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幹草床上的年輕人緩緩睜開了雙眼,那蒼白的麵容就好像把血流幹了樣。


    昏暗的屋內,一抹白色的倩影在年輕人眯朧的眼角裏轉瞬消失,好似逃跑了。


    “好難受,這是哪,李儒是誰,年輕人喃喃的自語道。”


    愣了好一會年輕人才回過神,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搞明白了,不由得慘笑。


    自己本名叫李響,本是一位剛剛大學畢業的菜鳥,青春已去,老當不壯的三無青年。


    畢業回到家鄉後父母托了好大的關係才給自己找了份3000大洋的工作,本以為能混吃等死。沒想到連續加了幾場班後自己突然心口一疼,兩眼一黑,睜開眼就來到了這陌生的地方,重生成了晉國平州南林郡青山縣一名叫李儒的窮書生。


    其實李儒的祖上也發達過,在當朝晉國做過官,那時候真是有錢有名有地位,風光無限好。


    可後來他爺爺李山直言不諱得罪了皇帝,晉王司馬然一句話回家種地養老去吧!


    於是李山被辭了官,變賣了京中房子遣散了一幹仆從,帶著李儒和李儒的父母回到了家鄉生活。


    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李儒的爺爺不在朝中為官了,還是存有不少金銀細軟,於是就靠著這相對厚實的家底置辦了些產業,平時就由李儒的父母細心打點過活。


    沒過兩年李儒的爺爺就因病去世了,而李儒的父母也常年積勞成疾,在李儒20歲弱冠年紀時也撒手人寰。


    那時李儒根本就不怎麽會打理產業,一心隻讀聖賢書,於是越過越窮。最後隻能賤賣了產業,一個人住在了縣城外後山上早已破破爛爛的老宅裏,靠著為數不多的積蓄自生自滅。


    俗話說的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李儒住老宅的這段時間正好趕上了初春的小雨,天氣正是倒春寒的時候,老宅的環境很差,加之本身的體質羸弱又得了風寒,發起了高燒一病不起躺床上掛了,後來李響就光榮的接了這身體的班。


    李響費了好大勁才從床上爬起來,都不知這身體病了幾天了,全身上下好似得了軟骨病一樣使不上力氣。


    摸了摸頭感覺不怎麽熱了,這發燒應該是退下去了,但全身打顫,心發慌,肚子咕咕的直叫,感覺自己馬上就要餓透氣了,這可不是好兆頭,剛活過來再暈過去掛了就更悲催了。


    “兄弟你可真夠慘的,死亡何嚐不是一種解脫,你就安心的去吧!我以後就是李儒了代替你活下去。”


    不知是自嘲還是無奈李響感歎道。


    從前任的記憶裏還隱隱得知,這個世界可有點亂,鬼怪,妖魔,修道者啥的都還挺全乎的。


    不過自從萬年前的大戰後,修煉一途都逐漸沒落了,變得銷聲匿跡使得常人難以一見。


    修道一途對現如今的人來說太過遙遠,加之當今統治者的抵觸和封鎖,現在人們更喜歡讀書或參軍來獲得一世功名。


    很顯然李儒就做著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大夢,這迂腐的家夥考了數次科舉不中還想著再考。


    李響不禁為他的執著暗罵了:“考了好幾次不中還考,大好的青春年華有這麽揮霍的嗎?沒錢又沒有關係,你滿腹經綸有什麽用。”


    南部八國,房國,楚國、厲國、西黃國、柏國、絨國,孤竹國,除了絨國是半原始的國家實力倒數外,就數晉國最弱了。


    畢竟立國都已600餘年了,從上到下已經墮落不堪,氣數將盡。


    李儒的爺爺李山被貶回鄉很顯然有了汙點,就光這層的影響李儒的仕途路估計也沒戲了,李儒這迂貨還想著入朝為官呢,不坑死才怪。


    還以為自己成了三國的遊說洗腦王李儒,沒先到變成了一個和三國曆史人物重名的潦倒書生。


    “得找點吃的喝的填一下肚子,長時間的臥病在床身體李儒感覺身體都快被掏空了。


    摸了摸那肚子,單衣下的肋骨都有點擱手。


    這身體餓的都快成骨架了,想想前世那些減肥變成排骨的人,李儒不由得的打了個寒顫。


    晃晃悠悠好似喝醉了酒樣摸著黑走到屋門口,打開門一陣冷風吹來,害的他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鼻涕噴了一嘴。


    不知是餓過頭了還是怎麽了,到嘴邊的東西使得李儒下意識的舔了舔,一股鹹腥味直衝腦門,等回過神來惡心的李儒趕緊用那灰布袖子抹了好幾把。


    “真倒黴”,李儒一副嫌棄自己的模樣。


    屋外天已經微亮,透著絲絲天際映下的晨光,李儒環顧了下自己這所老宅,還算寬敞的四合小院,灰暗的茅草屋,一棵碗口粗的殘花梨樹,一口老井,院裏就再也沒什麽了。


    “這是家徒四壁的節奏,李儒不禁為自己的生活哀歎!”


    走向正對的茅草屋,那裏是廚房,李儒打開門一股濕潮黴味隨即迎麵撲來,皺著頭皮進了小屋。


    餓……找吃的。


    一粒糧食也沒有的空米缸,蜘蛛網纏繞的鹽罐,底部鏽跡斑斑的鐵鍋,甚至連一根燒火的木柴也沒有……


    李儒驚住了,這具身體是怎麽熬到自己接班的。


    不得不佩服這副身體生命的頑強,雖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走出廚房,肚子咕咕的直叫,一股火燒的感覺在胃裏翻滾著。李儒來到老井旁,把旁邊的木桶拿起來拴上繩子,扔到了井裏麵搖啊搖,提上來小半桶水。


    李儒對著桶裏看了看,清澈的井水倒映著是一副好似縱欲過度的小白臉。


    蒼白的臉色,清秀的棱角,頭頂挽著古代包包頭發冠,怎麽看都像是個


    額……“娘炮”。


    “馬馬虎虎吧,比自己以前的大眾臉強點,”對自己現在的長相也沒啥好奢求的。


    井水入手很涼,捧起水來李儒不得不細口慢咽的灌了下去,連著喝了好幾捧,胃內的火燒才被壓了下去,自己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饑餓感也被暫時一肚子的涼水緩輕了大半。


    家裏找不到吃的,廚房都發黴了,還是要上縣城裏搞些東西果腹,這老宅處在荒郊野外的,留這隻有雜草吃。


    李儒趁著黎明微亮,把家門一關也沒有上鎖。


    根本就不怕有人惦記自己的破房子。


    出了門李儒眼前一亮,老宅背靠座淡綠的小青山,現在才剛剛初春四月,點點翠綠已經迫不及待的給這座不大的山峰套上了”小綠帽”。一條約半丈寬的澗溪在山腳的底邊圍繞流來,在離老宅前方不遠處形成了一池百十平方的汪潭,嘩嘩的流水聲在寂靜的清晨格外清脆,一股沁人心脾的水澤之氣隨著清風徐徐吹來,讓李儒狠狠地吸了好幾大口。


    “爽哉乎,真乃一處依山傍水,隱居閑樂的好福地啊!”


    李儒生活上過得不怎麽樣,吃不跑,穿不暖的,但這周圍的環境可真心不錯。


    “多想無用,還是先解決當下的溫飽再說吧!”


    李儒匆匆賞完了周圍的風景,然後就順著崎嶇的小泥路往縣城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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