善言劈裏啪啦摔摔打打,這一通大脾氣嚇得周圍小嘍囉們跑了個幹淨。


    “你鬧夠了沒有!”張善金黑著臉斥責道。


    “夠了,”張善言忽然就冷靜下來,動靜轉換十分流暢,怎麽看怎麽神經病,“我不鬧了,你說。”


    “你覺得屈辱?覺得不理解?”


    “你是大哥,我當然得聽你的。”


    張善言嘴上這麽說,可表情一看就知道不服氣,張善金歎了口氣,“幸好我來的及時,不然咱們張家頃刻間就是滅門之禍!”


    “滅門之禍?嘁,誰滅門?就憑劉雨生那點三腳貓的本事?他配嗎?我都調查過他了,沒什麽後台,也不是大派出身,通靈道觀都死絕了,他憑什麽滅我的門?靠一張嘴在那胡說?”


    “劉雨生不足為懼,那就是個小角色,可你知道跟他一起來的人是誰嗎?”


    張善言想了想,“那個叫囂著自己是吃帝國飯的雜毛?”


    “他姓韓,韓無恙。”


    “嗯?韓無恙怎麽了?”


    “韓無恙啊!還怎麽了?你這個蠢貨,他是韓半壁的兒子!”


    “什麽?帝國大將軍,一人可抵半壁江山的那個韓半壁?他怎麽會來這裏?這狗東西不在帝都提籠遛鳥,跑來召南縣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幹甚?”


    張善言一瞬間冷汗都下來了,他可不是平頭老百姓,得益於幾位兄長的照顧,他對帝國高層多有了解。被大皇帝嘉許為半壁江山的大將軍韓半壁,絕對的帝國頂級權貴,何況韓半壁還有個女兒要和皇室聯姻,馬上要成為王妃,這位在帝國軍部有著卓絕影響力的大將軍,他的兒子能是好惹的?


    見張善言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張善金這才鬆了口氣,“說來話長,之前不是跟你提過,霧城有個叫白涯的混蛋正在煉製通靈神丹,沒想到這件事引起了特事局的重視,上麵把韓無恙給派了下來,他恰好是特事局第十七小隊的隊長。天涯莊園後來被滅門,滿門上下死了個幹淨,連螞蟻都沒活下來一隻,可那通靈神丹也消失無蹤,整件事詭譎無比,據說後麵的手尾和咱們這裏的一個道人有關,韓無恙來就是為調查這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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