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魔了。”


    無歸道:“不是入魔道的入魔,是走火入魔了。他自己應該不曉得,但他的心神已經被魔控製。”


    魔族,不代表走火入魔,魔族和仙族猶如陰陽,皆有存在的必要,戰爭與和平,一方毀滅,一方守護。魔族,也有自己的立場和堅定,有自己的思想和準則,也能飛升成神的。


    但走火入魔是絕對不可能成神的,百分之一百二的各種死,或者能走上高位,但注定隕落。


    “看他情景,過個幾百年就會瘋,然後自己玩死自己。”無歸又道。


    這麽禍禍人家真以為沒報應啊。


    但這報應來得太慢,所以夜王來了。


    欺負弱者算什麽本事,本王讓你嚐嚐什麽叫做**!


    此刻正義感爆棚的夜王顯然忘了,她沒少欺負弱者,並一直在欺負,手段也不怎麽光明,比如,麻耳草。


    相熾挑選著,好死不死選中了夜溪樹下那個少女。


    他不是喜歡菊花嗎?這是好東西要留到最後吃?


    既然你如此不客氣的來送死,那本王隻能笑納了。


    粗暴的將人一扯,腿分開,一拉褲子,身子一挺。


    想象是一回事,可親眼看見是另一回事。


    桃瑚在籠子雙手抱頭,又踢又踹:“啊——啊——相熾,你個混蛋!你個惡魔!你混蛋!你畜生!”


    泣血的怒罵對相熾來說不過是助興,甚至他還故意扯著少女的頭發讓她衝著桃瑚的方向,挑釁的拿出小鞭子又抽又打。


    火寶磨牙:“殺了他!殺了他!”


    吞天冷靜:“殺他太便宜了。”


    無歸卻是冷漠:“誰讓他們太弱呢。”


    好上位者的薄涼。


    可這就是現實。


    火寶氣得罵他:“你有沒有心?”


    無歸沉默了一瞬:“出於我們的身份,對下頭的生靈有心,不好。”


    心是偏的,所以,天地無心。


    火寶一梗。


    無歸又道:“若想留著心,可以退出。”


    若要跟著他和夜溪去神界,必然要舍棄些東西。不是冷血無情,而是為了走得更高更遠,隻有站得更高本事越大,你才越能影響這個世界。


    火寶又是一梗。


    夜溪悠悠:“天若有情天亦老。”


    無歸一喜,夜溪總能體會他的心。


    吞天暗暗點頭,人間正道是滄桑。


    火寶正琢磨這句話呢,就聽這貨又來了句。


    “不老又有什麽好。”


    無歸:“...”還是不是貼心小夥伴了?


    吞天:“...”押韻,但態度太消極,差評。


    火寶:“…”雖然不懂,但莫名感覺不對。


    夜溪對火寶道:“別理他大道無情那一套,你想怎樣就怎樣,多情也是道,大不了,咱解除契約。加油吧,少年,按照內心的指引向著自由,熱血前進吧!”


    火寶:“...”你確定不是嫌棄我才說這種莫名其妙中二的話?


    夜溪轉而對吞天道:“可惜了,若是你當初識相我也好放你自由啊。不過,這麽多年的同伴情,我一定會想法子放你自由的。加油!”


    吞天:“...”這是嫌棄我了還是嫌棄我了?


    無歸樂了,太好了,你們都走了我才高興呢。


    吞天:“你是不是先關注下外頭?”


    夜溪:“安心,我留意著呢,就等著他下注了。”


    下——注。


    原來還可以用這個詞嗎?


    一注而下。


    那是男人最虛弱最無防備的時刻了。


    明顯,相熾體力很好。


    尤其夜溪控製著神識化物的屍傀們跟著桃瑚一拳一拳機械砸在籠壁上,好像讓他更持久了…


    可夜溪看得到,這次相熾不隻是采補,是要采補死他們,不止要吸收他們的修為,更吸食他們的生機生命力。顛簸的少女已經變黃變枯,再繼續下去,真的要死了。


    算了,看相熾模樣,已經有些癲狂忘我了,就這樣吧。


    精神力悄無聲息凝聚成無數長針,針頭朝下。


    突然桃瑚一聲尖叫:“啊——我要殺了你!”


    身前背後爆出無數桃枝瘋狂擊打在籠壁上。


    綻放桃花的桃枝中,男孩臉通紅,像要窒息而亡。


    相熾一個激靈,身子一抖——


    就在這時——


    唰——


    夜溪掄著小八砸了下去,頂部的魔佛像微微睜開的眼睛裏閃過冰冷的光。


    相熾身下的少女,忽然眨了眨眼。


    一瀉而下的相熾本已將少女身體生機完全抽了出來,突然腦子劇痛,神魂激蕩,一口氣梗在喉間心頭,體內氣機一滯,功法瘋狂逆轉。吸來的生機和靈力嘩一下塞了回去,甚至更多。


    重回的生機和靈力巨大激蕩下,少女封閉的神識驀然清醒,視野中出現那張噩夢的臉,還未來得及害怕再次封閉,嘭的一聲,噩夢從她身上飛了出去。


    這是怎樣的一幅場景啊。


    黑衣少女從天而降,衣袂翩飛,神姿英武,正義浩蕩。


    她手持一柄威風凜凜的武器,端穆的臉堅毅剛強,勢無可擋,就那樣降臨在自己身邊。


    是天神嗎?


    女天神!


    一個恍惚的時間,少女被扶了起來,望著女天神僅僅隻是兩手一抓一拽,捆縛自己千餘年的鏈子輕輕鬆鬆就斷了,一件溫暖的大衣裳將自己裹了起來。


    “別怕,有我。”


    女天神抓著武器又衝了上去。


    盡管從頭到尾女天神沒看自己一眼,可心裏暖暖的,似乎又活了過來。


    “桃妁!桃妁!”


    這個聲音——


    桃妁恍惚望去,眼睛睜大。


    “桃瑚!”


    “快躲開。”


    桃妁左右看,悲憤憤怒,但有了希望有了力氣,小心翼翼躲著戰成一團的兩人,把樹下的同伴盡可能的往遠處移,雖然有鏈子捆著,但並沒有綁在樹上。因為這鏈子克製木係生靈,他們根本無法自己移動。


    而夜溪有意識的將相熾往籠子那邊逼。


    相熾瘋狂大叫:“誰?誰!誰壞老子的好事!老子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看不見了。


    雖然夜溪不讓他死,但也沒想讓他好好活,而且仙魔身上手段繁多,鬼知道他死了會有什麽近端遠程的報訊手段給自己留後患呢,那麽,人不能死,而且——廢他招子。


    嘿嘿,那麽巧,大家同曾為人,人體結構夜王太熟悉了,別的種族還沒把握,但用精神力刺斷人的視覺神經什麽的不要太熟悉。


    所以,相熾腦部受了嚴重一擊,讓他功法逆行受了內傷且瞎了。當然,仙魔的自愈能力是可怕啊,他一邊防禦一邊喊話一邊迅速自我修複,過不了多大會兒眼睛就能視物。


    可夜王還在一旁啊,能讓你如願?


    棍杵挾帶著龍卷風一棍接一棍,不自覺就把劍法用了進去,上頭杵砸,下頭槍刺,渾身關節無限靈活,右手砸過了擰到後頭換左手順勢一刺,這不是一個夜王,是兩個!


    盡管沒有本土優勢使不出法術,但夜王力氣大啊,而且相熾體內逆行的功力還沒理順,也使不出大招來,隻能強行調動魔元被動抵抗硬碰硬。


    一時間,夜王靠蠻力和劍法壓製住了八階魔主。


    而且她的精神力還在一邊虎視眈眈隨時偷襲,就是讓你瞎,就是讓你瞎,你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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