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拉特家族自然也是欣喜如狂,現在他們已經是焦頭爛額了,不隻是巴菲門特,懲罰者對他們的威脅更大,最恐怖的就是這兩個人麵對同一個敵人,早晚都會有默契甚至聯合起來。所以現在人手真的很缺,平日裏像馬真塔這種真正的亡命徒是瞧不起他們的,自己也是敬而遠之,高攀不上。


    至於人被綁走的切薩雷家族,對巴菲門特倒沒什麽特別的,每年都有這種意外,或許是家族的敵人,或許是什麽人想要撈一筆快錢兒,交易被劫這種事對一個地下勢力來說是必要的風險,何況章晉陽不是自己就把人給放了嗎?


    人也沒受到什麽不好的待遇,這個動作被家族解讀為示弱,說明這個牛頭人還是很知進退的,至於損失的錢嘛,那不是什麽大數兒,再說任誰也知道到手的錢哪會有人吐出來的,尤其是這種脾氣暴躁的獨行俠——在牛仔文化盛行的北美鷹,這樣的人多的是。


    於是切薩雷家隻是不痛不癢的發了一個懸賞令,又在道上傳出話去,說是很欣賞巴菲門特的技術,歡迎前來投靠雲雲。


    這本來都是在地下世界裏流傳的故事,普通百姓是很難接觸到這些信息的,但是隨著這個事件的持續醞釀,多次轉折,到了最後總結的時候,他這個事件的始作俑者,自然而然的被人提起,又是和“俠探瑪索”同樣神秘的人物,自然就聚集了大量目光——這其中桌遊愛好者們的科普行為功不可沒。


    章晉陽也在工作之中會順手的管一管恰逢其會的閑事,因此上為巴菲門特的夜行傳說佐證的人越來越多,雖然還沒有人能拍到他的照片,但是他已然是流傳甚廣的街頭英雄,都市傳說了。


    相對於其它,對這個人物投入力量最大的反而是警察,畢竟這一次的大事件說到底還是巴菲門特敲了四十三號碼頭的悶棍才鬧出來的。


    而且從現在越來越多的證據指向上看,搞不好打電話給記者爆料和打電話報警的,就是這個戴著惡魔麵具的殺戮者——警察局的心理分析師已經研究了巴菲門特的教義,和政府做對是其中很重要的一條。


    這段時間tpe分流了絕大多數的公眾視線,所以警察們得以安安靜靜的搞自己的調查,沒了那些討人厭的狗仔,他們的進度快了不是一點點,雖然還是沒有什麽正經收獲就是了。


    所以我們的副局長喬治就正對著這樣一份報告在傷腦筋。


    相比上一次會議,這份報告詳實了很多,通過半個多月的調查,很多細節的問題都被發掘了出來,結合技術部門的分析,在報告中勾畫了一個相對合理的事件進程。


    報告中補充了幾個細節,一個是那個幸存的國際刑警的臥底在他的報告中提供的,這個報告裏對巴菲門特單獨說了很多,其中提到了“他要求頭目說出皮拉特家的情報,但是頭目並沒有說,於是牛頭人立刻就粗暴的打斷了談話,並試圖詢問其他人,不過頭目說出了十九號碼頭的交易,也提到第二天哈德遜碼頭也有交易,然後牛頭人轉身就走了,他走了之後我們才發現有一個人毫無聲息的就死了,而頭目的臉也被分成上下兩半。”


    這讓喬治想起了李占元對巴菲門特動機的分析,看起來他猜到了關鍵,也許這是一個突破口?喬治摩挲這報告的邊緣想了想,否定了這個辦法——工作量太大了,恐怕就算是皮拉特家自己對這種線索都無從查起吧,數以千計的受害人,每個人都要梳理人際關係,要從中找到這位,沒個三年五載怕是搞不完的,天知道他們拐賣了哪個人惹到了這個瘟神,最大的可能是這個人早就不知道賣到哪裏去了。


    這份臥底的報告中還有一個細節吸引到了喬治的注意,低下的人並沒有對這件事給予應有的重視,所以他在這個細節下麵畫上了橫線,做了標注。


    盯著這個橫線上的語句,喬治越想越覺得這可能是一個不同常規的拐點,有收獲的可能性很大,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拿起了電話。


    “讓安德裏婭來一下,是的,馬上。”


    當安德裏婭敲門進來的時候,喬治正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顯然他遇到了很大的麻煩,以至於連連撓頭把自己的發型搞得奇奇怪怪。


    “頭兒,找我有什麽事嗎?”,看著喬治還在冥思苦想,安德裏婭不得不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索。


    “啊,有的。這個報告你看過了嗎?關於幸存者的筆錄。”


    “沒有,我們現在在忙著那個敲破人頭的棍子,法醫在破碎的頭骨上發現了一點不一樣的地方,似乎那個權杖是有花紋的,我們在試圖把這個花紋描繪出來,也許會有幫助。”,安德裏婭直率的搖了搖頭,她對案宗什麽的並不太關心,複原現場才是她的興趣所在。


    “我找你也是關於權杖的事兒,在這裏,這個幸存者提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動作‘他把手中棍子從頭頂豎下去,又翻手從後腰伸進去,就從披風下麵抻出一把雙刃大斧’,我怎麽總覺得這句話有問題,但問題是到底哪裏不對呢?”


    “頭兒,這隻能說明他把權杖和斧子都背在背後,能有什麽不對呢?要是我我也這麽做,手裏拎著斧子或者權杖無論幹什麽都會不方便的。”


    “我知道,可是我記得騎士的話一般是都是用連枷,斧子這種東西好像很少有人用吧?”


    “我找了相關學者打聽過了,還是有的,北方騎士用斧子的很多。而且我把幸存者給出的畫像通過朋友遞給了幾個考古專家——我隱瞞了徽章的事兒,這幾個專家給出的結論是一致的,認為這種裝扮是藝術化的北地騎士團,這隻騎士團是當初維京人皈依新教時,為了把海盜約束起來才成立的,標誌就是扭曲的牛角盔和戰斧。”


    “維京人?”,喬治大為驚訝,維京海盜可是大名鼎鼎,在歐美估計每個男孩子都會做一個船長夢。


    “沒錯,然後我們通過閱讀典籍發現,把斧子放在肩上抵擋密集的弓箭攢射,然後頂著箭雨衝鋒肩撞,是當時海盜突破防禦的慣用手段,而不是像我們之前猜測的那樣,是橄欖球的進攻動作。”,安德裏婭抿了抿嘴,對這個事情不置可否。


    “這麽說,我們這個街頭英雄是個有著維京傳承的家夥?所以順手牽羊就是海盜風範咯?可這和我們的動機分析相違背,我可不覺得維京海盜會是那種為了老婆孩子挑戰風車的人。”


    “我們把他第一次出現的畫像和第二次的畫像做了比對,我們的法醫認為從骨骼上說,他可能有凱爾特人血統,黑發褐眼也符合曆史上曾和雅利安人混流的特征,也就是說,這個人可能是個漢斯。從行為學上做出的性格分析也得出偏向漢斯和約翰牛的結論。”,安德裏婭也說了一些並沒有寫在報告上的話,這些分析是不能作為定案依據的,隻能是為偵查提供一個大略的方向,甚至不能全信。


    “我們有頭發和眼睛的畫像,怎麽圖像專家出不來全臉嗎?光看眼睛就已經能確定是不是嫌犯了,難道這麽久都沒什麽發現嗎?”,喬治很惱火,把額頭和眼睛露出來已經是等同於露出全臉了,還沒有結果這絕對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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