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娘就是柳眉兒啊!早就聽說柳眉兒唱曲兒名動天下呢!隻可惜我從來沒聽過。”方怡惋惜的看了看柴驍,複又問道:“那你娘現在還好嗎?”


    “她死了,被大夫人毒死了。”


    方怡驚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複又低下頭不敢再發話。


    我道:“是大夫人在為她兒子報仇吧!我猜想,你活著的事情隻有柴惟一人知道吧!既然大夫人不能親手殺了你,她那口氣自然是要發在你母親身上的。”


    “沒錯,其實早在大夫人的兒子入土之後的半年後,我娘就被大夫人殺了!是柴惟,他怕我知道我娘已經死了,他怕失去我這把為他殺人的刀,所以他千方百計的瞞著我,哄騙我。他告訴我我娘在一個極為安全的地方被他保護的很好,他還找人模仿我娘的字,然後每隔一段時間就交給我一封我娘的信。我是不是太可笑了,竟然一直都沒有懷疑過那信有問題。”


    說到這柴驍幾乎泣不成聲,一個男子若不是感到莫大的悲傷想必也不會這個樣子。


    “那你又是如何發現這一切其實是個陰謀的呢?是大夫人?想必你不可能從柴惟那裏得到真相。”


    “都不是,是我娘。”


    方怡道:“你娘?你娘不是已經死了嗎?她怎麽告訴你啊?”


    “是上次,你們提醒了我。這麽多年我一直在為柴惟做那些刀尖上舔血的事情,雖然可保我娘安全,可終究我們母子連見一麵都是奢侈。於是那日我離開了那座行院後,我便悄悄潛回柴府,本想去我爹書房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娘住處的線索,然而我沒料到柴惟這個時候竟然回來了。慌亂下我觸碰了書房裏的機關,掉入了一間密室裏,在那間密室裏我看到了我娘的衣物,還有一具骸骨,一開始我不相信那具骸骨就是我娘,可是我從密室的床下的暗格裏發現了我娘臨終前的絕筆信。她說她恨柴惟毀了她的一生,她恨大夫人搶走了她的孩子,她更恨她自己有能力生下我卻沒有能力護我周全。大夫人給她喝的毒藥是不會立即死亡的,在她喝下毒藥後大夫人還鞭打她,在她的身上用盡了所有的酷刑,然後讓我娘在那暗無天日的密室裏等死。”


    “你爹......難道沒有阻止大夫人嗎?畢竟你娘是你爹控製你的籌碼啊!”我有些吃驚他的遭遇,我也在相信他和懷疑他之間徘徊。說實話我並不能僅憑他一麵之詞就完全信任他所說的一切。


    “柴惟?莫不是他默許了大夫人這麽做大夫人又豈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了我娘?想必他早就不想讓我娘活著了,若不是我對他有利用價值,恐怕現在我也早就不在這世間了。”


    “沒想到柴惟竟是這般毒如蛇蠍之人,以前竟真真沒有看透他。”方怡義憤填膺的站起來叫囂道,看她那架勢恐怕是要立刻手刃了那柴惟不可的樣子。


    “方怡,不可衝動,還不快坐下,方才我是如何囑咐於你的?”方怡聽了我的話,瞬間安靜下來,坐在一邊不再說話。


    “所以,你叫柴驍?”


    “沒錯。”


    “那柴公子,現在可以說出你來找我的真實目的了吧?”


    “姑娘是否信了我說的話?若是姑娘信了,我便將我的來意和盤托出,若是姑娘不信,我這便告辭,就不浪費姑娘的時間了。”


    他把決定權交到了我的手裏,其實他講完這些我已將他的來意猜出一些了!我內心的直覺其實是相信大於懷疑的。於是我點了點頭,表示我相信他。


    他站起來走到門口,看著外麵的細雨,背對著我說道:“我要報仇,但憑我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殺了他們,他幫助赫連淳滅了蒼陸國,如今赫連淳鎮守蒼陸國,雖然還讓他做丞相,然而卻沒給他什麽實權,柴惟一生精於算計,又豈會甘於受赫連淳的管製?他從緹拓口中得知了你可能藏身的行院,便秘密讓我前去抓你。”


    “我一直有個疑問,柴惟抓我回去既不是想要斬草除根,那他到底想利用我做什麽呢?”


    “他本來想將你獻給赫連淳的,可那次誘捕失敗了,讓你給跑了,赫連淳因此將他痛罵了一頓,他哪曾受過如此屈辱?當初柴惟答應協助赫連淳的條件就是事成後他座蒼陸國皇帝之位,可赫連淳並沒有實現當初的承諾,他便又心生一計,將你偷偷抓來直接獻給烏靈國皇帝孤楠桉豈不是更好?討好赫連淳還不如直接討好孤楠桉。”


    “然後他就可以再次平步青雲?原來他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那他未免也太瞧的起我了,他又怎會知把我抓回去我就會乖乖就範呢?”


    “嗬嗬,他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你聽話的,你不要太小看了他才是!”


    “原來皇上一直器重的左丞相竟然是頭會吃人的禽獸。小姐,王上和殿下們死的冤呢!”


    我沒有理會方怡的話,而是看著柴驍問道:“我隻是一介弱女子,你怎會肯定我能幫你複仇?”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我相信,你也需要我這樣的幫手不是嗎?”


    “我要如何相信你?”


    “你已經相信我了,不是嗎?我沒有必要騙你,我若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麽,那我直接把你抓回去交給柴惟不是更直接一些?”


    我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同他一樣看著外邊的細雨,雨勢已經明顯有些弱了,我們相互對望,然後相視一笑。


    我道:“希望我今日選擇相信你,日後你不會讓我為今日之決定感到後悔。”


    “我保證。”


    隨後,我看了看他的衣服,笑道:“你這樣跟著我們,著實是不太妥當!。”


    他這才看了看自己的著裝幹笑了一聲,說道:“我沒帶......多餘的行裝。”


    “方怡,從我們的包裹裏取一套男裝給柴公子。”


    “是,小姐。”方怡幫柴驍取了一套湖藍色長袍!他換上後很是合身,我看了看他,也不過十七八歲少年模樣,五官長得甚是俊俏,一點都看不出竟是個殺手。


    “頭發還有些亂,我不會幫男子束發,便讓方怡代勞吧!”


    方怡聽後走過去,僅一會兒便將柴驍的頭發梳好了!方怡拉他過來讓我瞧瞧,我看他竟有些臉紅,複一看方怡的手還放在他的手心沒放來呢!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普通大男孩罷了!隻生活在那種環境裏,他有太多的不得已,無法做回自己罷了!我低笑道:“方怡,你若還不放手,柴公子恐怕是要不好意思了呢!”


    方怡經我提醒,才猛的放手,跑到我身邊,拉了拉我的衣袖說道:“小姐,你取笑奴婢。”


    “以後叫我柴驍就可以,不知我該怎麽稱呼姑娘?”


    “叫我......”


    “你和我一樣叫小姐就好了嘛!反正你不能直呼小姐的名諱。”


    “方怡,不可無禮。”


    “好,以後我便和方怡姑娘一樣喊你小姐。”


    “方怡她被我慣壞了,你不必聽她胡說,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我早就把方怡當做了自己的妹妹,如若你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姐姐吧。方怡就稱你一聲兄長如何?”


    “那是柴驍的福氣,柴驍又怎麽會嫌棄?姐姐在上,請受弟弟一拜!”


    我虛受了他一禮,將他扶起,外麵的雨也已經停了,我們進到屋內坐下!


    柴驍很快恢複如常,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


    “之前我聽這裏的難民說過,淩月國國君是個明君,但我卻不知淩月國的國力能不能與現在的烏靈國相抗衡。”


    “姐姐的目標好像不止柴惟一人,若隻是柴惟還不需挑起兩國之爭吧!”


    “柴驍,你說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柴惟。你說的對但也不對。但我還有比柴惟更加強大的敵人,赫連淳,孤楠桉。他們殺了我的親人滅了我蒼陸國。若不除掉他們難以慰籍我父王皇兄以及我蒼陸國千千萬萬的將士和百姓的亡靈。”


    “對不起,我忘記了你背負的是國仇家恨了!好,既然我們如今選擇一起,那麽不管國仇還是家恨這條路我們都一起走下去。”


    “還有我,還有我,奴婢也會一直陪著小姐的。”


    “柴驍,如今的天下局勢你怎麽看?”


    “如今天下分三國,淩月國,焰晨國,和烏靈國。表麵看起來烏靈國應是最強大的國家,可是若仔細想來,它剛吞並了蒼陸國,已是元氣大傷,加上內部整頓就要比打仗來的費力的多。所以其實如今的烏靈國也不過和其它兩國旗鼓相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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