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拉克絲尖叫著從睡夢中驚醒。


    她大口喘著氣,臉色一片蒼白,後背已經完全濕透了。


    她驚魂未定地看著四周,她正在光明使者神殿房間的床上,窗外的天空剛剛泛白,沒有月光,福斯拜羅小鎮的燈火還在燃燒。


    拉克絲不再看向窗外,她開始慢慢平複心情,告訴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切隻是一場夢。


    她伸出手掌,一團光球出現在手中,驅散了最後一絲恐懼,她的全身洋溢著溫暖,光芒像是溫牛奶一般滋潤著她的全身。


    樓下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她握緊拳頭,光球消失在手中。


    拉克絲歎了一口氣,背上的汗水浸透了她的內衣和衣衫,她下床,將所有衣物都脫掉。十七歲妙齡少女的曼妙身姿出現在房間裏,赤裸的肌膚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傷痕,甚至連一個老繭都沒有。


    拉克絲走進浴室,木盆裏隻有涼涼的清水,不過這正合她意。


    她用毛巾沾濕涼水,擦拭著全身。


    “好像又變大了一點。”拉克絲捏捏自己的乳肉,這幾年拉克絲感覺它們每天都在變大,胸部老是漲漲的感覺,讓她有些苦惱。


    “我又不想結婚,你們長那麽大幹什麽。”拉克絲拍拍自己的胸部,它們卻隻能以抖動回應。


    “唉……”拉克絲歎了口氣,擦拭好身體,從行李袋裏找了幾件新衣服穿上,整理了一下儀容後,拿起她的手杖,走出了房間。


    光明使者神殿的神職人員都起得很早,拉克絲下樓時,食堂裏已經坐滿了人,隻不過他們個個神情憔悴,眼眶發黑,沒什麽精神地用勺子扒拉著早餐。


    拉克絲掃視了一眼食堂,默默地走到廚房去領自己的早餐。


    早餐是黃油麵包和清水,拉克絲很渴,她喝光了水,但黃油麵包隻吃了一口,一夜噩夢之後,她覺得不管吃什麽都難以下咽。


    一個穿著光明使者長袍的婦人坐到端著餐盤拉克絲對麵,是佩妮萊修女:“你現在明白了嗎?”


    拉克絲注意到,佩妮萊修女的眼袋已經快要垂到鼻子了,她的膚色暗淡得仿佛泥土,身形消瘦得像一顆光禿禿的樹苗,顯然是沒有休息好。


    “噩夢。”拉克絲用隻讓佩妮萊修女能聽見的聲音道,“這就是困擾福斯拜羅的黑魔法嗎?”


    佩妮萊點點頭:“鎮上所有人都沒能幸免,噩夢侵襲著我們所有人,而且一天比一天可怕。”


    “鎮上有因為噩夢發瘋的人嗎?”


    “暫時還沒有,我們神殿每天都在做安撫工作。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想出現崩潰的人也是遲早的事。”


    拉克絲握緊了手杖。


    “冒昧地問一句。”佩萊妮修女咬了一口幹巴巴的麵包,“你夢到什麽了?”


    拉克絲呼吸一滯,不安地跺跺腳:“沒什麽……隻是我小時候的經曆而已……”


    “小時候?”


    “十歲的時候吧,那個時候我也來過這裏。”拉克絲出神地盯著餐盤裏的東西,“我在這裏……遇見過一個可怕的女人。”


    “女人?”佩妮萊有些激動,“會是黑魔法的線索嗎?”


    “我不知道,或許是,或許不是。”拉克絲自己也不能確定。


    “這樣啊……”佩妮萊失望地垂下頭。


    “別難過,佩妮萊修女。”拉克絲目光堅定地道,“我一定會盡全力調查出噩夢的真相並解決它,我以冕衛家族的名譽發誓。”


    聽到拉克絲這樣說,佩妮萊的神色稍稍緩和。


    “現在,我想知道福斯拜羅這裏還發生過什麽其他異常的事。”拉克絲問道。


    “異常嗎……”


    “任何小事都行,隻要是不對勁的事,通通告訴我。”


    佩妮萊思考了一會兒:“自從噩夢來到福斯拜羅後,每一個居民都很憔悴。要說異常的事……也就隻有我昨天跟你說過的那兩件事——吉賽爾法官的兒子失蹤,還有前天抓到了兩個想要混進城裏的弗雷爾卓德人。”


    拉克絲沉吟片刻:“吉賽爾法官的兒子……他叫什麽?”


    “盧卡。”


    “我會去找他的。”拉克絲站起身,“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去見見那兩個弗雷爾卓德人。”


    “見他們?可他們現在在監獄裏。”


    “那我也要去。”拉克絲堅持道,“他們出現的時機太巧合了,可能和噩夢有什麽關係,我必需得去看看。”


    ……


    “哇哇哇哇哇操了你姥姥的海魁蟲的爛屁股!”奧拉夫大吼著髒話從夢中醒來,“嚇死老子了!”


    洛薩舒服地躺在幹草堆上,嘴裏叼著一根狼尾巴草,好笑地看著奧拉夫:“做噩夢啦?”


    奧拉夫永遠漲紅的臉此刻竟然在發白,他心有餘悸地道:“嚇死老子了,老子這輩子都沒做過這麽可怕的夢。”


    洛薩有些好奇:“你夢到什麽了?居然讓你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洛克法戰士嚇成這樣。”


    奧拉夫吞了口唾沫:“老子夢到老子老了,非常安詳地坐在火爐旁,身邊妻兒成群。”


    洛薩無語了:“你這噩夢……還挺別致……”


    “真是太可怕了,老子絕對不要那樣死。”奧拉夫活動了一下筋骨,“你呢,小子,你也做噩夢了嗎?”


    “嗯,做了。”


    “做了什麽?”


    “秘密。”洛薩狡黠地眨眨眼睛。


    “切,老子還不稀罕問呢。”奧拉夫不屑地扭過頭,“小子,老子待這破牢房也呆膩味了,什麽時候帶老子去找那個你知道的很厲害的家夥啊?”


    洛薩翻了個白眼:“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進城的時候發酒瘋把守城的士兵給打飛了,我們現在也不會在這裏!”


    “誰教他們對老子動手動腳的,居然還想摸老子的胡子。”奧拉夫生氣地道,“要不是你攔著老子,老子直接把那群破士兵砍完了得了。”


    “我們是來給你找對手的,又不是讓你來屠城的,你殺了那些士兵就有榮耀了嗎?”


    奧拉夫琢磨了一下:“也是……殺了那些軟腳蝦反而髒了老子的斧頭。”


    洛薩無奈地搖搖頭,這個洛克法狂戰士著實有些不大聽話,他開始懷疑帶奧拉夫來福斯拜羅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了。


    “唉,老子待在這裏真是閑得慌。”奧拉夫把渾身骨頭捏得啪啪響,“幹脆老子砸爛這破牢房出去算了。”


    “別急。”洛薩阻止道,“你不覺得這個噩夢很蹊蹺嗎?我看福斯拜羅的人每一個都精神不振的樣子,多半和這噩夢有關。”


    “哦?”奧拉夫一下子來了興趣,“你給老子的對手就是這個噩夢的製造者嗎?”


    “我不知道。”洛薩摸摸下巴,“但不管怎麽樣,福斯拜羅這裏肯定產生了什麽奇怪的事。”


    “那我們要在牢裏待到什麽時候?”


    “先靜觀其變吧,反正至少他們應該短時間不會送我們上斷頭台,我們還可以……噓!”洛薩耳朵一動,豎起一根食指示意奧拉夫安靜,“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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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強大的戰士,在他自己的噩夢裏,也不過是一頭待宰的羔羊。


    ——節選自德瑪西亞精英守衛軍訓百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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