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對墳淵惦記上了?


    武厲眯了眯眼,忽然爽朗大笑:“丫頭啊,好久不見,咱們痛飲一杯。”


    夜溪:...這話題轉得,不能更生硬了。


    刎更是鄙夷。


    痛飲就痛飲,除了現成的美酒和瓜果,她不能提供更多了。


    但兩人也不挑剔,說看她的麵子,同坐一桌下來。


    小小一桌,不用碰杯,一口一口的抿著,不吵架的時候也挺和諧。


    酒過三巡,刎就開始找事兒。


    “瓜果太涼,沒個小菜實乃遺憾。”


    武厲是不會搭理他的,有本事自己上。


    夜溪不能搭理他,要她做菜?嗬嗬,顯然刎還不知這一茬。


    冷場。


    咳咳,刎清清喉嚨,點名道姓:“夜溪啊,以我和...他的輩分,你孝敬個熱菜不過分吧?”


    夜溪橫他一眼:“你以為你是誰,便是我師傅都沒這口福。”


    咳咳咳,武厲捏了捏鼻子,心裏痛快,假如這老東西過的是這種日子,那我可放心了。


    夜溪又道:“我的廚藝,當然隻有特定的那人能嚐。”


    特定=準備好赴死。


    顯然兩人腦回路正常,想不到這上來,同時露出小小揶揄的眼神。


    武厲:“你將來的夫君呀?”


    刎:“你情郎?”


    夜溪慢慢搖頭:“膚淺,太膚淺。”雙手合十,望著眼前空氣,向往:“那是對我愛得深沉,願意付出生命之人。”


    可不嘛,不是這樣的二傻子真不敢吃她做的東西。


    武厲嗬嗬:“無歸吃過沒?”


    “當然...沒有。”


    武厲點了點頭,所以,自家孫子和丫頭究竟怎麽個關係啊?


    刎卻是與那句“我師傅都沒這口福”較上勁了。


    “你做給我吃,我買。”


    夜溪鄙夷一眼,貴呢,你買不起。


    “開個價吧。”


    夜溪不理他。


    武厲卻慫恿:“要他的心鱗甲。”


    刎麵色一變,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夜溪好奇:“什麽東西?”


    “心口鱗,是我們龍族身上最硬的一塊鱗。”


    夜溪便啊一聲:“心沒了你們會死?不應該保護腦袋嗎?”


    “...所以頭骨更硬。”


    保護腦袋的主力軍是骨頭,心口那裏可沒更多的骨頭,所以鱗片才更堅硬。


    “每個龍族會用換鱗下來的心口鱗,給自己織一件鎧甲,便是心鱗甲。”


    “哎呀,”夜溪懵住:“壞了,無歸換鱗我怎麽不知道?不會隨手扔了吧?”


    武厲張了張嘴,含糊道:“你自去問他。喏,要他的心鱗甲,夠你護身的。”


    刎的麵色很不善。


    夜溪卻搖頭:“不要,他心口長的鱗啊,聽著跟定情信物似的。不要,惡心。”


    兩人默,武厲哈哈大笑起來。


    刎仍要她開價,非得嚐到她手藝不可。


    夜溪非不要,說他不夠格。


    吵著吵著,外頭落進四個人形來,黑黝黝的四攤,又醜又臭。


    夜溪蹬蹬蹬跑出去,叫起來:“你們這是被潑了石油?”


    一嗅,差點兒吐了。


    “還是誰的屎粑粑?”


    四人黑臉之下又綠了,可不是屎粑粑嘛,不是為她找養傷佳品,他們能無計可施之下隻得塗上這種洗不掉的屎粑粑穿過獸群的肚皮去偷?


    不識好人心。


    武厲和刎捂著口鼻過來,刎一揮袖子把人推出去。


    “清理幹淨再進來。”


    武厲幸災樂禍找哪個是自己孫子,說著風涼話:“這玩意兒可洗不掉,隻能等它自己幹透摳下來,得個把月吧。”


    立時覺得無法呼吸的夜溪揮手:“隨便哪裏去玩吧。”


    四人:沒良心!


    良心?她早就沒有了,不知道她五感過人嗎,不幹淨不準進家門。


    無歸悲涼,這就是自己認定的人!


    把白角海犀給她,看那個涼薄的女人拿了筷子撥弄,確定幹淨的才用手拿,更加悲涼。


    鳳屠拍他一肩的屎粑粑:“多想想,你自己選的。”


    無歸嗬嗬,他在蛋裏,她從天而降,他能選?


    反而吞天火寶心態平和,這麽臭,他們自己也不好意思往屋裏去,不過是在畫舫結界邊曬一個月太陽罷了。


    夜溪拿著白角海犀,果然看上去就是白色的犀角,潔白的角上有獨特美麗的花紋,手握著卻一陣溫暖,略帶彈性。


    “直接吃掉。”無歸道。


    他們偷了不少,足有三十幾隻,引得獸群追殺,好不容易逃上來。


    吞天:“快快快,他們要發現我們了。”


    催動畫舫射出,不久身後浪頭滔天,幸好沒追上來。


    夜溪坐在甲板上,攤著兩條大長腿,嗑著海犀,從上往下吃,從下往上吃,劈著吃,切著吃,蘸糖,蘸鹽,蘸醬...花樣吃了十隻,剩下二十幾隻切成小塊用精神力裹著給四人分別喂了。


    刎和武厲看著酸,但自己又沒出力當然不能分食。


    哼,不稀罕。


    或許是被喂食時無歸太傻,老爺子看不下去了,甩袖子告辭。


    臨別對刎放狠話:“族裏不會放過你。”


    刎一點兒都不生氣,隻風輕雲淡:“你告訴龍族,我會回去取回自己的東西。”


    武厲狠瞪一眼,甩著袖子走了。


    夜溪湊過去八卦:“你的啥東西?”


    刎低頭看她,冷冷的眸子猩紅一閃而逝,夜溪呆住。


    “龍族的命。”


    半晌,夜溪沒動彈,隻呆呆看著他的眼睛。


    刎慢慢勾起唇角:“怎麽?怕了?求我呀,求我我就放過你的小龍。”


    剛說完,就後悔了,眼前人的氣節他還不清楚?


    夜溪卻沒求他,喃喃:“你把眸子換成暗紅的。”


    剛才,真是美得驚心動魄啊。


    刎:“...”


    就知道不能對此人氣節抱有任何期望!


    夜溪回過神來,輕鄙:“還我求你?大叔,你是不是始終沒搞清楚狀況?多少年前我師傅都能弄死你。如今加上我你以為你能有什麽好下場——如果不是我貪戀你美色的話。”


    刎:“...”


    “與其想著那些不切實際的自大美夢,不然你也去找個如我般出色的徒弟,或者去弄些簇擁者,再或者去抱根大腿。總之,我師傅要弄死你的時候,我再舍不得也隻能助紂為虐為虎作倀。”


    不遠處曬太陽的吞天:啟蒙課裏應該再添一名大齡新學員。


    旁邊火寶:“抱大腿什麽的,我好久沒抱尊大人大腿了...”


    耳力都不差的眾人:“...”


    刎深深看夜溪一眼,幹淨轉身往裏去了,白衣旋轉,端得瀟灑風流。


    夜溪看他進去,才捂著心口:“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曬太陽的四隻:...


    進房間關上房門的刎:賊你祖宗!


    夜溪坐在船頭上,晃蕩著兩條腿,分出一部分意念進泡泡空間,找大青竹。


    “死竹子,你還不來,刎想殺我。”


    那雙冷靜的眼眸閃過猩紅時,她切切實實感到了殺機,不止是對龍族的,也是對她的。


    特麽,她就是救他於水火的小仙女啊,他竟然要殺她——蛇精病!


    呃,好吧,自己也不是沒想過殺他,扯平。


    但——實力差距太大,她不信他沒暗地裏努力,等到束縛一鬆,她必然是第一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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