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回了自己的小樓,幹淨整潔,窗台邊的案上還擺著帶著露水的鮮花,可見日日有人打掃。


    坐在軟椅上,背後塞上軟墊,拿出明禪留的小袋子,認主。


    用血?


    擠了幹巴巴半滴血,沒成。


    神識?


    還是沒成。


    一時懵了。


    明禪那小禿驢幾個意思?是不是弄錯了?


    一拍腦袋,還有一樣!


    有一樣東西是自己和明禪才有別人不太容易有的。


    功德!彼岸花!


    果然,夜溪拿了朵彼岸花,又摳了些功德灑在上頭,往袋子上一貼。


    叮咚,認證通過。


    嘴角一抽,萬一湊巧別人也有這些呢?


    袋子打開來,果然是個儲物袋,裏頭並不很大,大概一條麻袋的容積,所以,這種小玩意在仙界有什麽用?


    但能讓明禪拿得出手給她的必然不可能如此簡單。


    裏頭東西寥寥幾樣。


    一塊留音石,一條細鏈子墜著塊寶石,一隻白色的彎角,還有一隻小盒子。


    夜溪拿過留音石,一握,裏頭傳來明禪清如泉水的聲音。


    “明夜小師弟,別來無恙。”


    明夜?!


    夜溪驚得跳起來,明禪這是遇到誰了?


    可別穿幫了去。


    明夜的身份她日後還想再用的!


    坐回去,緊緊握著留音石,聽裏頭明禪嗬嗬一聲:“我那空竹師叔也還好吧?”


    夜溪抿直了嘴,你空竹師叔啊,等你回來親自看看唄。


    然後是一聲帶著小脾氣的輕哼,明禪才解釋。


    他和空空大師離開倉禹後,往佛法盛行的地界走。


    而夜溪是哪裏天道不嚴往哪裏去,自然是不會碰到的。


    兩人一邊求學一邊遊曆,有同行的時候,也有分開的時候,明禪隻是簡單一句“凶險雖多終是平安”代過,然後就說某一天,他和空空大師在約定的地方見麵。


    因為很久沒見,分開之前又是在危險的境地,兩人再見難免激動,說話聲音就大了一點點,還叫了彼此的名號。


    然後突然有人過來相詢。


    當時,兩人約定的地方是在某一界的一著名佛會上,所以,身邊和尚很多。


    有個和尚很驚訝又驚喜的問他:“可認識明夜?”


    電光火石,簡直就是電弧反射,一個“夜”字,明禪刹那想到夜溪,第二個刹那——夜溪那廝糊弄了別人家的和尚?


    雖然沒說話,但大家都是心台明淨之人,那和尚立即就知道問對了人。


    “明夜可也來了?”


    明禪眨眨眼,不用撒謊:“她性子跳脫,最不喜歡佛會。”


    就是如此篤定!


    哪怕夜溪剃了禿頭也演不了好和尚!


    果然,對方眼裏的疑慮散去了些。


    笑:“那你——”


    明禪立即道:“我叫明禪,這是我師叔空空。”


    空空大師也上道,笑眯眯與人道:“小夜兒可給大師您惹了禍?我代她給您賠不是。”


    夜溪那個人,走哪兒捅哪兒,隻說闖禍賠不是絕對不會錯。


    和尚忙道:“哪裏哪裏,是我們承了明夜的情。”


    還說明夜有慧根,對經文別有一番理解。


    明禪想也不想的一嗤:“那個家夥,聰慧是聰慧,最不耐煩聽經了,有聽佛法感化世人的功夫,她一雙拳頭就蕩平世間了。”


    和尚嗬嗬,可不是嘛,對上了,就是一家子的啊。


    有了熟人好辦事,兩人被領到最前頭近距離聽講經。


    明禪:“托你的福,咱跟舍得大師認識了。”


    夜溪按按心,圓過去了。


    舍得那老眼多利呀,一下子就看穿明禪的佛子身份了。會後,留兩人聊天,聊明夜。


    明禪便拿了夜溪一些無關緊要的行為做派來講,還模糊了她的性別和身份改著措辭的說了人魔小僵屍的事。


    舍得一聽,可不就是這樣的嘛,那個傻孩子,總是危險的時候衝在最前頭,好處全讓給別人。


    唉,這麽好的孩子,怎麽就不是自家的呢?


    跟明禪打聽所謂的空竹大師。


    明禪不動聲色的編,隻說空竹是他隱世不出的師叔,真實實力莫測,明夜跟著他才不屈才。


    其實他心裏想的是,夜溪那人,沒真本事壓不住她,還得一對一教導。


    這又合了夜溪對舍得的說辭。


    舍得大師想的是,怪不得當初他猜明夜是佛子那傻孩子一臉看不上呢,原來家裏真有個佛子。嗯,沒明夜看著靈光也沒明夜看著有擔當,當著外人的麵說自家師弟的壞話,不憨厚,不討喜。


    還是他家明夜更好,好孩子。


    明禪:…佛祖沒給您慧眼嗎?


    盡管看不上背後說壞話的明禪,但舍得還是看在明夜麵上款待了,單獨與兩人講經,臨行時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見了明夜帶個話,請明夜去他們那裏做客。


    明禪也感覺到了舍得大師的誤解,又不能解釋,心裏那個憋屈啊。


    “哼,都是你的錯,舍得大師定認為我是個小人了。”明禪聲音憤憤,自從聽得舍得大名後,那就是他的偶像啊。


    嗚嗚,被偶像誤解了,人家是品學兼優的真正小和尚啊,絕不是那等掩藏了性別別有用心的禿頭能比的哇。


    夜溪聽得哈哈直笑。


    抱怨完後,明禪叮囑她以後在外行走別隨便亂裝扮什麽了,也就佛門心慈胸懷廣大,便是暴露了也不會怎樣她,但難保別人別的勢力會惱羞成怒反目成仇。


    又說了自己遇到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有好玩的也有凶險的,還有一樁煩惱。


    “有個魔佛老纏著我,想讓我修魔,打又打不過,隻能躲,真煩人。隻能更努力的修煉哪天勝過他才得回清淨了。”


    夜溪眼一眯,魔佛?看上了他家小和尚?跟她搶人?弄死!必須的弄死!


    可惜明禪沒說那魔佛是哪個。


    “那顆寶石名心語,是我探秘上古秘境所得,我留了一顆,你拿一顆,我們在不同界中,若是兩個界不遠的話,可以聯係使用。”


    夜溪驚訝,跨越界麵的通訊器呀,拿起鏈子細瞧,隻見那寶石紅豔豔,熱烈如火,又靈動如泉,掛在脖子裏,摸了摸,還是收進了空間裏。


    再拿起白色獸角。


    “被那魔佛糾纏,見識到他諸多手段,不同佛門正派,實在令人防不勝防。偶得此角,專防魔佛,貼身佩帶,謹記。”


    夜溪翻來覆去的看,認不出這角是哪種動物的,但看著摸著如琉璃,晶瑩剔透,握在手心,淡淡溫暖。


    魔佛手段防不勝防?那防個屁啊,弄死他!


    但明禪的心意不能不領,當下精神力凝成細線織成細網將巴掌長的角兜了係在脖子裏,還打上烙印,一旦離開身體,就自動收進空間。


    隻是打烙印的時候,烙進去的一瞬間感覺裏頭充斥著佛力,一種極具包容的浩瀚力量,腦海裏閃過快得抓不住的畫麵,明亮光線中,似被無數金色佛影拱衛守護著。


    硬生生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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