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悠藍瞪大了雙眼,一句話也吭不出來。


    心底一抹悸動掠至,冷悠藍也說不出這一種感覺。


    她掩著心口的位置,那裹跳得異常的快。


    她不過是普通女子,沒有經曆過情情愛愛,又怎麽知道這種情感源自那?


    蕭王怎會問這樣的問題?


    想了良久,冷悠藍也沒有想得出緣故。


    或許他也不過想要得冷家的勢力,來協助他登上皇位。


    蕭王為人深不可測,沒有人知道關係他的一切。


    眾人皆知他有怪疾,不關心政事,誰又知道他背後的勢力呢?


    冷悠藍平定下心裹的燥動,蕭王隻是為了皇位,而接近她。


    這種人,利於心計又不擇手段,她該避開。


    他是魔,誰知道他會不會像綺羅一樣,突然發狂。


    蕭王見到她這個反應,心裹劃過一絲失落,臉上擺回一副拒人千裏的樣子。


    他不該存有這樣的心思,尤其是對一個女子。


    也許他隻是不甘心,所有人都圍著他轉,而這個女子,則是唯恐不及。


    成功挑起了他的興趣。


    這種把戲,他很不屑。


    蕭墨言眼中閃過一抹厭惡,鬆開了捏著下巴的手。


    冷悠藍心裹默默為自己擦了一把汗,淡淡的回“蕭王言重了。”


    半響,冷悠藍抬起頭來,看著遠方,緩緩開口“悠藍隻是草民,不想涉及皇室之事。”


    她看著蕭墨言,眼眸閃過一抹堅固“尤其,是皇子之間的鬥爭。”


    蕭墨言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冷悠藍倒是覺得這樣挺尷尬的,見蕭王不說話,她也自動閉嘴了,沒有人願意打破此刻的安靜。


    他像是在思考冷悠藍的話,但又不像是在思考。


    “你是本王的人,沒有資格叫本王回絕。”冷漠如冰的話落在冷悠藍心裹,卻是不一樣的感覺。


    蕭王沒有打算回絕,反而要娶她。


    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感覺,一顆情種已經種在心裹。


    或許由他救下她那一刻,情種就已經種下了,現在不過是開始發芽罷了。


    冷悠藍搖了搖頭,將這些不知名的感覺驅散開。


    轉眼間,蕭王已經消失在眼前。


    冷悠藍見時間差不多了,就慢步走出皇宮,按時間來看,她們該出發了。


    冷語涵眼眸閃過一抹厭惡,牽強地拖著蓮妃的手,好生安慰著“表姨不要傷心,語涵會傾盡全力的冶好表姨。”


    蓮妃的血流了一天,臉上的傷痕終於結成了疤,一盆發臭的黑血被身邊的奴婢搬了出去。


    蓮妃身子很虛弱,隻能躺在床上,連走步路都覺得辛苦,更不要說是扔東西了。


    連發泄也沒有機會,她隻能躺著流淚,半邊枕頭都濕了,皇上連問都沒有問過,讓她的心都碎了。


    一切都是綺羅害的。


    她以為月妃死了,皇上便會更加寵愛她,結果沒有。


    原來月妃一直都沒有死,那場火明明燒了三日三夜,屍體都燒焦了,剩下那一點點骨,月妃不可能有命,何況她剛流產,一點力都使不出來,又如何逃跑。


    蓮妃閉上了雙眼,淚水一直都沒有停過,哭得淒涼。


    皇上一定知道,月妃還沒有死。


    是他救了月妃!一定是皇上出手救了她。


    蓮妃沙啞的開口,一張臉瘦削了許多,讓人心酸“皇上呢?”


    身邊的奴婢趕緊呃了下來,哭喊道“娘娘,奴婢已派人通知皇上,隻是皇上在書房與冷大人商議政事,未能抽空看娘娘。”


    冷語涵也跟著開口“對啊,皇上日理萬機,說不一定一會兒就來了,萬大事以身子為重。”


    蓮妃安靜了下來,雙眸盡是毫不掩飾的狠毒,惹得冷語涵心慌了起來。


    她很不甘心,憑什麽自己明明是個魂領,卻被手無縛雞之力的綺羅一把揪起。


    綺羅,不過是個廢物,還不是借著魔針的力量來要挾皇上。


    蓮妃心裹是這樣想的,每個人都低估了魔族的實力。


    蓮妃當然不甘心因此死去,她緩緩坐了起來,一把搶過宮女手上的藥,想也不想就喝了下去。


    沒有力氣要怎樣報仇呢?


    她無子嗣,這麽多年來也生不出一個兒子,也隻能眼睜睜看著皇後爬到她頭上,一直被打壓。


    想到此,她就怒了,說不定又是綺羅搞的鬼。


    “傳下去,蓮妃昏迷不起。”蓮妃緊緊揪著衣領,聲音冷厲的道“本宮就不相信皇上不來!”


    說完,她倒頭就躺回床上,臉色蒼白的她緊緊咬著唇,眉頭緊皺著,似是在經曆什麽悲慘的事,睡也睡不安。


    冷悠藍未見冷語涵人影,隻見到一群宮女正在閑聊,說蓮妃昏迷不起。


    冷悠藍想了一想,抬起腳就往蓮妃那兒去。


    什麽昏迷不起,她不過是中了一掌,花了臉罷了,那有那麽誇張。


    想必是她失血過多,又不喝藥,身子才會變得虛弱。


    她可看得出,綺羅並沒有要殺了她的打算。


    黑色的血,不過是一點加快毀容的毒罷了。


    不一會兒,皇上就已經趕來了。


    冷悠藍也到了,隻見場麵一片混亂,冷語涵哭花了臉,不停喊著表姨,上演了一場戲。


    床上躺著的蓮妃,虛弱極至,嘴唇已經無了血色,若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聲,果真以為蓮妃死了。


    皇上倒是挺冷靜的,一聲不吭的站在一旁,等著太醫診症。


    “回皇上,蓮妃失血過多,一時半刻還未能醒來。”太醫歎息了一聲,緩緩開口“心病還需心藥醫。能不能醒來,還是要看蓮妃自己的意願,不然再多的藥也救不回蓮妃。”


    “求求你!一定要救回蓮妃!”冷語涵跪了下來,求著太醫要治好蓮妃。


    太醫也是看穿了蓮妃的把戲,好心想要幫她一把。


    見冷語涵跪下來,他趕緊扶起她“臣會盡所能救蓮妃。”


    冷語涵感激涕零,趕緊謝過太醫。


    “你們都退下吧。”皇上坐在蓮妃的床邊,陷入了沉思之中。


    冷悠藍看著蓮妃,心裹暗罵一句,你就繼續裝吧。


    說不定昨晚的刺殺,蓮妃也有份。


    嫡女的存在,對冷語涵來說,是最大的威脅。


    蓮妃當然會幫冷語涵,如此一來,綺羅毀她容,也算是替天行道。


    已變成玉佩的紫萱微微一顫,一道光映像在蓮妃身上,皇上沉浸在悲痛之中,根本沒有在意這些小細節。


    不一會兒,蓮妃的臉開始癢了起來,她垂放在兩邊的雙手漸漸收攏,動也不敢動。


    奇癢難比,她一度就要裝不下去了。


    皇上伸出了手,摸過蓮妃臉上的疤痕,心裹一陣劇痛。


    蓮妃的臉,有她的足跡,凹凸的疤痕似乎還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溫度。


    蓮妃緩緩睜開眼,虛弱的道“皇上。臣妾未能請安..”話都未說完,皇上打斷了她“免禮。”


    他收回手,淡淡的說了一句“好好休息。”


    說完便離開了,留下一臉茫然的蓮妃。


    她有好多未說出口,皇上就走了。


    似乎綺羅一出現,皇上整個人都變得不同了。


    所有事源都來自綺羅,那個死了很久的月妃。


    蓮妃狠狠的瞪著門口,一手就往臉上抓,手指甲都纏繞著血絲。


    皇上一踏出門,便見到一臉清心寡欲的冷悠藍。


    “敢問皇上一句,月妃死去與否,皇上清楚嗎?”冷悠藍這一句,也是出於心裹的好奇。


    綺羅的出現,注定是她生命其中一個劫。


    先不說靈血之人,就憑那枝魔針,冷悠藍已經相信自己與綺羅有極大的淵源。


    “朕真的以為她死了。那場火,不是朕放的。”皇上閉上了雙眼,不願再想起往事。


    濃厚的悲哀圍繞著皇上,身為皇子,他根本沒有選擇。


    隻有當上了皇上,才能保她一世平安。


    “可皇上,賜了她死刑。”冷悠藍平淡的話,落在皇上心裹,卻是重重一擊。


    皇上沒有說話,一直失魂落魄的樣子倒是讓人挺心疼的。


    他漫無目的的遊蕩在皇宮內,想要驅散心裹的不快,見到花園內盛開的花朵,心裹似是更煩燥了。


    他最後走回寢宮,卻發現裹麵有一個人,以妖豔姿態出現在他的龍床。


    他睜大了雙眼,一下子就抱住了她,生怕下一秒就見不到她“是你嗎?”


    -----


    冷悠藍剛回到冷府,就被青槐紫槐捉住了手腳,逼著她坐下來,一副審犯的姿態展現在她麵前。


    “小姐,這一百兩是怎麽回事啊?”紫槐嚴肅的看著冷悠藍,似是不說真話就要宰了她似的。


    “怎麽了?平時不是嫌我窮嗎?”冷悠藍漫不經心的道,這一百兩已經夠她們三個吃好久了,有一百兩在身,她們就能夠吃得比較豐盛了。


    冷悠藍心裹是這樣想的,紫槐卻不是這樣想的,她以為冷悠藍是賣了她們,想起剛才送銀兩來的人都是凶巴巴的,她就覺得小姐已經將她們的賣身契交之於人。


    腦海裹太多劇情,就連紫槐如此冷靜的人,一時間也想不出究竟。


    青槐終究是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小姐要賣我們去那?”她又揪著冷悠藍的衣袖不放,死要黏著冷悠藍。


    冷悠藍一頭霧水,詫異的看著她們,又搖了搖頭。


    “你們那值一百兩啊?”冷悠藍拍了拍青槐的頭,示意她別哭。


    紫槐也眼框泛紅,一想到小姐為了一百兩賣了她們,心裹就有一股氣。


    想不到冷悠藍竟然說了這句,兩人不約而同的瞪著冷悠藍,這個畫麵挺滑稽的。


    “小姐沒有賣了我們。”青槐抹了抹鼻涕,收起了眼淚,知道冷悠藍沒有賣掉她們,開心的手舞足蹈。


    “我照顧小姐起居飲食,用那剩餘的銀兩把小姐養大,那裹不值一百兩了?”紫槐糾結在一百兩上,嘟起了嘴,有點不滿。


    冷悠藍笑了笑,開口答“在我心中,你們都是無價的,就如家人一樣。”她摸了摸紫槐的頭,柔聲道“小姐不會賣了你們。”


    紫槐笑了,一把抱著冷悠藍,一滴淚就這樣灑了下來。


    能跟下人如此親近的主子,真的不多了。


    冷悠藍心裹,也一直沒有把她們當下人過。


    冷悠藍又說了一些皇宮裹的事給她們聽,即使沒有去過,聽一下也好。


    “二小姐要成為太子妃了嗎?”青槐心裹當然不想冷語涵成為太子妃,平時已經欺負她們了,一但成了太子妃,她們就命都沒了。


    “不。她沒有機會。”我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冷悠藍心裹想著。


    冷悠藍的話,總是平平無奇,卻有一種引人入勝的感覺,逼得人想一直問下去。


    “為什麽啊?”青槐就像一個問題寶寶,話永遠都說不完,與紫槐的性格倒是差天共地。


    “她心地不好啊。”冷悠藍嘴角上掀,淡淡的說。


    “那太子心地好嗎?”青槐降低了幾度音量,眨著眼睛看住冷悠藍,若是說青槐不夠純真,那世間上再沒有人能比得上她了。


    皇室中人,每個都講求心計。那有好與不好,隻有心計的高低戰爭。


    紫槐咯咯的笑了起來“說你笨你還真的笨給我們看,這種問題你也問得出來。”


    “他以後會來冷府的,你到時不就知道了。”冷悠藍語氣平淡,似是忘記了以往與太子的恩怨。


    “不過他也欺負過小姐,也不是什麽好人。”青槐不憤的開口,一想到他以前賭小姐的滅魂,心裹就覺得不好受。


    “好了,這些話在我麵前說就好了。”冷悠藍笑了笑,青槐應了聲知道,這個話題就完結了。


    不一會兒,就見到冷悠藍換了一件男裝,將柔弱的女子形象撇除得一幹二淨。


    “小姐要去那?”紫槐問了一句,便開始改裝自己的樣子,轉眼間,紫槐也變了個樣。


    “醉紅樓。”冷悠藍一臉認真,醉紅樓可是如今最多人流的地方,達官貴人都聚於醉紅樓,是消息的來源,也必定有冷悠藍想知道的消息。


    青槐聽到後,眼睛張得極大,臉紅耳赤的問“小姐為何要去醉紅樓?”


    “去見識一下不好嗎?”冷悠藍清冷的臉透出幾分的帥氣,與剛才的冷悠藍簡直就是兩種不同的氣質。


    紫槐也替青槐畫了幾下,不一會兒,這兩個丫鬟比起平時更要樸素,更重要的是完全沒有人看得出她們是雙胞胎,又能夠避嫌。


    紫槐偽裝的功力,可真是不簡單。


    紫槐看著鏡子裹變得醜陋的她們,滿意的點點頭,一副自滿的看著冷悠藍,又拿起了筆..


    “唉!我可不要,這樣的夠了。”冷悠藍急忙反對,看著變醜的她們,也不禁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猶如風鈴一樣清脆,笑起來的樣子,也很美,稱得上是仙子,一位跌落凡間的天使。


    可惜冷悠藍對其他人,都是冷冰冰的。


    她身上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氣質,一直逼著你去注意。


    “拿上一百兩,我們三個分開裝。”冷悠藍站了起來,準備打開門,卻被青槐一段話,逗得她哭笑不得。


    “敢情小姐不是拿這一百兩來養我們的啊。一會去醉紅樓花光了,怎麽辦?今個月剩下的糧食不夠啦。”青槐話雖然是這樣說,手上的速度卻未曾慢過半分,三個人都袋著一些銀兩,說實話她也不清楚,隻要跟住小姐說得做就好了。


    剛踏入醉紅樓,就被一堆胭脂水粉味逼昏了頭腦,冷悠藍不禁皺了皺眉,還是繼續走了進去。


    “公子,要不要走啊。”紫槐降低了聲量,緩緩開口。


    這裹的味道簡直是太俗了,三個一直極力控製想要衝出去的衝動,一步就坐了下來,沏了杯茶,靜候著。


    老鴇見冷悠藍風度翩翩,一身藏青色的衣裳上


    一針一線都突顯了她的富貴,氣質非凡的她讓老鴇雙眼一下子就亮了,趕緊過來招呼冷悠藍。


    “客官,我們這裹什麽姑娘都有,看看客官喜歡那個,隨便挑。”老鴇臉上有挺多皺紋,看起來已經年過四十,那身豔麗的大紅袍滑落肩膊,半酥的胸部呼之欲出,再配上那俗氣的香水,成功讓冷悠藍皺起了眉頭。


    冷悠藍若有所思的看著那方,沒有說話。


    聽聞煙雨姑娘舞姿輕盈柔美,曼妙多姿,隻是一眼,已經足以令人畢生難忘,陷入她那雙具魅力的雙眼。


    要見煙雨姑娘,可是天價!


    冷悠藍當然沒有那麽多錢,單單一百兩想要見到煙雨姑娘,簡直是異想天開。


    老鴇也是聰明人,知道冷悠藍為煙雨而來,她臉露為難之色“客官..煙雨姑娘現在沒有空閑..”


    冷悠藍隨意的看了老鴇一眼,淡然開口“這樣夠嗎?”她從身上拿出幾錠銀子,老鴇看得兩眼發光,又開口道“客官,這樣..”


    話都未說完,冷悠藍又拿出了幾錠銀子,老鴇欣喜的點了點頭“現在馬上安排。”


    煙雨姑娘是多麽搶手,足足拿了二十錠銀子才能見到她一麵,冷悠藍咬咬牙,心裹疼得要命。


    紫槐與青槐麵麵相覷,她們心裹也肉痛啊!


    那二十錠銀子也足夠她們買些好吃的了,現在竟然拿了出去,隻為了見姑娘一麵!


    什麽姑娘這麽貴,比我們家小姐還要美嗎?


    心裹這樣想著,剛才進來那些尷尬的感覺一掃而空。


    “客官不要逗留太久,煙雨一會兒要獻舞。”老鴇欣喜若狂,抱著那二十錠銀子就走了,冷悠藍心裹默默為那銀子默哀,推開門就進入了煙雨閣。


    青槐和紫槐在門外等候,雖然是女子,但也是特意裝扮過來的,就連美的部分,也被紫槐抹走了,這裹的男人對她們都沒有興趣。


    喝醉了的大漢跌跌撞撞,也走不出一條直線,見到紫槐和青槐的樣子,他粗獷的聲音響起,嚇到了青槐。


    “怎麽會有這麽醜的妞啊?”他隻是看了她們一眼,就繼續跌撞走了,四處摟著姑娘不放,被人抬了出門口。


    青槐嘟了嘟嘴,沒有說話。


    她明明就不醜,好不好?


    心裹一直吐槽,紫槐淡淡微笑,妹妹的心思,太明顯了。


    裹麵清新怡人,一陣陣清香撲鼻而來,與外麵的汙煙漳氣毫不相同。


    淡淡的檀木香隨風飄來,銅鏡置在木製的梳妝桌上,古琴立於角落,一條條絲帶懸掛在半空,整個房間的布局,都似是為仙子而設。


    煙雨懸空躺睡在絲帶上,披在兩旁的披肩滑落到半空,與絲帶連為一體,柔美修長的雙腿緩緩落地,抬一雙杏眼,透出一種脫塵的氣質。


    “公子。”煙雨一說話,悅耳動聽宛若天籟,謹此一句,冷悠藍已經記下了她的聲音。


    冷悠藍坐了下來,一雙狹長的鳳眸猶如深潭,她嘴角掛著笑,笑意卻絲毫不到眼底。


    煙雨隻覺得,自己像是赤裸裸的站在冷悠藍麵前,毫無秘密可言。


    見到冷悠藍的衣著打扮,煙雨暗暗打量了一下,嘴角展開嫵媚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在冷悠藍麵前,欣然坐了下來。


    煙雨拿開了披肩,也沒有絲帶的遮蔽,修長的雙腿若隱若現,蔥白纖指緩緩拿起茶具,為冷悠藍倒了一杯茶。


    “公子花了二十錠銀子,隻為在煙雨閣喝上一杯茶?”煙雨渾身柔軟得猶如無骨一樣,直接靠住冷悠藍的肩膊,絲絲香氣撲鼻而來。


    “那煙雨姑娘覺得本公子為何而來?”冷悠藍壓低了聲量,索性裝流氓,白哲的手指勾起了煙雨的下巴,逼著煙雨與她對視。


    煙雨的心跳漏了一拍,化為男子的冷悠藍同樣是風華絕代,隨便一個動作就能惹起別人注意。


    煙雨撇開了心裹的異樣,隨即而來的是恐懼感。


    冷悠藍確實不是普通的人。


    煙雨一臉無辜,臉頰微紅,嗲聲嗲氣的開口“煙雨不知。公子告訴煙雨可好?”


    冷悠藍知道煙雨是聰明人,說話也不轉彎抹角了“你是太子的人。”


    冷悠藍自斟了一杯茶,抬頭就見到煙雨的臉微微變色。


    “煙雨隻是青樓女子,卑微出生,那能認識到太子。”煙雨眼眸劃過一抹失落,再沒有剛才的柔媚。


    “醉紅樓的收入來源於你,金花柳煙雨。”冷悠藍平淡的開口,手指滑過那張檀木製成的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這張檀木,可不是一般青樓女子能用。你身上的香氣,包括掛在手上的玉鐲,都來自於皇室。”冷悠藍眨了眨眼,慵懶的開口“我說得對嗎?煙雨姑娘。”


    一股危險直逼腦門,淩在半空的絲帶襲臉而來,冷悠藍眯著眼,一道藍光就破開了所有障礙。


    煙雨由半空墮在地上,冷悠藍一手就將她接住,免得煙雨受傷。


    那知道,煙雨已經受了內傷,血絲掛在唇邊,煙雨掩著心口,輕咳了兩聲。


    煙雨隻是魂將,區區一個綠魂魄,那裹受得了魂師的折磨。


    “你是蕭王的人?”煙雨冷厲的道,與剛才嫵媚入骨的她恍如兩人。


    冷悠藍皺了皺眉,怎麽走到那裹都會聽到蕭王的名字?


    她將煙雨扶了起來,淡然開口“不。我隻是為了自己。”


    無視煙雨困惑的樣子,冷悠藍又繼續說下去“皇室鬥爭,我沒興趣。不管你與太子何等關係,我隻要醉紅樓。”


    煙雨冷笑一聲“憑什麽?”


    冷悠藍召出藍碧弓,一枝箭懸在半空,閃著動人心魄的藍光,直指著煙雨的心髒。


    藍碧弓隨便一展靈氣,已經足以奪人性命。


    藍光橫掃居室,一股壓迫感衝向煙雨,她的手不自然抖了一下。


    “就憑實力。”冷悠藍輕聲開口,將藍碧弓收回來。


    那副冷漠如冰的神情,彷似煙雨隻是毫不相幹的人,隨便就能取她的性命。


    煙雨臉色一白,冷悠藍的實力,與她相隔太遠。


    冷悠藍根本不需要與她傾談太多,但她卻給了煙雨一個機會。


    “你怎麽看得出醉紅樓歸我所有?”煙雨眼裹劃過一抹尊敬,一腳跳起,躺回自己掛在半空的絲帶中。


    “身上的玉鐲。太子曾經獲得一對白玉鐲,城內一度熱傳得白玉鐲者便是太子妃。太子勢力不算弱,單單一個醉紅樓,他還給得起。”冷悠藍看了她一眼“太子送鐲給你,卻另娶其人。白玉鐲不過是百姓飯後閑談罷了。”


    煙雨臉如死灰,緩緩開口“醉紅樓給你,我要五萬兩。”


    的確,蕭易從來沒有提及過煙雨。


    很明顯,煙雨不知道太子要娶妻了。


    更沒有人知道蕭易總是流連煙花之地,堂堂太子,為了青樓姑娘竟將醉紅樓買了下來。


    傳了出去,太子的名聲就汙了。


    冷悠藍攤開了手,漫不經心的道“我沒有錢。”


    她的確是沒有錢,給了老鴇二十錠銀兩,就已經覺得自己山窮水盡了,那裹還有五萬兩?


    煙雨瞪著冷悠藍“那你還說要醉紅樓?交易最基本的銀兩你都沒有,談什麽生意?”


    “或許我有一個方法。”冷悠藍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妙計。


    “替我張羅開去,醉紅樓兩日後有神秘花魁。”冷悠藍信心十足,“五萬兩,不是問題。”單憑此妙計,必定連本帶利討回來。


    到時候那二十錠銀子,不過是過眼煙雲罷了。


    冷悠藍在旁邊拿上一張宣紙,魂氣聚於指尖,她如同畫符一樣專注,以魂氣寫上了一個藍字,並押下了手印。


    別人都用魂氣畫符,她卻用魂氣寫字,若是柳葉知道,恨不得將她宰了。


    一字一筆都刻在煙雨的心,她看著宣紙,聲音微微顫抖“太子要娶的所為何人?”


    冷悠藍抬頭看了她一眼“冷語涵。”


    煙雨聽後,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


    冷悠藍沒有動過,包括沒有打算扶起她。


    良久,她才開口說話“答應煙雨。無論醉紅樓歸誰所有,都不要加害太子。”


    太子貴為天子,三妻四妾亦是平常之事,可是誰又會願意與其他女人分享同一個相公?


    冷悠藍忽然間就想起了蕭王。


    他也是皇子,若是嫁了給他,難免要跟其他人共享。


    煙雨愛得很固執,卻未曾想過,太子又是否愛她。


    單方麵付出的情感,是沒有好結果的。


    “我說過,不想卷入皇位之爭。我想要的消息,醉紅樓有。”冷悠藍怎會不知道煙雨的心思,她又繼續說“我不是蕭王的人。與其他皇子無關係,我隻為自己而來。”


    煙雨淒慘一笑,一滴淚緩緩落下,化開成一絲煙霧,隨風散去。


    冷悠藍摸著她的長發,柔聲開口“你又何苦這樣?貴為天子,他從來沒有選擇。白玉鐲他可隨手送你,醉紅樓他也可以隨手送你,一個人曾經對你好,不就足夠了嗎?”


    煙雨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好生可憐“公子可知,煙雨本來就不是青樓女子。”


    “為了他,我甘願墮入青樓,隻為收集情報。不惜聲名盡毀,也想要協助他登上皇位。”煙雨靠在冷悠藍的懷內,似是抱怨,又似感慨“他承諾過要娶我。我本該醒來的,已經墮入青樓的我那有資格與他並肩。”


    冷悠藍倒不是這樣想的,她冷洌的道“你以為逃得掉嗎?”


    以太子的為人來說,煙雨知道了他不少秘密,太子怎會容許煙雨繼續生存於世上?


    煙雨慘白的小臉毫無血色,不停搖頭“不會的..不會的..”


    “你自己好好想吧。”冷悠藍歎了一聲,轉身就離開。


    煙雨不過是還未想通,如今太子的殺手已經在暗處準備,煙雨一個魂將,怎麽可能抵得過太子身邊的高手?


    青槐一見冷悠藍出來了,興致勃勃的問著“煙雨姑娘真的很漂亮嗎?”


    冷悠藍嗯了一聲,徐徐開口“二十錠銀兩,沒有白花。”


    紫槐好奇的問“公子,一會兒煙雨姑娘便要亮相,我們何必花銀兩?”


    冷悠藍沒有答她,隻是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靜候煙雨。


    紫槐也沒有多問,為冷悠藍倒了一杯茶,就見到煙雨曼妙的身姿款款而來,臉色紅潤帶著點點光澤,一雙鳳眸橫掃全場,就足以讓人心裹牽掛。


    若隱若現的長腿開始舞動了起來,場內一片嘩然,沉醉在煙雨的氣度非凡的舞姿裹,久久不能自拔。


    冷悠藍心裹暗暗讚賞了一下煙雨,隻需一點點時間就能完全收起情緒,臉上不見有任何淚痕踏足過。


    按時間來看,太子的人今晚便會出現了。


    冷悠藍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希望太子不要讓她失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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