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一團的星輝中,蕭寶寶身軀比之前漲大許多,夜溪覺得他能開天辟地去了。事實上,他的確擺成開天辟地的姿勢,空空宛如幼崽被護在身下。


    夜溪鼻子一酸,她家寶寶,無論何時何地都牢牢記著自己保護師妹的使命與責任。


    這麽好的師兄有個三長兩短,她定要將茶爺那棵老歪脖子樹連根砍了燒了,一條毛根都不給他留。


    三人圍上去看,趴在他臉部的位置。


    蕭寶寶眼珠遲緩的轉動,似頂著莫大的壓力。


    眼珠終於對準夜溪,似在訴說什麽,忽然,其中閃過一道冷漠至極的光。


    夜溪罵一聲:“擦,末始!”


    該不會在這個鬼地方末始那老不死的要奪舍她家寶寶吧?


    不是沒有可能。


    讓上頭想出將其神魂扯碎投入下界分別輪回隻能依靠時間慢慢消耗的笨法子,末始怎麽可能被一個養出自己意誌的分身徹底取代。


    真有這樣的好法子,他的敵人早用了。


    所以現在末始趁著寶寶式微無暇多顧趁亂反擊?


    夜溪急得不行,猛的一撞,撞了進去。


    無歸鳳屠也跟著撞進。


    一進去,便感覺到裏頭充盈著炙熱暴躁的能量,三人被內外懸崖式的溫差激得一個寒顫。


    之後開始冒汗,上籠蒸一般。


    可蕭寶寶和空空怎麽沒流汗呢?


    夜溪往空空身上一探,再打一個寒顫,我的媽,她家空空凍成冰塊了。


    趕緊把人摟在懷裏,太大,摟不過,又忙將自己變大了,摟了塊冰似的。


    怎麽會這麽冷呢?


    夜溪抬起宛如覆蓋了冰霜的空空的狐狸臉,隻見原先長角的地方,隻餘一個小洞,小洞裏露著森森的斷骨茬子,還有暗紅的血絲掛在上頭。


    可把她心疼壞了。


    第一時間就想取出仙液給她清洗包紮傷口,意念一動,才反應來這裏是虛空,動不了空間。


    隻得抱著空空喊:“師兄,咱們回家呀。”


    從蕭寶寶龐大的臉上並未看到什麽表情,之前露出的那道冷漠也不再出現。


    這什麽意思?


    怎麽感覺不是一個時間流速呢?


    “無歸,鳳屠,把人給我弄醒。”


    夜溪一咬牙,不能讓末始有可趁之機。


    這個弄,便是打了。


    兩人哐當哐當的往蕭寶寶身上撞,撞得自己昏頭漲腦的,才感覺到麵前山一樣的身軀一動,接著又動了動,然後開始變小,變得跟夜溪差不多大。


    抹了把臉:“我的媽,可難受死我了,感覺自己被琥珀黏住了似的,動一動眼珠子都艱難。”


    夜溪嚴肅道:“末始要奪舍你。”


    “我知道,那樣一個人物哪那麽容易死啊,不過我也不容易死就是了。”


    角力唄,看誰熬死誰。


    這世上就沒有誰是真正不滅的,除非是時間本身。


    見他心裏有數,夜溪不再多說,問他:“這裏怎麽這麽熱?”


    蕭寶寶苦笑:“空空找到我時,為了給我療傷,竟放血喂我,等我醒來,她凍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她說是因為失了角的緣由,還安慰我說長出來就好了。說完就昏過去了,我打算帶她去找獬豸。可她越來越冷,凍得石頭一樣,我就抽出我的神力烘熱這一小方空間。也不知怎的,我周圍忽然變得粘稠,接下來就是我與周圍對抗,直到你們過來。”


    說完,蕭寶寶一晃,顯然沒了力氣。


    無歸鳳屠一起架住他。


    夜溪道:“快,咱們先出星海,再回堡壘,然後打聽獬豸在哪裏。”


    向著星海邊緣飛,空空越來越冷,身上已經凝出一層冰,而蕭寶寶神力不濟,也開始降溫,摸上去跟冬日室外的鐵似的。


    無歸鳳屠放出神力來保暖,根本沒用。


    夜溪一急之下,割了手脖子,把血喂到蕭寶寶嘴裏試了試。


    蕭寶寶一臉難言,不敢說的樣子。


    夜溪黑臉:“很難吃?”


    “...”


    “說!”


    “像...吃土...”


    夜溪:“...誰問你這個,有沒有覺得暖和些?”


    蕭寶寶砸吧砸吧了嘴:“沒什麽感覺,你別浪費血了。”


    夜溪低頭看手腕:“劃都劃了。”


    她可不是什麽小氣的人,呲啦開了道口子,血流出很多,被她捏成一團。


    自己舔了舔,瞪眼:“這不就是血的味道嗎?”


    怎麽會是吃土,你舌頭有病。


    無歸鳳屠好奇也來嚐,可好,一個說甜,一個說酸。


    夜溪:“...”


    捏開空空的嘴給她塞了幾滴,看上去沒有絲毫作用。


    夜溪一歎,一分為二,給無歸鳳屠吃了,好歹這倆人能吃出滋味來。


    出了星海,眾人變回人形,凍僵的空空也在幾人的幫助下收拾出來,已經凍成冰雕了,尤其夜溪給她幻出藍色的衣裳,才一套上哢嚓哢嚓結了冰,冰封女王。


    立即趕回堡壘,岦桑武厲已經在等著,見到蕭寶寶和空空愣了下。


    這怎麽揀人還揀上癮了?


    “獬豸啊?我們帶你們去吧。”


    獬豸性冷,不是外人想見就能見的。


    但他們順利找到獬豸的堡壘,順利落了進去。


    夜溪看著幾個仿佛天生沒情緒的看不出年紀的男女,心裏抖了抖,我的媽,以後我家空空也變成這副麵癱冷淡樣兒?不然——再想想吧。


    一個女子走過來伸出手,夜溪不舍的將空空放到她懷裏,小心的問:“她不會凍壞吧?”


    女子看了眼處斷角處,臉繃得很緊,但接著對她扯了扯嘴角。


    呃...這是笑?很可怕的好不好?


    “這是她的自我保護,無礙的,待修補好自會解凍醒來。”


    夜溪忙道:“多謝你們了,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盡管說。”


    女子又扯了扯嘴角,呃,還是不要笑的好。


    “誰傷的她?”開口詢問的是一個極好看的男子,淡淡眸色淡淡的唇,讓人一看就沒了任何欲望。


    話語雖然平靜淡定,但夜溪還是隱約聽出一絲怒意。


    本能的想添枝加葉,但想到獬豸的屬性,打殺了這愚蠢的念頭。


    “茶爺。茶爺傷了我師兄,就是空空的師兄,我們唯一的師兄,空空一怒之下,自己斷了角射中茶爺。”夜溪回憶當時:“茶爺被射中肩頭,好像傷口周圍也凝了霜。”


    男子點了點頭,示意女子將空空抱進裏麵去,然後對眾人道:“各位請回。”


    自己轉身就走。


    這就完了?!


    武厲岦桑轉身示意四人跟上。


    “獬豸就是這種性子,外冷心——”


    那個“熱”字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很是公正。”武厲隻能如此道。


    岦桑:“說來,你們是不是該與我們說說怎麽又關著茶爺什麽事了?”


    岦桑看了眼蕭寶寶,武厲也看了眼蕭寶寶。


    蕭寶寶哀歎,摸了摸臉,原本計劃苟著的,現在嘛...算了,自己那點子手段也瞞不過老妖精。


    夜溪一個眼色,鳳屠開口。


    “這位是茶爺的親徒弟,蕭寶寶。也是夜溪和空空在下頭的同門師兄。”


    夜溪補充:“親師兄,一個師傅的,就這一個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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