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們交情不一般?”夜溪擠眉弄眼。


    “交情嘛...”竹子認真思索:“說來,雖然我與十二祖巫或多或少的交惡,但與巫母確實並無直接的衝突。”


    夜溪嗬嗬,把人家兒子都打了還叫與人家娘沒過節?臉大到沒有了呢。


    不過,巫母的態度也值得玩味啊,兒子被人打了還能跟凶手好好說話?嘶——不會真的有點兒什麽吧?


    夜溪狐疑的上下打量他,難道十二祖巫根本就是因為巫母對他態度不尋常才找茬兒的?


    竹子無語:“你個蠢腦袋又在想什麽。”


    夜溪長長詠歎調:“啊——唯有愛是永遠的神話。”


    一爆栗敲過去,竹子冷笑:“今晚就讓慕離和容無雙服侍你。”


    夜溪惡寒,忙求饒,將話題繞回來:“所以,究竟給了你什麽好處嘛。”


    “沒有好處。你師傅我是那等唯利是圖的人?”竹子撣撣衣袖:“早跟你說過,咱家很富有,非常之富有,談錢是浪費時間。”


    夜溪:...我明明應該是橫著走的富多少代,可怎麽就過上了過街老鼠的日子呢?到底哪裏出了錯?


    “那麽,巫母弄這麽一出,是向你求情?單單一個蒼枝我可不覺得值得她放低身價。是巫族?”


    竹子默了,不由回想起巫母當時說的話。


    “我即將大同,臨走前為孩子們做最後一件事。十二巫與你恩怨一筆勾銷,希望你答應這件事。”


    竹子暗想,說得自己多小氣似的,本來自己的打算也隻是假如他們沒完沒了的話隻把十二巫弄死算了,反正隻是捎帶順手的事兒,從沒想過將巫族全捎帶的。


    嘖,這女人想得忒多。


    巫母:老娘說的正是十二巫!他們才是老娘的親親骨血!


    兒女都是債啊,臨了臨了還得拉下老臉來給他們收拾爛攤子。


    又憋屈,在她看來,不,客觀公正的看,她家孩子也沒做錯啥,可眼前這個人——


    反正要死了,求求人又怎樣。


    “看在以往我們的情分上,我幫過你的。”巫母看著竹子的眼神意味深長。


    竹子的身份不止吾賚,她有幸撞見過一次,更有幸幫了他一把。


    竹子:並不需要好不好。


    竹子點了頭。


    巫母才放下心,心中苦笑不已,她怕的哪是“吾賚”的錙銖必較睚眥必報啊,她真正怕的是其另一層身份的大能力呀。


    巫族,在上神界算不得什麽的。


    放下一樁心事,巫母感慨:“沒想到,我活著還能看到大亂將至的一天。但我終不用看到大亂的那天,算是善了嗎?”


    竹子冷冷道一句:“皆因貪心不足。”


    巫母看著他,眼神萬變,終究沒再說什麽。


    這些,他沒與夜溪說,隻道:“巫母沒多少日子了,她應該會讓蒼枝去一趟。而你龜縮的日子,也沒多少了。”


    夜溪不樂意,什麽叫龜縮啊,她分明是在蓄力。


    竹子道:“我們去戰場一趟,看能不能找到創世輪的秘密。”


    夜溪自然無異議。


    竹子又道:“去佛門接人。”


    夜溪不樂意,佛門清淨,何必拉他們下水。


    竹子看白癡一樣看著她:“世上還有比和尚更愛多管閑事的?他們肯定早看出天機已亂大難將至,也肯定早行動起來了。那些和尚要做什麽,你便是去抱他們的腳都攔不住。”


    夜溪:“...誇張了,我還沒對光頭愛得那麽深沉。”


    “總之,你的好心絕對是爛好心,沒人領的。那幾個人你若不用我為什麽苦苦栽培?”


    夜溪不可置信的瞪他,苦苦~栽培?你是用多厚的臉皮說出這個詞的。


    “你若不用,那他們可以去死一死了。”


    夜溪隻得去接人,竹子的態度很分明,享了過去的福,就要分此時的難,不行?讓你登極樂。


    去到佛門,未卜先知的大和尚站了好些在外頭已經等著他們了,全被請進去喝茶。


    明禪見到夜溪眼裏噴火:“三催四請我求你啊,你還不來!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夜溪淡定:“你無理取鬧。”


    氣得明禪把結界一打,剛好容下他們兩個,然後坐地,念經,敲木魚。


    夜溪扶額:“我錯了,放過我吧。”


    明禪開啟最大音量的唱經。


    嗬,不將心裏的火發泄出來,他就跟她姓!


    刎和竹子被請上座,跟一群老和尚說話,其他小夥伴有幸被許多大和尚圍著說話。


    眾:並不想要這個待遇...


    說話說的也無非是佛經禪語,氣氛算是良好。


    夜溪:好個屁!


    終於等明禪出了一口惡氣,結界一開,二十六明慈撲了上去,眼淚汪汪控訴她。


    “姐,我們以為你不要我們了。”


    夜溪笑:“我這不是在路上耽擱了一下這不就來了嘛。”


    一扭頭,對上蒼枝譏諷的臉。


    好吧,這姑娘還沒消氣呢。


    竹子跟自己說的事並沒告訴她,讓巫母自己去說吧,她才不要做惡人。


    在佛門隻停留了半日,眾人便離開,風平浪靜的,夜溪有些不敢信。


    “你們就隻是說了說經?別的一概都沒說?”


    沒有尋仇算賬,也沒有議論天下大事?


    刎按按額頭:“所以我極不喜歡和和尚打交道,有時候覺得他們深不可測,有時候又覺得他們...傻到發白光。你師傅對佛門真出過手,人家——”


    “咳咳。”竹子橫過一眼。


    刎怪笑幾聲,攤手:“這麽心無芥蒂的招待,讓人渾身不自在。”


    夜溪腳尖踢明禪:“這是什麽樣的胸懷這是什麽樣的大愛,你怎麽就沒學到呢?”


    明禪翻了翻眼皮:“那得看對誰。別人負你你還不能生個氣?”


    夜溪呲牙。


    異花懶得聽兩人吵,問她:“你怎麽突然給蓮華解了契?莫名其妙跑我那裏哭了幾天幾夜。”


    被點名的蓮花不自在的飄了飄眼神,他已經發現大家和夜溪有契的全解了,心裏那點不舒服徹底消散。


    夜溪道:“被契的一方無法創世啊。”


    異花:“就這麽簡單?”


    夜溪:“不然呢?一解契,吞天便成了器神呢。哦,他現在不在,去接手暗族了。”


    空空哎喲一聲叫起來:“我都忘了,前些天我還想著呢,皮皮球球,咱們也解了吧。”


    空小皮空小球一愣,緊接著蒼枝慕離容無雙也開口要解契。


    那便解唄。


    解契很快,一杯茶的功夫全解了。


    被解了契的孩子們悵然若失,有種被分家出去自力更生的心酸感。


    蒼小蠍:“我還小啊...”


    小字輩們點頭附和,心有戚戚。


    大人們笑。


    夜溪說到蕭寶寶:“之前沒來得及說,末始覺醒了,和師兄一人一半身子。”


    不知情的小夥伴們睜大了眼,好突然,不是說寧願做成屍傀也不變成末始嗎?


    夜溪羞愧:“是因為我,因為我——出了些事情,幾乎要與全神界為敵了。師兄為了幫我,才放末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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