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們就看到蕭寶寶對著後頭的夜溪囑咐了一句,舉手起迷霧,當然,迷霧被陣法抹去,他們看得清每個人的一舉一動。


    然後他們就看到何界趁勢轉到蕭寶寶後方,但在何界動作之前,那一個凡人夜溪,似乎身形不穩,晃了幾晃,再然後,就是蕭寶寶往後奔來,兩人說了幾句什麽,蕭寶寶立時狗攆的一樣拉著人跳下擂台帶著人跑了。


    之後便是唐長老回來,撤去禁製,前去詢問,十七顆人頭紛紛落地。


    宗主和升平真人一驚,怎麽回事?


    一邊的唐長老和常長老更是驚疑不定,見鬼了?


    宗主神色冷凝,又打出一道法訣在留影玉上,隻見畫麵飛速後退,停在蕭寶寶放出迷霧前,再一道法訣打出,一幕幕畫麵被減慢速度以蝸牛般的速度呈現來,但裏頭那隻躍動的身影,卻絕不是蝸牛一般遲緩。


    隻見蕭寶寶放出迷霧,後頭的夜溪同時動作,腳尖輕點,整個人如飛鳥一般滑了出去,竟是一下竄到離著最遠的腫臉男身前,雙腳一拐轉向,手裏的匕首卻是順勢劃過腫臉男的喉嚨如同無物,手腕一扭,又在他身下劃過,匕首收回,已經到達另一人麵前,迅速劃過喉嚨。


    如燕子點水,夜溪自後而前,匕首在一路經過的人喉間掠過,最後一個,正是何界。在他的喉間與身下兩處連點,夜溪站在原來的位置上,姿勢都未曾變化過。不,變了,她在摩擦匕首。


    然後蕭寶寶上前。


    “這?這是什麽意思?”升平真人叫道。


    宗主再次打出法訣,卻是定在夜溪經過何界身邊前,畫麵一慢再慢,這次看清了,夜溪手裏的匕首竟沒有真正的割到肉裏去!那一線刀鋒仿佛隻夠割破他的皮膚。然後,匕首探到身下,卻是刺入半分,轉了轉。


    “劍氣!”


    升平真人臉色一變,大步走到何界屍身前,先是推開他的腦袋,隻見脖子上的切麵平滑,再往他身下探去。


    “混賬!這樣的歹毒!”


    宗主沒去看,卻用神識去掃,不知該讚還是該罵,竟然把人家的子孫根給斷了,還剁成幾塊。


    宗主想,至於嘛,人都死了,多此一舉。


    看看升平真人紅紫的臉,又覺得這多出來的一舉,還是有些用的。


    升平真人想到什麽,奔到腫臉男身邊,果然,也被下了毒手。


    “好毒!”


    宗主心道,人死一副臭皮囊,割塊肉又如何?


    “宗主,你一定要給我錦華峰做主。”


    宗主卻是背著手看著留影玉一副深沉模樣:“不過是幾個呼吸間…”


    升平真人一滯:“宗主,一定是紅線給了這夜溪什麽法寶!”


    宗主看向他,眼裏是顯而易見的輕蔑,升平真人臉色難看。


    “你看仔細了再說。”黑色袖子一揮,留影玉再次放映,夜溪的動作再次慢鏡頭呈現。


    升平真人起先懷疑,繼而震驚,最後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


    宗主淡淡一笑:“不可能?那你親自來檢查,這留影玉有沒有動手腳。”


    升平真人叫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半點靈氣也無?難道她隻是用自身的速度和力量?怎麽可能?一定是有法寶在她手中!”


    宗主隻道:“你仔細看他們的傷口。”


    升平真人不死心的翻看了一具又一具,沒有,沒有,都沒有!所有人身上都沒有靈力和法寶的氣息!


    宗主想不明白:“凡間倒是有武夫鍛煉本體可比一般凡人強壯敏捷,但——便是我們修真之人曆經多次洗髓淬體,沒有靈力支持,未必就能達成這樣的效果。”


    怎麽回事呢?


    升平真人猶不死心:“無論如何,紅線的弟子殺了我的弟子,我定要個說法!”


    宗主不耐:“且不說本就是你的弟子做套,單隻說,他們自願簽下生死書,又是在擂台之上,生死各負,並未違背門規,你想要什麽說法?你想讓本宗主昭告宗門,錦華峰十七築基弟子不敵一個凡人?”


    凡人二字,被宗主重重吐出。


    升平真人一口窩囊氣吐不出來,若宗主真這樣做了,以後還有什麽弟子敢拜入錦華峰?連個凡人都打不過,他這個峰主怎麽教的?


    “可她不是凡人!凡人能有這種古怪?對了!”升平真人目光一閃:“當日拜師禮時,隻是紅線說那夜溪是個凡人,咱們可都沒檢查過。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凡人。”


    “那又如何?”宗主提醒:“不管夜溪是否真的凡人。至少,”一指半空中還在重複播放的畫麵:“至少,夜溪在對你十七個弟子動手時,沒有用什麽古怪的手段,隻是憑借的本身力量。”


    “那怎麽能叫本身力量?”升平真人嚷道:“本身力量怎麽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眼見為實,你不信也得信。”宗主冷聲道:“十七個築基弟子被人一招奪命,合歡宗很有臉嗎?”


    升平真人胸膛起伏,眼珠子一轉,冷笑:“宗主,說來說去,你就是不肯紅線被為難。”


    宗主淡淡一笑:“隨便你們兩人掰扯,本宗主不管。”


    “真的?”升平真人不信,試探道:“若是錦華峰對攬秀峰做什麽——”被宗主一瞪,立即改口:“宗門規定之內的事情——”


    宗主隨即點頭:“隨你們去。”


    升平真人不由一笑,心裏頓時想出千萬條毒計。


    宗主又淡淡開口:“但是否在門派規定之內,卻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


    “宗主,你——”


    “自有刑堂處置。”宗主盯著升平真人泛紅的眼睛:“攬秀峰和錦華峰,同屬合歡宗。每一個弟子都是宗門千挑萬選傾力栽培,若無故折損,本宗主不會放縱任何一個不分輕重不分敵我的人毀宗門根基。升平真人,可明白本宗主的意思?”


    升平真人咬牙:“錦華峰弟子定然遵守門規,絕不犯錯。”


    便是門規之內,可操作的空間也很大。


    “另外,他蕭寶寶殺了我的弟子,我派人追回人,不為過吧?”


    宗主嘴角一挑,似笑非笑:“蕭寶寶?”


    升平真人一滯,頭上畫麵又到了夜溪對何界下手那一幕,老臉一紅,心裏不甘。


    “夜溪,是夜溪。但蕭寶寶同在台上,他們理應被一起帶回。”


    宗主點頭,應下:“理應如此。不過,宗門裏的矛盾在宗門怎麽鬧本宗主都可睜隻眼閉隻眼。但是,”宗主聲音一沉,帶著當家人的氣勢:“若是把臉丟到外麵去,本宗主不介意清理門戶。”


    升平真人氣得不行,他本就想著發布追殺令,但宗主這意思,他若真敢把自相殘殺的事爆到外人麵前,自己是要被驅趕出宗門?


    哼,還說不是護著攬秀峰。


    “我要找紅線要個說法。”


    “去吧,本就是你們弟子間的破事,本宗主不攔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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