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那男子冷笑一聲。“作為女子不知檢點就罷了,何必自取其辱,叫人把話說開來呢?”


    他斜著眼睛看了眼宋葉箐,一甩袖子,道:“不知廉恥!”


    與他同行的人也一臉的認同。


    “敢問幾位,我哪裏不知檢點,哪裏不知廉恥?你們可有證據?”宋葉箐話中帶出幾分冷意。


    她雖還未到惱的地步,但到底還是被他們影響了剛剛與秦常山探討醫術時的好心情。


    “就是,為何無故詆毀我家主子?我看,你們才是居心不良呢。”


    閑暇時跟周際川讀了一段時間書的阿花說話都文縐縐起來了,此時麵上含怒道。


    那幾名年輕男子瞠目結舌,似乎是在驚訝兩人居然毫無羞愧之意,還敢直接朝他們發問。


    “幾位,你們也是讀書人,萬不可舐皮論骨。”


    秦常山知道這幾人是孟氏族學裏的學生,而今日正好是旬假。


    大安的學生每隔十天就能休息一天,這天離家近的便會回家,遠的也會約上同窗一起出來。


    “秦大夫,您怎會幫她說話呢?她明明……”學子欲言又止,覺得下邊的話說出口的話實在有辱斯文。


    秦常山雖剛到這兒不久,但自從治愈了一個城中醫館都沒法救治的人後,他的名聲就漸漸起來了。


    那人是族學裏的夫子,而最開始嚐試看診卻救治失敗的大夫,也巧,正是那位王大夫。


    所以別的不說,至少孟家莊的人都知道秦常山是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故而尊敬於他。


    更別說被救了師長的這些學生了。


    秦常山見幾人態度依舊,歎了口氣,看了眼宋葉箐。


    這些學生對宋葉箐的敵意並不是平白無故有的,畢竟學生每日埋頭苦讀,又怎麽會過多關注外邊的流言蜚語。


    這一切還要從何言信把孟茹父親做的事情告知出去說起。


    他這麽做雖然大快人心,但也確實得罪了一些人。


    畢竟一部分迂腐的人理念就是幫親不幫理。他們覺得何言信是外鄉來的,沒資格教訓孟家莊的人。


    但由於何言信背後有裏正、族老以及孟舒瑞家支持,所以那些人無法發揮,做出什麽事來。


    而之前秦常山救的那個夫子,就是其中的一個。


    更因為跟孟茹家關係比較近,所以也影響到了他家未嫁女的婚事。


    他也怨做出這種事,連累親人的孟父。但對何言信,他心中一樣的恨。


    奈何他隻是一個夫子,論功名不過是秀才。


    而朝廷並沒有剝奪孟舒瑞這一輩的功名,隻是不能入朝為官。


    就連孟舒環,如今再怎麽不濟,那也是正兒八經的舉人。


    更別說族學還是在孟老太爺的支持下設立起來的。


    所以夫子從各個方麵來說,都無法對何言信做出什麽事來。


    他本就迂腐,這事出了後簡直越想越氣,最後生生氣病了。


    於是他另辟蹊徑,病好後就在教學中夾帶私貨,時不時表達對宋葉箐行為的不齒,妄圖用倫常將她訂在恥辱牌上。


    學生年紀輕,性子單純,又信任師長,就率先對宋葉箐有了敵意。


    秦常山對夫子的行為略有耳聞,於是在回診時也勸說過對方,隻是效果甚微。


    再後來,何言信要將周際川送入孟氏族學。


    那夫子在族學教了快二十年的書,還是能左右要不要某個學生這件事的。


    周際川在對方的幹涉下錯過了入學,何言信隻得另想辦法。


    可城裏的學堂不好進,周邊比較出名的還真就是孟氏族學,所以到現在周際川都沒能上學。


    這些事可謂是一環扣一環。


    宋葉箐並不知曉這其中的事情。


    “既然你們是讀書人,那應該知道凡事都要有個證據對吧?你們要拿出證據來,才能將我定罪。否則,這可是誣賴。”


    那幾人麵麵相覷,然後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


    “那我問你,你在兩個多月前是否與一男子共同離開?”


    “是。”對於事實,宋葉箐自然承認。


    還沒等那些人完全露出“看,你認了”的表情,她又繼續道:


    “敢問,大安可否有:女子不能與男子在路上同行。這麽一條律法?”


    幾位學生遲疑片刻,都搖搖頭。


    “既然如此,那我與男子同行又有什麽錯?”宋葉箐問他們。


    另一男子立馬道:“不對,你這是在混淆是非。你明明就是與那名男子私奔……”


    宋葉箐皺眉,伸手打斷他。


    “你說出的話又是對我的一次誣賴。我行得正坐得端,從未有過私奔之舉。與人離開不過是走親戚,去看我的二哥。


    這事很多人都能作證,就連你們口中與我私奔的人也跟我一起回來了的……”


    她把之前的去向解釋了一番,又繼續道:“而且,如果我如你們所說是私奔而去,那為何如今又回來了呢?”


    “誰知道呢?說不定你是出去結果被人所拋棄,隻得灰溜溜回來了……”


    男子說著,氣勢卻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麽足了。


    另一人並沒有被她說服,“就是,我們夫子都說了,你就是跟人私奔去了。”


    宋葉箐看著他,說:“哪位夫子說的?我倒是要問問他這是教的什麽書,盡跟學生說這些汙穢之事,辱了學堂這樣的神聖之地。”


    能跟學生說誰誰誰私奔這種事,這樣的老師在她眼裏可算不得什麽好老師。


    秦常山到底不好在背後說人壞話,他隻隱晦的跟這幾個學生表示:這件事上,你們老師確實有私心。


    旁邊圍觀的人不知不覺多了起來,都在聽他們之間的辯論。


    “就是,孟夫子在學堂上怎麽會說這種話呢?”


    “我也要去問問,這不是把孩子教壞了嗎?”有孩子在族學的家長很是擔憂。


    “看不出來啊,他也教了十多年了,怎會……”


    那幾個學生聽到這些話,搞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卻無法反駁,因為夫子確實在學堂上這麽做了。


    “夫子…夫子他……”沒有被宋葉箐說服那位還想繼續辯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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