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下,閃電迅影般的骨劍化為一條視線難以企及的流影,穿透冰寒剔亮的晶瑩雪花,直指前方為首的紅袍教徒。


    對方神情一凝,感受到那把劍迅捷而又厚重的威勢,但卻不躲不避,反而身形退後一步,腳尖嵌入雪地裏屈膝微蹲,呈馬步之勢,又勿然抬起雙手,竟是想使一招空手接白刃。


    見到這幕的良鼬微有訝異,對方顯然不是傻子,但仍舊做如此行徑,自然是有足夠的底氣。


    “我就不信你接得住...”


    良鼬輕喃一聲,那牽在骨劍全身上下如同絲線的念力驟然加深,速度陡然再快一倍,嗖的一聲,掠向那妄圖空手接刃的教徒。


    月夜中已不見骨劍的影子,隻能隱約聽見耳畔淒厲的劍鳴。


    紅袍教徒屏氣凝神,信仰阿奎羅賦予了每位高層教徒強大的肉體力量,每一寸肌肉變的比鋼鐵還堅硬深沉。


    尋常子彈打在身上僅能擦出一點火星,連擦傷都做不到,更何況是一柄已經被新時代拋棄的舊武器——劍?


    當然,那懸於上方的人影明明看身形外貌,不過隻是個脆弱的玄國人而已。


    但紅衣教徒卻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如若不是心係阿奎羅,信仰無比忠誠,他甚至想跪下來給這位玄國人磕兩個響頭。


    所以,即便他看不起這種舊時代沒什麽鳥用的武器,但這種壓迫感還是促使他嚴陣以待。


    然,就在他屏氣凝神準備接那一劍時。


    那破空而至的劍影陡然在半空掠轉方向,根本沒給他接劍的機會,反而射向旁邊的另一位教徒。


    既然你已經做好準備,那我砍別人不行嗎?


    良鼬如此這般想著,骨劍也隨之而這般動著。


    雪地裏,旁邊這名教徒實際上也感受到了同伴所感受到的壓迫感,所以一直繃著緊密的肌肉,時刻準備,從他凝重的神情就能看出他並未小覷良鼬。


    但他唯獨沒像同伴一樣擺好蓄勢已久的架勢,這無疑是個巨大的失誤。


    骨劍在下一刻撞向他的腦門,卻似響起一道寺廟前冗長鍾鳴,然緊接著就是古鍾破碎掉的聲音。


    雪染血。


    白的綠的嘩啦流了一地。


    一具屍體應聲倒地。


    陰陽眼下,這一幕看的如此清晰。


    良鼬心中自有一些不適。


    老實講,這是他一次殺人,若非不是看見被綁在篝火台上已經被火勢卷進去的方竇等人,乃至幾名七八歲的孩童,他絕不會如此決絕。


    而白熊國曾經某位大帝說過:“對於恐怖分子,原諒他們是上帝的事,我們的任務就是送他們見上帝。在機場抓到就在機場槍斃,在廁所抓到就溺死在馬桶裏!”


    換言之,就是不能手軟。


    良鼬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今夜不論如何,這些進行活人祭祀的神職恐怖分子決不能活。


    而當第一個教徒死去時,那站在祭壇最前方禱告的數十名教徒終是有所察覺,他們從頌念儀式中睜開閉上許久的眼睛,緩緩移向倒在雪地裏的同伴屍體。


    目中沒有多餘的情感,隻有無盡的漠然。


    但抬頭看向天空中坐在輪椅上的良鼬時,卻勿的變成儀式被打斷的憤怒以及殺意。


    良鼬強壓下第一次殺人而產生的不適感,轉而冷著目光一一掃視這些人,緊接著心念一動,那祭壇上的篝火被念力壓製消逝,所有吊著人的麻繩全部啪啦一聲斷裂,然後一個個飄至已經完全目瞪口呆震撼表情的吳求道,乃至邵作林身前。


    “把他們帶回去。”


    良鼬的輪椅落在兩人身前的雪地裏。


    吳求道表情呆滯,反應過來後,連忙點了點頭。


    他這才知道,方大洲根本不是塞給他們一個累贅。


    而是給了他們一根粗到爆的大腿!


    而邵作林表情則是複雜到了極致,原因想必諸位也是知道的。


    因為他要舔馬桶了。


    吳求道大方拍了一下搭檔的肩膀,嚴肅道:“作林,你放心,我老家有個半年沒洗過的馬桶,一定讓你舔的幹幹淨淨!”


    “我他娘謝謝你啊!”邵作林終是緩過神,沒好氣抵了他一句,轉而深呼一口氣,對著良鼬的背影鞠了一躬,旋即不在言語,左手提著方竇,右手提著王爍,左肩左肩各扛一個孩童徑直不遠處的階梯離開。


    而吳求道亦是對著良鼬的背影鞠身致謝,然後提著另外兩名無辜者離去。


    整個祭壇,除卻所有的紅袍教徒,眼下就隻有良鼬一人。


    “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嗎?”為首的紅袍教徒走出,開口,確是一串流利的玄國語。


    良鼬微微一怔,有些詫異的同時,點點頭,冷漠道:“知道啊,殺了一個恐怖分子。”


    為首教徒麵部瞬間陰鷙下來,然後目呲欲裂的咆哮道:“你破壞了儀式!召喚阿奎羅神靈的儀式!你這個該死的玄國黃皮豬!”


    對這帶有明顯帶有歧視言論的咒罵並不在意,因為在良鼬眼裏,對方馬上就是個死人了。


    事實上,良鼬也發現了當他拆掉篝火,毀掉活人祭祀的一瞬間,這些教徒身後所背負的厲鬼全然消失不見。


    敢情這些所謂的厲鬼隻是召喚一個更為強大厲鬼所顯現的影像麽?


    “還以為這雨國真是一座鬼城呢...”心中放心不少,良鼬微笑著抬臂月下一指,身後骨劍再度暴起。


    與此同時還有輪椅下儲物箱中的四片手術刀高速飛射而出,這種隻為切割人體的精妙器具,展現出了比骨劍更為淩冽的鋒利。


    但這些鋒利的刀刃並未射向一種紅袍教徒,反而是盤旋良鼬周邊,與垂落的雪花交雜一起,編織成一張無人能進的密網。


    見到此幕的為首教徒,眉目一挑,用當地語言向身後說了一句:


    “他怕近身。”


    所有人明白過來。


    於是他們單手扯開遮蔽身體的紅袍,讓月光沐浴全身。


    下一秒,他們身體的肌肉在一片鮮豔血光中瘋狂膨脹,再有無數深長的漆黑毛發自身體每一寸湧出,他們開始嘶吼,開始捶胸咆哮。


    然後臉頰開始變話,逐漸變尖,變長。


    直至人類原先的模樣不複存在,轉而變成了一種老掉牙的生物——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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