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龜慢慢的轉動眼睛,把眾人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低低的笑,像海浪衝擊在山洞中。


    “都是很好的孩子,伯伯很開心你有這麽多朋友。”


    王子燎:“那伯伯就放心了,我這就送您回去。您跟我父王說一聲。”


    嗖,大海龜憑空消失。


    眾人更加鄙夷,慫樣兒,拿自家伯伯來喂鱉,無恥!


    王子燎:“反正我贏了。”


    七人:“嗯嗯,你贏了。”


    又怎樣?


    王子燎一呆,才想起,怒:“根本沒彩頭!”


    夜溪哈哈大笑:“誰贏都沒有彩頭,又不是針對你。”


    但是——嗖嗖嗖——


    鱉小圓四顆腦袋上滲出金黃色的汗。


    吞天:“你輸了,罰你自揭一塊殼。”


    “...”


    還好空空攔下了,這可是她的臣民。


    “你要鱉殼的話我帶你去找別的。”


    鱉小圓感激不盡。


    一行玩鬧過後,就地打坐修煉起來,這裏靈氣濃鬱且格外幹淨,比在別的地方事半功倍。


    沒半天,躺在沙灘上曬太陽的夜溪就感覺到劍意空間裏進了四個人,竹葉劍細雨般招呼過去。


    是無歸鳳屠吞天火寶,他們本就需要壓製修為,吸一口靈氣下去就得挨一窟窿,饒是如此,四人不約而同選擇了吸一陣挨一陣吸一陣挨一陣,雖然疼,但好處也大,身體更結實,反應也更加敏捷。


    空空蕭寶寶王子燎發現古怪,問他們幹嘛呢。


    夜溪說了。


    蕭寶寶體會過的,下意識嘶嘶倒吸冷氣,但也要一起來。


    空空王子燎很稀奇,讓夜溪送他們進去看看。


    夜溪特地讓青竹放柔了攻擊,但兩人一進去就掛了彩,哇哇大叫,立即嚷著出來再不進了。


    空空摸著臉頰,上麵有一道細小的傷口已經愈合。


    “怎麽可以傷女孩子的臉呢?太不友好了。”


    夜溪嗬嗬,臉?不需要的。


    王子燎心疼摸著自己手臂,方才自己都把鱗片覆蓋滿全身了,但!仍被切了兩片下來,還流血了。


    傷口自動愈合,王子燎托著兩片鱗片有氣沒處撒,其中一片上還沾了血,想了想,往夜溪耳朵上一貼,跟原來送她的那片合在一起。


    夜溪摸著耳垂,絲絲涼:“幹嘛?你接回去啊。”


    王子燎:“新的已長出來。那竹葉劍怎麽那麽厲害?”


    夜溪聳肩:“它主子厲害唄。”


    “誰?沒聽你說過。”


    “不好說,反正你跟著我會見到的。你們倆還進不進?”


    不!


    小公主小王子才不自虐,跟活物打架不好嗎,非得把自己送上門挨劍戳。


    兩人理智的選擇修煉幾天,找妖切磋,再修煉幾天,再切磋,反正有妧在,他們想做什麽都安排的妥妥帖帖。


    夜溪就跟著鱉小圓曬太陽。


    鱉小圓艱難的指揮著本體爬上岸,自己幻成人躺旁邊,白天曬正麵,晚上曬反麵。


    夜溪怎麽看怎麽覺得大鱉像個煎蛋黃,熱乎乎,香噴噴,某日對著煎蛋黃流下晶瑩的口水,鱉小圓一個哆嗦。


    “我不好吃,我真的不好吃。”


    夜溪神思不屬的側臥,枕著胳膊,嘴裏叼著一根草,懶懶道:“吃一口死不了,這~麽~大~”


    小山一樣的煎蛋黃,火候正好,金黃誘人。話說,她真的很久很久很久都沒有吃過煎蛋了...


    垂涎的眼神很堅定,鱉小圓一咬牙,下了決定,一個人默默走開,半天後回來,抱著一捧鳥蛋,大的,小的,白的,花的。


    夜溪驚訝:“你偷的?爬樹上偷的?”


    鱉小圓很無奈:“我會飛。”


    夜溪往他身後張望:“沒鳥發現?它們沒追你?”


    “你快吃。”


    啊,這是還沒被發現。


    也是,這些蛋似乎隻是普通的鳥蛋,不是什麽妖仙大妖的孩子,鱉小圓放個威壓,就能讓鳥爸爸鳥媽媽敢恨不敢言。


    但!


    夜溪低估了鳥爸爸鳥媽媽的仇恨,也低估了鱉小圓的慫勁兒。


    就在她考慮用什麽油來煎炸炒時,從天空一角烏壓壓飛來很多鳥群。


    沒錯,人家是群體出動,一家丟蛋,全族出動!


    一族一族再一族,鳥多麵積大,很快遮蔽了半片天空,嘰嘰喳喳呱呱啊啊,一張張鳥嘴衝著鱉小圓吐著聽不懂的尖聲利語。


    憤怒的小鳥,多少豬頭都抵擋不住啊。


    夜溪抬腳踢踢鱉小圓:“把它們嚇走啊。”


    一個威壓的事兒。


    那些鳥本能畏懼,不敢衝著夜溪。但這份畏懼麵對鱉小圓這個罪魁禍首時便沒那麽大了,尤其鱉小圓慫頭慫腦的鱉樣子,讓它們更加大膽。


    但畢竟有階層的森嚴規矩在,那些鳥最終隻是宣泄,沒有一隻敢攻擊鱉小圓,聲嘶力竭後轉身飛走,不過臨走之前,卻是每一隻都給鱉小圓留了點兒東西。


    金黃溜圓的鱉殼子上,一點點,一灘灘,一層層,全是鳥屎。


    夜溪:“...”


    突然又不想吃煎蛋怎麽辦?


    就這樣,本體都被拉滿屎了,鱉小圓還是一臉質樸的傻嗬嗬。


    夜溪看得沒脾氣,好吧,他偷的是人家的子嗣,被拉幾坨屎又怎樣?


    “喂,把自己清理幹淨去。”


    鱉小圓指揮著鱉體一抖,那些鳥糞便騰空飛起,在空中定了定,朝著遠處林子裏飛去堆在樹底下。


    夜溪:“你不衝衝?”


    鱉小圓睜眼,好委屈:“我好不容易才曬幹的殼呢。”


    嘿呀,竟還舍不得了。


    夜溪不說話,摸了一張水龍卷的符,呼過去。


    轟——


    別看老鱉大,但跟個火柴盒似的被巨大的水龍卷吸走翻卷著飛向遠方。


    絕對比滾筒洗得幹淨。


    鱉小圓張大嘴,傻了。


    半天,猛的一哆嗦,估計是老鱉落地了。


    “我以為,今天我走到林子裏,已經是我有生之年去過的最遠的地方。沒想到,我還能去更遠的地方,啊——”


    夜溪:“...”


    突然想喝老鱉湯。


    鱉小圓似無奈似歡喜似排斥似期待的跑去找本體了,那複雜的小模樣讓夜溪恨不得一腳送他過去,冷眼看著沒提醒他他完全可以飛過去,不然——


    果然,鱉小圓穿過林子的時候裏頭又嘰嘰喳喳呱呱啊啊炸了窩,並伴隨不斷的排泄聲。


    夜溪一哼,這個慫貨。


    眼不見為淨,她又能思考蛋的一百零八種做法了。


    沒過幾日,鋼劍樹族來邀請,請他們去觀禮,樹族小朋友的洗三儀式,或者說抓周更貼切。


    是攢了一年的新生兒選擇自己的本命樹的盛事,樹族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選擇。


    這樣的稀奇事,當然去。


    夜溪很認真的問了有幾個孩子,表示自己一定攜禮參加,回頭把小夥伴召集起來,精心挑了禮物,洗洗刷刷打扮整齊了準備出席。


    “好久沒正正經經的上門做客了。”


    很正式的,給她發了帖子呢,上頭寫著她的大名。


    所以,這次要乖乖的當個五講四美的好客人,不打架,不鬧事,不看熱鬧不挑撥離間。


    唔,怎麽說得自己不是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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