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歸鳳屠還是老實交待了。


    沒辦法。


    他們是決定瞞下的,反正就是衝浪唄,怎麽衝不是衝啊,就告訴夜溪,撒歡的跑。


    可跑著跑著夜溪覺得不對。


    “我蘇醒時,分明有一絲奇異的能量流入體內,怎麽現在沒有了?”


    兩人一咯噔,覺得不妙,但還是想掙紮掙紮。


    又給換了幾種法子。


    可全不行。


    夜溪還覺不出不對就是傻子,眼一眯:“說!”


    說了。


    夜溪氣樂了:“這個死竹子,這個死竹子...他就是成心的!故意的!”


    兩人大氣不敢喘,人家師徒鬥法呢。


    夜溪發了會兒脾氣,忍著拔毛之痛,運了運氣,主動把自己團成球:“再來。”


    死竹子,你給我等著!


    人可是醒了,這一腳...兩人都不敢上前。


    氣得夜溪一吼:“我不是你們踢進來的?現在退縮,晚了!給我繃緊你們的皮!”


    兩人心裏喊冤枉,他們是為了誰啊。


    一個閉眼,同時出爪,夜溪嗖一下射出去。


    伴隨著吼聲:“很好,原來是一起的,你們死定了!”


    無歸鳳屠抬爪子擦額頭,做個好人真難。


    吼歸吼,氣歸氣,夜溪沒忘了去觀察身體變化。


    隻見她尊貴的臀上被兩人踹的地方,有兩道不同的神力透入,而那神力向著她體內透來直直到達另一邊,嗖嗖又出去了。


    黑線,知道知道,她的身體攢不住神力。


    但——


    就在神力出去的那一瞬間,在神力外泄的那個地方,有一絲奇異的能量打著旋兒進了來,那能量絲,飄飄浮浮,飄進她腦袋裏去了。


    歸入小宇宙。


    恍然大悟。


    原來要以神力交換。


    怪不得竹子要兩個帶著自己,他是——舍不得他自己的神力吧?


    等兩人找來,夜溪將這一發現說了。


    兩人仔細感受,卻沒法發現夜溪說的那種現象。


    大概是因為他們本就在不斷的消耗神力,自然發現不了兩者間的關係。


    夜溪氣:“笨死了,你們要早發現這點,我用得著屁股挨踹?”


    兩人訕訕,甩鍋。


    “竹子就是這樣教的。”


    夜溪更氣了:“他什麽性子你們還不知道?正因為是他教的才有貓膩。”


    “...”


    好吧,怪我們蠢。


    兩人各抓著一隻手,給她身體裏輸神力。


    咦?居然不行?


    眼睜睜看著那神力進去了,出來了,沒旋著別的換進去啊。


    兩人睜大了眼。


    夜溪頭一昏,破口大罵:“死竹子,他故意的,他非得讓我挨揍才行。”


    無歸:“不會吧——”


    鳳屠:“就是啊,說不得是因為你體質特殊——”


    夜溪冷笑:“我體質特殊也是他弄的。”


    氣得不想說話,半天:“來吧,不就是挨踹嘛,老子能屈能伸。”


    必須得是踹,試過了,劈一掌都不行。


    無歸木著臉,一爪踹出去,跟著起身去追她,與鳳屠說道:“我總覺得被竹子耍了。”


    鳳屠忍著皮膚下頭肉層的疼,嗯啊一聲:“一定啊。”


    星潮的攻擊穿透皮膚,集中在肌肉層,那一點一點密密麻麻,讓夜溪形容,那就是用彈簧鉤子勾住一點點肉往下拽,拉扯的疼,一鬆一緊的疼,折磨死個人。


    竹子說過了,堅持的時間越長得的好處越多。這個堅持不能中場休息。如果退出去再回來,又從頭來一遍,多受罪而已。


    咬牙,堅持。


    她也不知道浪頭裏的能量有什麽用,鑽進小宇宙的絲絲縷縷跟冰屑入開水似的,倏忽化得無影無蹤,小宇宙沒有任何反應,她也沒有任何感覺。


    但,能流入小宇宙的能量就是好能量,沒見她現在換了副殼子也留不住神力嘛,哼,這殼子還是本土出產的呢,還是竹子沒用。


    竹子:就你以前那副破殼子能經受得住神界的威壓?一入星淵碎成渣渣你信不信。


    被踹了千百次,終於熬過肉疼這一關,到了骨。


    什麽叫做挫骨揚灰,眼下便是了,上下前後幾十把小矬子銼啊銼,還不是大力的那種銼,是銼指甲的那種力度,這樣的力度銼在骨頭上更無法忍受好不好?


    三人抱頭痛哭,夜溪直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太折磨人了。


    而無歸鳳屠被銼得也伸不出爪子了。


    得找個別的事兒轉移注意力。


    靈光一閃。


    無歸:“蕭寶寶也在。”


    鳳屠:“你不是想看空空真身?”


    夜溪抬起臉,兩行寬淚:“啊?”


    “茶爺帶他們來了,也來衝浪,咱們去找他們。”


    看別人痛苦,自己就不會那麽痛苦了。


    夜溪推兩人:“快快快。”


    自己是師妹,他們一個師兄一個師姐,就該犧牲自己拯救師妹。


    三人在浪頭裏穿梭,幸好這浪頭與海裏的浪頭不同,穿梭在其間並無多少阻力。


    半天,找著了。


    找著了蕭寶寶。


    拉著一口棺材。


    也是變大了身形,比夜溪還要高一截。


    見到她,一張通紅變形的臉硬是扭出開心的表情,看得三人別了別臉。


    嘖,真醜。


    “師兄。”


    一個熊抱,抱的蕭寶寶齜牙咧嘴,眼淚嘩啦啦的淌,空出一隻手來抱住她,虛虛一攬。


    “你醒了。”


    “嗯嗯,我沒事兒。”夜溪伸著脖子看棺材:“空空呢?空空呢?”


    “她自己跑開了。”


    “哈?”


    蕭寶寶無奈:“她不想給人看見真身。”


    夜溪失望,去爬棺材,對上茶爺圓目大睜,哈哈哈笑起來。


    茶爺氣得胡子都翹了。


    “你...師傅...混蛋...”


    夜溪:“算計你的混蛋真混蛋。”


    嚇了茶爺一跳,下一刻眼裏閃過了然:“你也...被...算計...”


    蕭寶寶笑道:“喲,咱師傅喜歡你,一下就跟你說了兩句話呢。”


    夜溪道賀,給茶爺:“您老可想開了,我師兄多好的孩子啊。來來來,你們倆過來,給三師傅問好。”


    無歸鳳屠上前,龍眼鳳眼彎著:“三師傅好。”


    茶爺白眼翻不停,都走都走,別礙老人家的眼。


    決定了,從此以後,不喜歡三!


    夜溪背靠棺材板,蹭啊蹭:“師兄,你到哪一層了?”


    問他疼到了哪兒。


    蕭寶寶臉色一苦:“血管經脈。”


    哈?


    “彈琴呢。”蕭寶寶抖著自己,跟個破床單似的,苦笑:“各有各的調子。”


    三人定睛一瞧,果然兩條胳膊兩條腿,手和腳,上和下,前和後,兩張眼皮,震動的幅度皆不相同。


    夜溪同情:“辛苦你了。我們疼到骨頭了,血管沒事,是不是咱們身體構造不同?”


    蕭寶寶哈一聲,驕傲:“我可是熬過骨頭了,也熬過了骨髓,接著到血管。”


    三人驚呆,不是一路往裏去?怎麽還返回來了?


    鳳屠:“骨髓和骨頭還要分兩單?”


    蕭寶寶嗬嗬。


    一時靜默如案板上的死魚。


    猛一轉身,夜溪諂笑:“三師傅,您老氣色真好,臉上一絲褶子都沒有哇,傳授個經驗唄。”


    茶爺眼珠子一轉:“叫我...師傅...”


    夜溪:“...你確定?我可以不要臉,就怕您不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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